TWINS LOVE
序
『叮-叮-叮-叮』一陣陣日文熱門歌曲竄響在房間。吵雜單調的電子音樂,擾亂我讀書的情緒。
「思涵,妳的手機響了。」翻過一頁思索,我捲起眉頭,輕吼身後的妳。
「我在吹頭髮,妳幫我接一下啦!!」
「討厭,自己的電話還要我接。」聽見妳慢條斯理的回答,我更是不悅。滴咕之間,我接起吵雜不停的音樂,「喂…」「劉志曦,找我家思涵幹麻!?」滿肚怒氣一口氣發洩在那傢伙的身上。
「志曦!!等等!!我來接我來接。」聽見『劉志曦』這三個字的妳,發狂地湊到我身旁、搶走滯留在我耳邊的手機,露出燦爛的甜笑,「老公呀,妳怎麼在這個時候打來??」瞧見妳對她的甜言蜜語,心中的怒氣更加的憤怒——一種妒忌的憤怒。
「好,就這樣。Bye!!」妳輕輕地切掉通話後,興沖沖地跑到我身旁來,「思瑀!!思瑀!!剛剛是志曦耶!!」臉上的燦爛笑容,依然存在。
為了遮掩我心中的妒忌之心,我草率地應話,「嗯,我知道。」隨後,重回書卷之中。
「真掃興,原本我想和妳說說我和志曦的事。」燦爛的臉迅速垮下,並且迅速地從我身旁溜回床上不停地滴咕,「思瑀一點都不像獅子座的。」
唉,又來了!!妳那句對我沒輒、拿來堵我話的『專用名詞』。不過,我承認這『專用名詞』對我很有效、也很沒輒。畢竟,大小姐妳所說的話,都是真話。
是啊!是啊!我是半調子的獅子座。比妳早五分鐘出來的我,幸運地(就妳而言)當上有領導風範的獅子座。妳呢?卻悲慘地當了龜毛的處女座。怪的是,我雖是獅子座,卻不像個獅子座,龜毛的要命;妳雖是處女座,卻也不像個處女座,活潑、好動又有自信。
但,說實在話,我對妳的『專用名詞』感到不滿。畢竟,是媽把我生成獅子座的,又不是我願意當個獅子座。每次被妳滴滴咕咕的,妳以為我好過到哪??
正當我在心中埋怨妳時,妳開了口,「喂,思瑀。」
「嗯??」我顫了肩,有些害怕。因為我怕妳知道我在想啥麼、更怕妳知道我在心中埋怨妳。
「我覺得,當個拉子很幸福唷。」好險,妳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話未免也太勁爆了吧!?勁爆到我覺得妳在慫恿我成為一個愛女人的女人。
「當個異女,也很幸福呀。」
’方思涵,我才不會上妳的當呢。’我的心中洋溢無比的得意。
「挨唷,妳不懂的啦!」妳不死心,頭頭是道地『教導』我,「女孩子和女孩子戀愛的感覺,真的很棒。」
「女孩子和男孩子談戀愛也很棒啊。」我翻了一頁書,吐出妳覺得很不得體的話。畢竟,『異性戀』這三個字對妳來說是個大禁忌。
「唉,隨妳便。」無奈的妳,聳聳了肩。自討沒趣地窩回妳的世界。
“妳總算對我沒輒了吧!!”我再度得意自滿起來。
得意之餘,心中的矛盾隨著窗外洋洋灑灑的陽光浮出檯面。我偷瞄背後的妳——正背對著我、戴著耳機、專心聽妳的日本流行音樂。這時,我才放了心地闔上書,走到窗邊望著藍澄澄的天空。慢慢的,在心中吐出許許多多的話。
思涵。就算我成為拉子,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況且,我早就是個拉子了。比妳,方思涵,還早領悟到愛女人的感覺。我只是為了隱瞞自己的感情,才不透露自己的真實情感。
想到這,我嘆了口氣。再度回頭望著呢喃唱出Misia的妳,心頭有一種想要佔有妳的感覺。
思涵。妳知道嗎?妳一定不知道的!
我愛的是妳,
我愛的是與我擁有同一個面孔、同一個靈魂的妳。
Twins Love:(1)
「思瑀、思涵,起床囉,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清晨,母親輕敲著我們房間的門。
「好。」早已起床的我,穿好制服,大聲回應。順勢地叫醒還賴在被窩中的妳:「思涵。起床,別賴床了。」
「再讓我睡10分鐘啦!!思瑀。」妳發出慵懶的聲音、死命求饒。
瞧妳那好睡的模樣,我的開始不耐煩地輕吼妳,「隨便妳啦!!我不等妳,要先走了!!妳遲到可別不要怪我!!」話後,試圖撇頭離去。
此時的妳,從被窩探了頭,死命滴咕,「姊,妳好兇唷。志曦才不會這樣對我。」
『劉志曦!?』聽到幾個字,我的肝火直直上升。獅子座的暴躁性子也浮現出來,「拜託!!劉志曦是妳的誰?我又是妳的誰?那傢伙寵愛妳就好啦!幹嘛也要我寵愛妳。」
“可惡!!那傢伙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說甜言蜜語、談天方夜談,連屁都不如的風流T。”我在心中不停地謾罵,謾罵搶走妳的該死傢伙。
「說的也是,只要志曦愛我就好。」應話的妳,燦爛微笑地從被窩爬了出來。
我則不是滋味地將制服遞給了妳,「挪,妳的制服。」
「謝謝。」妳拿著自己的制服,打算換起。「思瑀,妳在這幹嘛?」解開第一顆睡衣鈕釦的妳,意識到我,並且睜大了眼問著站在妳面前的我。
「啥?」聽到這番唐突的話,我不禁傻愣愣的望著妳。
「妳很笨耶!!出去啦,我要換衣服。」妳蠻橫地將我趕出房外,再趕緊地關上房門。
硬生生被妳趕出門外的我,搞不懂妳的想法,「搞什麼飛機呀!!我們姊妹相處幾年了?妳居然還怕我看到妳的裸體!!」我在門前大聲地唸著妳。
「挨唷,跟妳說妳也不懂啦!!!妳先去吃早飯,我馬上就好了。」
「方思涵,我真受不了妳。」我大吼,無奈沒輒地樓下的餐廳。
「妳們在吵什麼架呀?」走到餐廳沒多久,擅於察言觀色的母親、頭一句就問著我這話。
「還不是方思涵,一大早在發神經!!」我粗魯地坐在椅子上,蠻橫地咬著土司、喝著咖啡,死命抱怨,「姊妹十幾年了,居然怕我看到她的裸體!!」
「方思瑀,妳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沒料,神不知鬼不覺的妳走到我身後,敲著我的頭,輕唸,「我只是想要隱私罷了!!」
“隱私,說的真是富麗堂皇啊!!”摸著頭的我、撇嘴,並且在心中不停地滴咕妳。
「喔?真沒想到,我們的小思涵從女孩變成了小女人啦?」
「就是說呀,我才不像思瑀咧,呆鵝一隻。」
“真可惡!!妳居然在媽媽面前、狠狠的將我一軍!!還露出勝利得逞的笑容。”
拿妳沒輒的我,一口氣喝完杯中的咖啡,拎起書包,冷言:「快遲到了,我先走一步。」撇完這話後,我頭也不回地走往玄關、穿上皮鞋、且狠狠地走出家門。
「喂!!思瑀等我呀。」走出家門沒多久,妳便喘呼呼地追隨我,「呼,總算是跟上妳了。」喘了口大氣的妳,拿出口袋的手帕擦汗。
雖不捨妳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但,獅子座的我,拉不下顏面道歉。我只好忍住憐惜妳的心,不理不採的加速腳步。
被我丟在身後可憐的妳,更是加快速度、死命的跟上我。就在十字路口滯留處,妳微側身、開口問道,「思瑀,妳幹嘛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呀,只是在發神經罷了。」
聽見我一口衝話的妳,露出做錯事的可憐模樣,拉著我的手輕語,「思瑀,對不起嘛。我和妳賠不是,我的好姊姊,妳就別生氣了。」
“天啊!!來了!!妳的拿手絕活。”
真糟糕,明知道撒嬌妥協是妳最擅長的絕活,偏偏我就是抵擋不住、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該死傢伙。望著妳甜美的惡魔笑容,我無奈、沒輒地嘆了口氣,放下身段輕問,「思涵,妳剛剛是不是沒早餐??」
「嗯,對呀。」妳像可愛貓咪一般,輕巧地點了點頭。
「我買給妳。」我露出淡淡的笑顏。
「不用啦,志曦會買給我。」
「喔。」聽到這話,我的心開始不是滋味。藏不住心中話的臉,露出十二萬分的不屑。
「思瑀,妳怎麼啦?臉色怪怪的?」老是在我變臉瞬間,知道我心事的妳,開了小口,探頭輕問。
「沒有啦!」我草應,抓住紅燈變綠的節奏、丟出此話,「快要遲到了,我們走吧!」語止,如逃避現實般地逃開現場。
「喂——等我呀!思瑀!!」
妳在身後吼著我的名字,我更是不顧一切的跑到校園。就在踏入校園的瞬間,有人拍著我的肩,低語,「早安,我最親愛的小涵。」這嘔心的問候語,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位討厭的該死傢伙。
停止腳步、站在校門的我,一臉鐵青,「拜託!!妳和我家思涵交往交那麼久還搞不清楚我和思涵是誰啊?」
「喔,原來是思瑀啊!抱歉抱歉。」那傢伙毫不悔改地嘻笑道歉。
“馬的!!思涵到底是看上妳哪一點!?”
我在心中開始狂罵在我身後吊兒郎當的死傢伙,也滴咕著對她癡心用心的妳。
「志曦。」就在這時,追趕在我身後的妳,喘呼呼地輕語劉志曦的名字。
「小涵。」劉志曦露出該死的笑容,從我身旁溜到妳面前,「那,妳的早餐。」
「志曦,謝謝妳,妳對我真好。」轉身瞧見笑燦的妳,心中的妒忌直直攀升。
“方思瑀,不要再看下去了。”我一直催促自己逃離令我飽受折磨的現場,也逃離瀕臨崩潰的窘局。深怕一個失控,眼前的劉志曦就會多了淤青、身旁的妳就會被我強烈佔據。
我深吸了口氣,緊咬牙根地奔往教室。狼狽地遠離自己害怕碰觸的兩人世界,也狼狽地進入教室、捲入書卷的懷抱之中。
書卷,那一直都是我心靈的寄託。它幫助我度過每一個難挨的深夜,也幫助我再求學生涯一路平步青雲。除此之外,書卷更是幫助我打進思涵的距離(因為可愛的思涵,老是喜愛問我功課上的問題),也讓我從中獲得無法得到的滿足。
「早安啊。」正當我陷入書卷懷抱之時,劉志曦的聲音不經意地傳到我的耳中。
「志曦,早安。」同學們笑臉瞇瞇地迎接這位大花心。是啊,確實是個大花心,打死我都不相信她只有思涵一個女朋友的大花心。
「喂,方思瑀。」劉志曦毫不客氣地坐在我的桌子上,搶走我手中的課本,「幹嘛那麼用功?」「今天又沒小考。」
「誰說小考才要看書的啊。」一臉不屑的我,拿回劉志曦搶走的課本,「別吵我,閃邊去。」
「是、是、是。我不吵妳。」劉志曦撇了眉,正以為她自討沒趣打算離去之時,沒料,她將十幾封情書亮在我的桌上,「那,妳的情書。」想都不用想,這十幾封情書鐵定是她一個人寫的。
沒錯,劉志曦喜歡的是我,從國中開始就一直喜歡我到現在。她之所以拼到這所高中,也是因為我。不過我對她興趣缺缺,也對她下流的舉動感到厭惡。興趣缺缺的原因,是因為我是T,十足的T。雖然我的長髮留的比思涵的長,我的裝扮也比婆還要婆,不過,我確確實實是個T,我有T的執著也有T的脾氣、我有T的個性更有T的思想。只不過,我不想太過於搶眼。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將自己打扮的T模T樣,一定會被親切和藹的老師和教官帶到辦公室好好『調教』。厭惡她的原因,是因為她知道我深愛自己的雙胞胎妹妹—思涵—劉志曦想盡辦法追到思涵,就是為了想要讓我妒忌、讓我痛苦。
「劉志曦,妳拿去丟掉,我不屑看。」撥開十幾封的情書堆,找到我被埋沒的課本與筆記。
「有一封是小涵寫給她仰慕的姊姊,妳不看??」劉志曦,她知道我喜歡思涵。
「不看。」我知道這是她的手段。
「真的不看??」
「不看。」我堅決的說道。
她聽到我堅決的語氣,不甘示弱地拿起一封情書:「給我最親愛的姊姊,思瑀,妳在我心目中是多麼的……」她開始唸了一堆噁心又陳腔濫調的話。
「劉志曦,妳夠了沒?」皺眉的我,不耐煩地應聲:「思涵的作文再差,也不會寫出這麼嘔心的情書。」
「思涵的作文再差,也不會寫出這麼嘔心的情書?」劉志曦重覆我的話語後,賊笑,「這是妳說的唷。」「等下我就去仁班告訴小涵,跟說她,妳說她寫給我的情書很嘔心。」
「好,隨便妳,反正思涵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愛吐她的槽。」
「喔?這麼說,小涵也知道妳喜歡她囉??」惡劣的她,生狠地揭開我的秘密。
“……真後悔國中和這傢伙同班。”緊抿下唇、握緊拳頭的是怒氣沖沖的我。
Twins Love:(2)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一段話的意思是…..」課堂上,充滿文學氣質地國文老師朗朗上口地向我們述說詩經十五國風首篇:關雎。
熱愛國文的我,原本應該是聽課聽的很起勁的,沒料,一陣秋風吹亂我的思緒,它帶走我的心、也捲起我心中紛亂不堪的漣漪。
“什麼時候,我開始不將自己的心裡話埋首在紙筆之中?什麼時候,我開始不寫日記的?”這句話隨著和暖的晴秋照耀在我的腦海中,尷尬繁亂的往事回憶,更是一幕一慕地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記得是在國三的時候吧。”我捺笑,將老師寫在黑板的白字謄到課本上。
「各位同學,我們再來看下一句:參差荇菜,左右流之……」老師繼續語著關雎的課文,我也繼續失神、繼續想起愚蠢徬徨的國中時代。
國中時代,學校常常愛玩一種遊戲。那種遊戲就是檢查學生書包有沒有攜帶課外物品的遊戲。當時,深藏我所有祕密的日記,就這麼被老師搜了出來。
「方思瑀,妳怎麼會帶這種東西來上課!?」老師很訝異,因為在她眼中我是個引以為傲的模範生、更是她信賴的班長。她邊罵著我,邊翻閱我的日記。瞧見老師一頁一頁地細細翻閱,保護我的膜也一層一層地剝落。
“神啊,我求求您。別讓老師別看到我的秘密。”我不停地在心中祈禱、不停地在祈求老師翻完我幾頁日記後,就此沒收。
不過,弔詭的是只要我常常這樣想,事情就會常常不如我的意。老師翻到我內心深處的秘密,嫌惡的眼神與語氣,直逼而來,「方思瑀,放學後,跟我輔導室去。」
「是。」緊抿下唇的我,就像被警察抓到的小偷一樣發顫,低頭應聲。
殊不知,等一下會是怎麼樣的事情?殊不知,等一下輔導老師和導師是否因為我的『脫軌』而強烈地鄙視我?我不停地在腦中盤旋林林總總的瑣事;懵懂地度過紛亂的一日。在許許多多的繁瑣之下,時間生狠地將我帶到我不敢面對的時刻。
“唉,該來的還是要來。”整理書包的我深嘆了口氣,腦中不停地盤算要如何和顏悅色地像老師們『問好』;要如何全身而退、安然地度過這一日。
「方思瑀。」就在這個時候,和藹的老師找上門來;熱心的她,當著全班同學面前親切地將我帶到輔導室。
「方思瑀,我真搞不懂這麼聰明的妳為什麼會有這種嘔心的思想呢?」「無論是倫理或是道德,妳都違背了常理,妳知道嗎?」從教室走到輔導室的路途上,老師的嘴沒一刻停過,她不停地勸導、開導我,還要我別做出這麼嘔心的事情。
“老師,妳一點都不了解我,更不了解我對思涵的感情。”理所當然,我將這話梗在心中,因為我懶得反駁食古不化的老師;更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造成撕破臉的場面。
或許真如星座學所說的,獅子座就是懶:懶得和人吵架、懶得去計較小事。不過,我倒覺得這種懶很好,因為他不會讓兩個人都很難堪;更不會因為自己的執著吵的天翻地覆。
“老師是啥麼星座的啊?”無聊的我,開始猜測眼前這位嚴謹紀律的老師是什麼怪星座。
“唉,真是猜不透。”從牡羊座開始猜到雙魚座的我,始終找不到值得和老師匹配的星座。
”看樣子,老人家確實不信這一套。不,應該說,我們年輕人這一套星座學配套在她老人家身上一點都不準。”我替這位親切和藹的老師下了一個結論:一個很狠的結論。
「方思瑀,進去吧。」當我下完結論後沒多久,老師親切地將我喚進輔導室。
「是。」賣乖到不行的我,梗出嘔心的寒喧,走進揭開我內心瘡疤的『心靈諮詢』;也走進我內心深處的苦痛。
「林老師,麻煩妳了。」進到輔導室後,導師客氣地和輔導老師問安。
「嗯,這裡就交給我了。路老師,您就先回去吧。」親切和藹的聲音,讓我感覺很虛偽也很假。
「好的,」導師應聲之後,開始輕聲細雨地放話,「方思瑀,妳好好聽聽輔導老師的言論吧。」
「是。」我再度賣乖,乖到自己也覺得自己很虛情假意。
目送導師志得意滿地走出輔導室後,輔導老師開了口,「妳就是方思瑀嗎?」
「嗯。」回話的我,緊拉著自己彆扭的裙擺。
「妳來這坐下。」親切和藹的她,邀我坐在她的對坐;當我坐下的同時,輔導老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問話:「我聽妳導師說,妳在日記上寫著妳喜歡自己的雙生妹妹,是不是??」
我沉默,不知道該應什麼。
「思瑀,這裡只有我們倆個人,妳大可說出妳內心的感受。」瞧見沉默的我,輔導老師再度開口。
“呵,妳就是外人,這哪叫沒外人!!”聽到這話,我不禁在心中冷笑。
「思瑀同學?」
「是,我愛思涵!!」輔導老師的再三催促,讓我失去耐性:要知道,獅子座是很討厭被逼的,逼久了,就會氣急敗壞地胡亂說話。低著頭的我,就是那隻被逼到氣急敗壞的獅子,我狼狽地承認了這項事實;也狼狽地在寧靜的輔導室發出咆哮。
這些這些,輔導老師全都看在眼裡,她開始用她的『第一專長』安撫我的心。首先,她輕聲細語地讓我緩和自己的情緒,等到我情緒安穩後,她再頭頭是道地說出一些術語及看法,「思瑀,妳年紀還小,還不懂得辨別是非,姊妹之間的親情是喜歡而不是愛,等妳上了高中、上了大學,交了男朋友,就會正常了。」
「老師,我不喜歡妳的觀點。」無奈,我就是那種有意見就會提出反駁的人;緊抿下唇的我,開始提出自己的論調,「什麼叫年紀小,不懂得辨別是非。如果能又這樣呼攏過去,那全天下那些作姦犯科的人,不都是因為年紀小、不懂得辨別是非的緣故。」
「思瑀同學,作姦犯科和近親相姦是不一樣的!又加上妳愛上自己的雙胞胎妹妹—」
「所以說,我是多加一條『同性戀』的罪名囉?」我拋開自己虛偽的賣乖,犀利地說出自己的感覺,「老師,請問愛情和親情有啥麼差?」
「當然有差啊。愛情是一種甜蜜、包容的感受;親情則是相互扶持的情感。」
「可是,愛情步入婚姻還不是演變成親情?所以我覺得,老師您不能這樣去劃分感情的事。」或許我怪論點說動了輔導老師,她睜大了眼,細細聆聽,「況且,道德規範這種東西是主觀的價值判斷;如果時空背景轉換到中古時期,我愛我妹妹,這種是被准許的,不是嗎?」
「問題是現在啊。」
「所以我才說,這是主觀的價值判斷嘛。要不然妳看,幾年前大家對『同性戀』避嫌的要死,現在『逆女』啊、『孽子』啊,不都大大方方的搬上螢幕?還有,以前對於戀童癖有很多的癥結,現在電視卡通的『妹妹公主』也打破了傳統,不是嗎?那麼,我請問,為什麼我不能愛我自己的妹妹呢?請不要跟我說,因為現在的社會道德還沒有開放。」
「思瑀同學,妳有這些新潮的觀念很好。」聽完以上總總,輔導老師說出自己的心得感想,「確實也是因為現在社會道德還沒有完全開放到近親相間的地步。我現在只能輔導妳走回正常的軌道—」
「老師,我勸妳還是別費心力的好,我自己的未來我自己會去打算。」聽到老師這種勸導,我蠻橫地搶走她的話,繼續述說,「今天我來,完全是因為導師要我來的關係;否則,我才不會想來這個地方,讓我們激起這麼一長串的辯論。」
「聽聽E世代的心聲也不錯啊,至少我可以知道妳們在想些啥麼。」輔導老師會心一笑。
「這句話我喜歡。」我撇嘴一笑,「好吧,就衝著妳這話,我乖乖聽從妳這一待人的想法吧!也讓妳我好交差。」我與輔導老師的一言一語,讓之後的『談判』變得很輕鬆、也讓我內心隱藏的壓抑有了宣洩的地方。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最後句話意指……」從過去拉回現在空間的我,一回神就聽見關雎的最後一句。張望佈滿在課本上的字跡,我不禁詼諧一笑。
“什麼時候,我開始不將自己的心裡話埋首在紙筆之中?什麼時候,我開始不寫日記的?”這句話隨著微涼的秋風捲進我的心崁,尷尬繁亂的往事回憶,更是一幕一幕地落在我的回憶印象。
Twins Love:(3)
「本校與建程中學一年一度的聯誼會準備開始籌畫了,班上有沒有人自願成為這一次的聯誼會幹部?」班會上,導師細細說明這無聊的聯誼會事宜。班上同學每個人的嘴臉雖興奮,但,要她們成為聯誼會的幹部,簡直比登天還難。
「如果沒有人自願,那老師就派班長和副班長負責囉。」當沒有人自願時,可憐的班長、副班長就得倒大楣。
「好。」聽到導師果斷地畫下結論後,班上同學紛紛露出欣喜燦爛的神情—惟獨我,一張臭臉。
“可惡,為啥麼事情總是落到我頭上。”身為班長的我,失意地嘆了口氣;然而,身為副班長的劉志曦則一副處世泰然的模樣。
「請多指教囉,班長大人。」一片喧嘩中,坐在我斜後面的劉志曦撇眉賊笑。
「呃…嗯…。」我點點頭草應後,再度陷入一場錯愕之中。
「班長、副班長,你們過來一下。」紛亂聲中,導師開口換著我和劉志曦。等到我們走到導師面前時,導師立即遞給我倆聯誼會的規劃事宜,「放學過後,你們就到圖書館報到,二年級的學姊們會帶妳們進行這場聯誼會的規劃的。」
「嗯,我們知道了。」收下導師所遞交的通知後,我和劉志曦一同應聲。
「那麼,開始舉行班會吧。」替學校轉告我們的導師露出鬆了口氣的笑容,她吩咐我們,開始舉行每個星期的例行班會。
「好的。」我點點頭,面對喧鬧的班上大喊,「同學們!安靜一點!要開班會囉!」這聲一板一眼的呼喊,生狠地掃了班上同學的興。
「方思瑀,有時候妳還真無趣吶。」最懂人心的劉志曦,在旁唸了我幾句。
「要妳管。」冷淡應聲的我,開始點選這次的主席、司儀及紀錄:也希望這無趣的班會能早點結束,回到我所熱愛書卷之中。
無聊的班會就這麼隨著我的無趣而逝去,接續而來的就是許許多多沉重的課程;一本一本課本與筆記的替換,讓這黑線又錯愕的一天迅速落幕。
「喂,方思瑀!不要忘記等一下要去圖書館啊。」看著我愉悅收拾書包的劉志曦,她拿著掃把頂在我的面前狂言。
「對吼!!」聽到劉志曦這一句提醒,讓存在我心中的愉悅迅速崩落。
「所以啦,妳不要高興的太早。」劉志曦賊笑,「趕快掃地、趕快趕到圖書館吧。」她將手上的掃把遞給我。
「妳少雞婆。」我斷然拒絕她的好意,走到掃除櫃拿著掃把邊打掃邊抱怨。
“唉,為啥麼我那麼衰?衰到成為班長?衰到要去弄這一次的無聊聯誼?”腦中不斷地出現許多的抱怨聲、也不斷地吐出自己的無奈。
在抱怨與無奈的無力感下,掃完地的我拖著沉重的書包與步伐,與劉志曦前往苦痛的地獄。
到了目的地後,張望四周的女同學們,紛紛露出燦爛的笑靨,她們期待與建程中學帥哥俊男相見、也期待能在這一次的聯誼會中找到自己的青澀之戀。
「各位學妹,請照班級的牌子就座。」在吵雜的聲音下,負責帶頭的是個英姿瀟灑的學姊—她是T—也是劉志曦的直系學姊。
「方思瑀,我們過去吧。」劉志曦抓著我的領子,率性地走到她學姊面前;也難怪畢竟我們是忠班(中女第一班),位置自然是靠主席比較近。
「姊,志曦。」當我們走往掛著我們班級牌子的位置時,身後傳來妳柔軟的聲音。
「小涵?」劉志曦走向妳的身旁,笑燦的她摸著妳柔細的髮,「妳也是聯誼會的幹部啊?」
「是啊。」妳泛出微美的紅暈,捻笑;心中的怒火,是我不堪的妒忌。
「妳們倆慢聊啊,我先過去了。」老是臭著一張臉的我,摸摸鼻子離去,畢竟,我不想成為一顆閃亮的大電燈泡、也不想看見妳和劉志曦卿卿我我。
「姊—」
「小涵,別理她。」劉志曦阻止想奔向我的妳,「方……妳姊,在班上就是這個死樣子啦。」
「真假的?姊這樣好古板喔。」妳開始擔心我在班上的情況。
「沒辦法,習慣就好。」聳聳肩的劉志曦,開始催促妳就座,因為她的直系學姊,開始凶狠地瞪著她看。
「噯……學姊真無趣。」坐到位置上的劉志曦開始嘆氣,不過,她這嘆氣讓我聽了很刺耳,畢竟,我所摯愛的思涵就座在她的身旁。
「可別說和我一樣。」我撇了白眼,趁她打算開口虧我的時候,俐落地擋住她的話題。
「哈,這話是妳說的,我可沒說。」瞧見我正中下懷的劉志曦,她摟著妳的肩,帶著嘲諷的笑靨,冷眼看待。
「去妳的。」我開始粗語,頭一橫就直盯著主席—劉志曦的學姊,聆聽整個該死的聯誼會行程。
「步驟說到這,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疑問?」劉志曦的學姊,問著在座的全場,當然,被她這一問,喧鬧的大家開始閉口。
瞧見這安靜無聲的場面後,學姊開始續說下一個事情,「那麼,我們來票選這一屆聯誼會的主辦人以做交接吧。」
「主辦人!?」這幾個字眼,讓全場嘩然,每個人的臉都露出恐慌不安的神情—包括我—畢竟,誰當了主辦人,誰就倒大楣。
「請問有沒有人自願??」看著場面凌亂,學姊開始大吼,「如果沒有人自願,那就舉手提名囉!?」
「我提忠班方思瑀!」正當學姊說完這一連串的話後,劉志曦舉了手、提名我。
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我開始加速心跳,”方思瑀,冷靜。妳只是被提名,並不代表妳就是這一次的主辦人。”隨著緊握的雙手不停的發顫,心中滿滿期待,有人提名另一個倒楣鬼與我相伴。
「有沒有人還要提名的?」環顧寧靜的四周,學姊再度發問。
「有,」這一聲『有』字,讓我從地獄爬回了天堂,我抬起頭觀看那位讓我起死回生的觀音菩薩,「我提忠班的劉志曦。」熟悉不過的呢喃,震動我的心弦;軟柔的聲音,是我所愛的妳。
「小涵,妳…….」劉志曦瞠目結舌,她作夢也沒想到妳會提名她。
「好,還有沒有人要提名?」趁著這時候,學姊俐落地問著大家,或許是因為這對couple起了頭,讓接下來的場面開始熱絡。一直到學姊說出舉手投票這四字後,所有的名單接在絡繹不絕的聲響中全部定案。
「那麼,這一屆的主辦人就是忠班的方思瑀;副主辦人則為忠班的劉志曦;文書是愛班的張憶茹;公關是義班的吳曉婷…….」學姊唸了一大串名單後,黑線到不行的我,最後聽到妳的名字,「最後,會計是由孝班的方思涵負責;出納則為和班的何雯雯。」
在學姊唸完名單之後,沒有被選到幹部的人,都露出放心的欣喜神情;至於,被選到幹部的:有些就像我一樣,一臉黑青;有些則是像劉志曦一樣,興奮的跟啥麼鬼。
「方思瑀,請多指教啊。」招呼其他人的劉志曦,露出邪惡的笑容與我寒暄。
「嗯……請多指教……」像死魚一樣鐵青的我,無奈地應了聲。對於日後的忙碌生活,我只有無限的感慨與無奈。
Twins Love:(4)
蓋棺論定的隔日,掌握在我手中的聯誼會在女學生們歡欣鼓舞的逼迫之下,迅速地開始運行。
「我們要不要邀請建程中學的聯誼會幹部和我們一起討論聯誼會的企劃?」身為公關的吳曉婷在首次的會議上,提出了聲音。
聽到她的提議,大家附議連連,「好啊好啊,這主意不錯。」
她們的興奮模樣以及熱情討論,和將『不耐煩』三個字掛在臉上的我,呈現極端的反比。
“反正我只是被趕鴨子上架的犧牲品,只要她們有個定案,我說OK就搞定了。”
「會長,妳覺得如何呢?」忽然之間,問句迅速竄升,胡思亂想的我張望四周,許多無助的雙眼正瞪著我。
「呃……」我支支吾吾地乾笑,「好啊好啊,沒問題。」
“我能說有問題嗎?”心中的無奈滿滿,也無可奈何。
「既然,會長都恩准了,我們就繼續討論下去吧。」接著我的話延續話題的,是我所厭惡的劉志曦,她熱心經營的樣子,瞬間讓我覺得她很偽善。
“明明是個T,幹麻那麼熱衷聯誼會的經營啊?”我在心中提出了問句,不揭露、也不提出,畢竟場子的氣氛是順著她走,我也不想得罪到在場所有的人員。靜靜的、沉默的看著會議的行走;點點頭、評估一下聯誼會的預算及實施,這算是我這個會長唯一能做的事情;也算是身為一個會長,應該盡到的小小責任。
或許是獅子座的天性吧,既然成為領袖,就算是多麼不情願、多麼不願意掌管的案子,我們還是會硬著頭皮,把它ㄍ一ㄥ到最後,雖然態度上會懶散多些。
「好,會議就到這結束吧。」等到討論告一段落,我歡欣鼓舞地說出身為會長應該說出的台詞,看著她們的笑容滿面,心中有百般的不解與無奈。
“男人真有這麼好嗎?”我在心中梗下這句問號,”連身為T的劉志曦都這麼興奮。”
我搖搖頭,按捺一笑,看著劉志曦真心流露的笑容,心中的疑問更是越生越多。
從國中到現在,劉志曦一直和我同班,我和她相處的時間,算長不長,算短也不短,在這四年的時間,說真的,我還挺不了解她這個人的行為舉止,我常常會覺得她很怪,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我告白,現在卻又和思涵交往;明明是一看就知道是T的她,卻對這個專門為異性戀舉辦的聯誼會興奮無比。
“她,難道是雙性戀嗎?”
如果她是,我連想都不敢想。
在國中的時候,曾經在廁所和女生做愛,差點記三個大過退學的她,怎麼可能會去愛男生?
不過,也挺難講的,畢竟,思涵,妳常常和我說,劉志曦挺難搞的,妳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什麼、或是想要什麼;妳也不明白,劉志曦對妳的感情,到底是在玩弄妳的感情,還是真心愛妳?
思涵,我知道妳有好多疑慮,妳也為她流了好多淚。我曾經說過,我會幫妳了解她的,但是,思涵,妳知道妳姊比妳遲鈍,妳更明白,我最沒輒、最沒辦法搞定的星座是詭異多變的雙子座。
“既然妳那麼痛苦,妳為何還要和她交往呢?”瞧著妳與她相依偎的背影,我在心中沉沉地嘆息,也不禁對妳的痴心深深的感到不捨。
Twins Love:(5)
中正女中與建程中學聯誼會幹部,第一次集合召開會議的日子,正是一個雨過天青的黃昏。被青苔佈滿的沉重的大門,出現了一堆臭氣沖天的身影。鬧哄哄的低調,與清脆悅耳的女高聲成為不協調的音符,很吵雜、也很混濁。
“果然如我所料。”窩在女生堆的我,沉沉地嘆了口氣,瞧著身旁瘋狂尖叫,左說一句:『哪個男生帥』、右說一句:『這個男生我訂走了』的女同學們,無力感更是流竄全身。
「喂,方思瑀。」此時,劉志曦的聲調從我耳邊閃過。
「幹麻?」無力的我,無力的回話。
「妳先別無力,快看,那群男生堆中,有幾個和我們一樣是同類的人喔。」她拍著我的肩,指著對面窩在男生群中的幾位男生。
「真的假的?」這句話,引起我的好奇,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朝劉志曦所指的方向望去。
「妳看,站在高個兒旁邊,長的很清秀的就是。」劉志曦將他的特徵、位置清清楚楚地告訴我。
隨著劉志曦所指的位置,我睜開自己的大眼,迅速地搜索。每幾秒的時間,我發現一位清秀乾爽的男性亮在我的面前,他的感覺很纖細、很秀氣,溫文儒雅,氣質也很特殊。在吵雜的聲響中,他的音調特別的獨特且清澈,一進眼簾就給人如目春風的感受。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Gay,沒想到Gay給人家那麼乾淨的感覺。”這是我看到那位清秀的男生,所畫下的驚嘆。
其實,說人家Gay,也有點失禮,就我這個對文字特別敏感的人而言。畢竟,他們是我們的同類,應該要用個尊稱,叫人家『同志』才對。
“但,那個人真的是同志嗎?”我不信邪的問著劉志曦,「喂,妳憑什麼知道那個人是我們的同類啊?」
「妳沒看過Gay,妳又怎麼知道他不是Gay?」
「是啊,我是沒看過。難道妳看過?」我好奇的問著她。
「廢話,要是沒看過、沒認識Gay,我哪知道那個傢伙是啊。」她皺眉,顯得很不耐煩,「好了啦,趕快過去啦。那群臭男生等妳這個會長和我這個副會長等的很不耐煩了。」話後,她拉著我這個還來不及反應的『會長』,從瘋狂的女生堆中,走到男生群面前,瀟灑的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中女聯誼會副會長,劉志曦;這位是我們的會長,方思瑀。請問你們的會長是哪位!?」親切的笑容,透出不親切的招呼。
看著她心口不一的表情,我第一個問題迅速得到解答:”劉志曦絕對不是愛男人的雙性戀。”
「請問你們的會長是哪位?」正當我在心中將第一道問題畫下完美的句點時,劉志曦迅速地逼問建中的男生們,她的臉色與口氣,彷彿是用成千上萬的『幹字』鑄造而成的。
「呃……我就是,」一聲徹耳的音調響起,顫抖的聲音帶著羞澀與尷尬,「敝姓藍,藍顧靖。我就是建程中學聯誼會的會長。」
看見他的身影,我不禁興奮地意脫口而出,「啊!原來就是你啊!!你就是劉志曦所說的…」
聽到我衝動說出的話,劉志曦迅速地煞住我的衝動,「方、思、瑀。」她的猙獰狠神情,透出這番字句:’要是妳把G.A.Y.的讀音唸出來,我就讓妳死無葬身之地。”
「喔喔喔……」了解這些字距的我迅速抿嘴,尷尬的應了應笑,並和建中的會長寒喧問好,「您好,我是中女的會長,方思瑀。」止語的瞬間,我露出親切和藹的笑容。
「方會長,您好。」身為男同志的他,似乎誤會我的『親切』,他禮貌性的應應笑後,就立即地進入我們這次開會的主題,絲毫都不留時間讓我認識他、與他深談。
無可奈何,我也只好乖乖地招待他們到會議室,一路上,藍顧靖正經八百地和我洽談公事,一直到我們進到會議室召開會議為止。
“男同志對於女生都是這樣規避的嗎?”我皺了皺眉,偷瞄我生平第一次遇見的男同志。
瞧見我凝視的他,更是尷尬的應了應笑,「…方會長,您……是不是……」他欲言又止。
他的神情,讓我清楚明瞭他欲言又止的問句,尷尬的我,也立即的撇清這場深切誤會,「呃呃呃…藍會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
“真糟糕,會不會越瞄越黑啊??”我開始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我慌張混亂的時候,好管閒事的劉志曦出來拯救我的瓶頸,「顧靖,她只是看到同類很興奮罷了,不要擔心。」
「同類?劉同學,您是說…方會長…和你一樣?」藍顧靖顯得有些訝異。
「對啦,思瑀也是Lesbian。我是那種很顯眼的Lesbian,不過方思瑀是很難發現的類型。顧靖你就別太擔心啦,她一直盯著你看,只是因為你是她第一個碰到的男同志,她好奇。」
「原來如此,」聽完劉志曦的解說,藍顧靖露出親切的微笑,「思瑀妳好啊,往後的日子請多多指教。」
「呃...嗯嗯…請多多指教。」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我,開始傻笑。
“總而言之,事情算是圓滿地落幕吧?”
我在混亂的腦袋中,敲出一句結論。
Twins Love(6)
雜亂無章的會議在夜的升起,宣告落幕,一輪新月烙印在即將散場的會議室中,伴隨風聲及腳步聲,躺在深藍色的夜空中,寧靜且沉穩。
人群的離散,讓滿場的百人大座迅速變的空盪且冷清,窩在寧靜沉默的寬敞空間的人們,便是逆流而上尋求自己真愛的我們。
「我之所以那麼熱衷這場聯誼會,是因為我可以從中嗅到夥伴的氣息、以及認識新的夥伴。」或許是人少的關係,劉志曦將自己悶在心中的話語吐出,「這對我而言,是一個很好的管道,我何嘗不認真去企劃、去經營這場聯誼會呢?」這話的終止,讓她輕浮的行為及神情慢慢轉為穩重、沉著,淡淡的憂鬱與冷靜抹在她的臉上,珍珠色月光的襯托,讓我看到她決然不同的形象以及氣質。
“她真的是我認識的劉志曦嗎?”
瞧見她的神韻,我感到不可思議。我彷彿覺得站在我面前的劉志曦,是全然不同的人。
當我正處於思緒盤旋的過程時,妳輕輕地應了聲,「嗯,我了解妳的看法。」甜美的笑燦,讓我痛徹心扉,更讓我恨不得奪門而出,不願面對妳和她熱戀的事實。
劉志曦注意到我臉上的神韻,她笑笑地轉移話題,不願把現場的氣氛鬧僵,「會長,您的看法如何呢?其實我很想聽聽您心中的意見。」這話,不禁讓我嚇楞,她意外地用了敬語,文質彬彬的模樣,更加襯托她非凡的氣質。
“難怪思涵會喜歡她。”我在心中下了結論。
劉志曦這個傢伙是內斂型的,她和我是截然不同的類型,要和她一起認真做事,才會會慢慢感受到她的光芒與實力,或許思涵看到了我以往看不到的另一面,或許展現在思涵面前的她,又和現在的她不一樣,總之,身為思涵雙生姊姊的我,總算清楚明瞭,為什麼妳會喜歡上又痞又臭屁的她。
不,不應該這麼說。她痞又臭屁,是展現在我和班上同學面前甚至是全校女生的形象,私下的她,應該就像現在一樣,既沉穩又內斂,有著不盡相同的思考模式、讓人捉摸不定的個性與氣質。
「方思瑀?」剎時,劉志曦打斷我的思路,「妳要不要說說妳的感覺啊?」撇著頭觀望我的她,似乎有點不耐煩,「就算是思考,也思考的也太久了吧?」
「喂,妳有些耐性好不好?別老是以為全世界的頭腦都和妳一樣動的快。」我粗魯地回應劉志曦後,開始努力思考,沉默了幾秒鐘,頭便開始暈眩,「我覺得喔……」緊皺著眉,始終想不出所以然,只好頻頻點頭地附和,「嗯,我覺得妳說的很有道理。嗯,有道理有道理……」
「拜託,方思瑀!平時妳發笨功就算了,偏偏卻在我談正事的時候發的更兇!」
瞧見逐漸發火的她語出惡言,我溫吞地表示我的感覺,「劉志曦,妳也知道的,要我說出感想,不如叫我去規劃事宜比較乾脆。」
「是啊,這點我承認。」劉志曦乾笑,她無奈地言語,「要妳想感想的我,還真是笨蛋。」
「妳不算笨啦。」我試圖安慰她,「只是遇到我這個不會說話的人。」
「真沒想到雙胞胎居然可以差的天南地北。」她情不自禁地虧了我幾句。
「是、是、是,很多人說思涵比我可愛,這樣行了吧?」不想和她繼續計較的我,草草結束這段荒唐的話題。
氣氛,也回到先前的沉靜之中。
TwinsLove(7)
夜色漸漸變暗,牆上的時鐘也不停地催促我們,已是歸家的時間,待在寧靜的會議室的我們,很有默契地收拾手邊散落的文具,拎著沉重的書包歸巢。
一群人帶著笑容走到校門的瞬間,原本打算個自分散,卻意外發現四個人的家皆是同一個方向。大家不禁為此笑成一團,回家的路上也添加許多的樂趣。原本是挺快樂欣喜的,然而詭異的寧靜從妳的沉默逐漸擴散,識相的劉志曦拉著藍顧靖走到我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神情,只剩下落單的我與妳,靜靜地行走在喧囂的台北夜景,保持尷尬的沉默。
或許這份沉默僵持過久,妳抓住劉志曦和藍顧靖在前頭聊的開心的時機,輕輕地開口,「姊,我覺得…妳和志曦好像比我和她相處的還要好耶。」充滿醋勁的言語,從妳口中傳到我的耳中,心揪成一團的痛,不是為了什麼,而是因為妳的誤解。
「思涵,我和劉志曦有很大的冤仇,可別想那麼多,行嗎?」我明確地將話說出口,心知肚明,妳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喔?是嗎?」不出我所料,妳走到我身旁,運用撒嬌的策略,開始對我進行逼問。「是怎麼樣的冤仇啊?為什麼這個冤仇還可以讓妳們兩個那麼要好?」
「問那麼多幹什麼?」我懶得一一解釋,莫名的火也漸漸上升,「就算我解釋清楚了,妳也不會相信。」緊握雙拳的我,仍無法接受,心愛的妳為什麼要誤解我和劉志曦的關係?
難道身為雙生姊姊的我,就不如一個劉志曦嗎?愛情?愛情究竟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可怕到讓人忘了自我、也忘了和妳擁有同一個靈魂的我。緊皺眉的我,十分無奈,或許單戀的我是無法體會兩個人戀愛的心情吧?聳了聳肩,意味無奈,想了過多,頭疼欲裂。
「姊,別這樣嘛。」瞧見我的嘶吼,妳無辜地和我道歉,「我…我只是…」
低落的神情、受罵的難過,莫大的心痛浮現,「好啦。」我摸摸妳的臉、以及垂落的瀏海,「沒事了。」
「真的?嘻嘻。」可愛的妳展露笑燦,隨性的手,無形地和我相扣。
十指相扣的瞬間,雷電交加的悸動湧上心頭,我趕緊將手抽回,身怕一個感情深陷,就意亂情迷地狂吻妳。
「姊?」圓滾的眼,充滿疑惑的望著我,劉志曦也因為我倆的騷動而止步。
「妳們姊妹倆,搞啥麼曖昧啊?」玩笑的口吻,透出她心中的不悅。一個強硬的力道,她將妳撲進懷中,冰冷的殺氣,嚴厲地向我警告。
“難得她那麼認真。”成為劉志曦同班同學將近四年的我,頭一次見到她的強勢與妒忌,四人的組合也因此重新排列。劉志曦和妳走在我與藍顧靖的後頭,心中的無奈與失落,全盤浮現。
「思瑀同學,妳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瞧見我的臭臉,藍顧靖體貼地輕問。
「沒什麼、沒什麼。」我乾笑,趕緊打哈哈,試圖掩飾。
沒料,劉志曦竟在身後擺我一道,「她在吃醋啦。」
「吃醋?」藍顧靖與身後的妳紛紛異口同聲,倆人如凸眼金魚般朝著我看。
「吃什麼醋??」妳撇著頭,深深地望著我。但我知道,一股怒火在妳心中竄燒,深怕我愛上妳所愛的人、也怕我和妳所愛的人親近。
「沒、沒什麼啦。」心痛十足的我,支吾應對,這詭異的舉止,讓妳更加的緊張。
「沒什麼幹麼那麼的支吾?」妳心急,一口衝話毫無修飾的說出,更忘卻身旁尷尬不已的兩人。
「方思涵,妳幹嘛那麼衝?」我皺眉,心中的一把火莫名升起,厭惡妳的口氣、也厭惡妳的舉止,剎時,獅子座的威嚴顯出,我不容許自己放下身段和妳對質。
「因為妳吃醋了啊!!姊,妳是不是喜歡志曦?」性急擔憂的妳,在劉志曦的面前攤牌,完全不顧及我的顏面及自尊。
真沒想到,妳竟然因為劉志曦把我的自尊完全的踐踏,理性猶如斷了的弦,清脆的聲響,將我的怒火全盤爆發,「方思涵,妳有完沒完?我啥麼時候告訴過妳,我喜歡劉志曦?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光,我也不會喜歡上她。」
「好,既然妳這麼說,那為什麼志曦會說妳在吃醋?」看到我完全發怒的妳,開始低調。
「這……」聽到這話的我,剎時答不上話。總不能直接當面和妳說,我喜歡妳吧?
看到我的模樣,妳又忍不住刺我一刀,「怎麼不回話,難道妳心虛了嗎?」
我招架不住,打算擺爛地說出心中的真情告白時,劉志曦趁時抓準時機,擋下妳的俐落,開始巧言令色地哄騙妳,「思涵。妳難道不知道方思瑀吃醋的原因嗎?她看我們那麼好,自己卻是孤家寡人,心頭總是會有些許的落寞和孤單啊。所以就會有些不平衡,吃妳的醋嘛。」
聽到這番話,我不禁五體投地的佩服。天啊!!劉志曦竟然可以把死的說成活的,把我解不出的難題輕輕鬆鬆的回擊。她讓妳放了心,也讓我鬆了口氣。
「姊,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妳的心情。」妳尷尬地和我道歉,甜甜的笑容裹著無限的歉意。
「沒關係,妳知道就好。」我無奈地順應劉志曦的謊言,「以後別再我面前太恩愛就好。」也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我和志曦會注意的。」妳吐了吐舌頭,瞇眼笑言,充滿妒忌的心,也因此平息和緩。
歸家路途的紅色警報,總算漸暗,清脆的笑聲和喧鬧掩蓋過先前的僵局。望著閃亮在藍色天空的北極星,我不由自主的悲嘆,難怪妳會喜歡劉志曦,因為,她比我強上太多了。
獅子座的自尊遭受雙子座應變能力的打擊開始失落。或許這一輩子,我都無法以另一種身分牽著妳的手,這是否是上天的告誡?告誡我不應該擁有如此逾越的想法、也告誡我不應該觸碰身為雙生姊妹警戒線。
心中的狂亂,不停地擾亂我的情緒,頓時也失去自己的方向及中心,並且狠狠地摔上一跤。低落的同時,更是心知肚明,讓我跌倒摔傷的人,並不是任何人,而是失去自信心的自己。
TwinsLove(8)
失落的情緒,隨著日曆的隔子附著在我身上,一影響就是好幾個星期。我如死人一般,飄在校園的每個角落,沒有人發現我的情緒、也沒有人看到掛滿我身上的黑線,女孩子們還是和平常一樣聊著心儀的人、喜愛的歌星出了什麼唱片、以及流行服飾…等林林總總的瑣碎,踢們則是聊著NBA的籃球賽、自己的馬子、以及自己的風流韻事。
看著她們的笑顏,不禁懷念起自己的笑容,多久沒這樣開懷的笑過?狂問自己的瞬間,看到劉志曦的自信又馬上消滅。
「方思瑀,妳到底要自閉到什麼時候?」自信充沛的她走到我面前,率性地拉開我座位前面的椅子後,開始詢問,「好久沒跟妳鬥嘴,亂不習慣的。」
「妳少來。」我撇頭,無視於她,猶如慵懶的獅子,曬著暖暖的太陽,什麼事都不想管、什麼事也都不想碰。
「嘿,妳到底在自閉啥麼鬼?」劉志曦開始納悶,「說是大姨媽症候群,但也太久吧?」
「要妳管,別煩我。妳走開。」越看她越不順眼,我如趕狗一樣,慵懶地揮了揮手,要她離去。
「好心被狗咬。」劉志曦喃喃自語,她起了身,站在我身旁,吊兒郎當的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妳幹嘛那麼在意?如果我十項都全能,現在也不會待在台灣,早就去美國了,不是嗎?」
劉志曦一言驚醒夢中人,被她看透的我,訝異的問話,「妳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妳啊!!」她搓了我的額頭,「『老子我對劉志曦不爽』這幾個大字全寫在臉上,就算我想要裝作不知道,還很難咧!!」話後,劉志曦不禁展笑,「妳果然是某隻小傻瓜的雙胞姊姊。兩個人都一樣,一隻亂吃醋、一隻亂忌妒。」
「開玩笑,我哪裡忌妒妳了!!」我矢口否認。
「好、好、好,妳只是看到我的優點不爽罷了。」
望見她的敷衍,我更是努力辯解,「我哪—」
「好、好、好,妳沒有。」劉志曦堵住我的嘴,立即應答,「別和我拗,我懶得和妳們兩隻辯解。」
「喂!!妳這什麼話,我雖然和思涵長的一模一樣,但內在可是不一樣的好不好!!」
「哪裡不一樣?喔,對啦,確實不一樣。一隻到了C罩杯還不滿足、另一隻則是擁有C罩杯還穿著運動內衣死ㄍ一ㄥ到B罩杯。」她瞧著我的胸口,不屑地言語。
「妳、妳怎麼我穿運動內衣。」我狂遮自己的胸口,漲紅的臉表達我的尷尬。
「方思瑀~~妳也幫幫忙,我是T耶!!妳當我沒穿過喔?」不屑的臉更加的不屑,「聽說妳和思涵同房間?小心穿幫喔。」
「穿幫啥麼??」
「搞啥麼飛機啊妳,大姨媽症候群來太久讓妳變蠢啦?」劉志曦狂念了我一頓後,開始告誡,「運動內衣啦!妳不是還沒有和思涵come out,小心被她逼問喔。」
「妳少給我在那烏鴉嘴。」我立即吐槽,「以前思涵都沒有懷疑過我穿運動內衣,現在她更不會懷疑的!!」
「最好我是烏鴉嘴。」劉志曦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喔,不要想的太過樂觀,自己小心一點比較。好自為之吧!!方思瑀『姊姊』。」她拍拍我的肩,諷刺地烙下這話後,隨著正巧的上課鐘響,率性地回到講台前面的座位。
「不需要妳好心的奉告。」望著暗戀我多時劉志曦的背影,我不屑地私下回應。
此時,莫名的自信回流到自己身上,信心十足的我,重新活躍。
TwinsLove(9)
自信心輕意地被劉志曦擊倒又輕意地被她鞏固,想起來還真是有趣又諷刺。這些可笑的舉止,不禁讓我疑惑,天殺的,為什麼我會那麼介意這個眼中釘的一舉一動?難道是她老是故意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或是她最近和思涵相處的太過良善?
一堆一堆的問號浮現腦中,眼神更是緩緩地注目鋒芒畢露的她。為什麼自己要注視自己討厭到一個不行的劉志曦?我越看她越覺得詭異、越看她越覺得自己不像自己。為啥麼握要這樣注目她?是因為我在做生物觀察的實驗嗎?若是,那挑到劉志曦這種生物的我未免也太過奇怪太過弔詭。
覆蓋在腦袋裡的問題太多,多到太陽穴蠢蠢欲痛,周旋了一陣子,我放棄自己無謂的沉思,因為我知道這些無意義的沉思,光靠自己是解不開的。我一向認為,數學、生物及化學這些需要運用到邏輯思考的學科,比探索一個人的個性、思考模式以及行為舉止還來的簡單。光光是一個『人』字,簡單的人字,卻點出許多的奧妙。曾經上書法課的時候,老師曾說過,最簡單的字往往是最難寫的字。
人,簡單的兩撇,卻撇出與眾不同的個性及獨立個體。偏偏我搞不懂人性,更猜不透她們的心思,要我努力猜用力推理,倒不如多背幾課國文英文、多算幾題數學、化學,還來的實際。看破自己這點,我按捺地翻開的書卷,開啟自己的記憶系統,將自己的問題拋在後頭,狂背可以加上五分、十分的必考題。
「方思瑀,妳怎麼不看我啦?感覺亂空虛的。」當我算起第一題數學題目時,劉志曦的大臉立即貼近我,她露出失望落寞的神情,感覺非常的空虛。
「妳想太多,我根本就沒有在看妳。」
「是唷、是唷?我以為妳在看我,害我一直努力的表現。」
「表現啥?妳以為妳是公孔雀唷?我還孔雀開屏咧。」我立即將劉志曦虧了一頓,也試圖趕走這隻在我身邊繞來繞去的蒼蠅,「走開啦!!我要看書。」
「看什麼書,妳不會回家再看啊?」劉志曦衝言,並且撇到我微微浮現的游泳圈,「妳看妳,讀書讀到游泳圈都快跑出來了,走走走、我們去打球。」話後,蠻橫地她拉著我,一路從教室走往籃球場。
「喂、劉志曦!!放手啊妳!!」從教室走到籃球場的路上,我不停地狂喊。
「我放手啦!」吊兒郎當的她,索性放了一根手指。
「妳快放開我啦!!」看見她的率性與無謂,我的火氣慢慢上升,口氣也變得兇惡。
沒料,我怒火上天的情緒,劉志曦卻連回都不回,一直拉著我走到籃球場後,才肯把手放下。
「方思瑀,妳乖乖待在這,我去和那群人講講。」她指著前方的T們,並且丟了幾句話後,往她們的方向前進。
我望著離我二十公尺遠的劉志曦,交涉不到幾秒後,示意要我過來。百般無奈的我,從遠方跑了過來,擺爛式的丟下衝話,「喂,妳是沒看到我穿裙子啊?還叫我打球。」我指著自己穿的黑裙子。
「妳騙誰啊,我才不相信妳沒在裙子內加穿運動褲。」劉志曦狠狠地回話。
被她發現『秘密』的我,更加的無奈,只好順從這位大少爺的指令,在眾T面前把裙子脫下。
「志曦,妳怎麼…對妳老婆那麼凶啊?」把我誤認成思涵的T們聽見劉志曦的口氣狠毒,紛紛替我說話。
「她是我老婆的雙胞胎姊姊,我們班的方思瑀啦。」劉志曦替我澄清,「還有,妳們別看她這樣,其實她也是個T。」
「啊?是唷。那她一定就是妳不停稱讚的好兄弟囉?」
「噓,我要妳別說的!!」劉志曦馬上阻止一位T的發言。
「啥?好兄弟?」我微皺眉,望著剛剛開口的T、也望著亂了腳步的劉志曦。
「沒什麼啦!!廢話別多說!!打球去。」有些尷尬的劉志曦,將球傳給了我,她迅速跑到籃板下,進行三對三鬥牛。
Twins Love(10)
上課鐘聲響起,同學們紛斷地跑回教室,深怕被嚴厲的教官吹哨罵吼,然而位居操場上正進行三對三鬥牛的我們卻不動如山,忘卻鐘聲的響起、更忽視教官的存在。太陽嚴酷地照在我們六人身上,拉長的黑影,更加彰顯我們情緒的緊繃。目前的競賽行徑到第三局,分數是4:2,我們落後兩分,對方領先。
「方思瑀,我們來個最後大反擊,怎麼樣?」被兩人包操的劉志曦,跩跩地在遠端呼應。
「妳話說的還真好聽!」我嗤了聲,突破重圍將球遞給劉志曦,「投不進可要請我吃午餐啊!!」
「那如果我投進咧??」一個假動作,她投出俐落地三分球,『刷—』的一聲,4:5,比賽結束。
「虧妳還詛咒我投不進。」劉志曦走到我身旁,搭著我的肩,傲氣連連。
「那是妳僥倖。」我冷言冷語,心中莫名地信任她還是會投進。
「不管是不是僥倖,我還是投進啦。」她像個痞子般在我面前炫耀,「我今天的午餐就交給妳啦。」
「喂喂喂喂,我沒答應妳耶!!」
「管妳去死,就這樣說定。在場的兄弟都可以做見證,妳們說對不對?」
「對!!」其他人就像是被劉志曦收買一般,異口同聲地置我於死地。
「喂,我得罪妳們了嗎?居然這樣陷害我。」我苦笑,轉身問著那群被劉志吸收買的T們。
「方思瑀,我們都被志曦搞過這把戲,妳習慣就好。」有一個T笑笑地和我訴說。
“問題是我不想被習慣啊。”我不斷在內心吶喊,黑線也滿天竄飛。
「況且,她只有對她認定的好兄弟才會這樣亂搞。」另一位T賊笑地說出劉志曦的秘密。
「喂!!我不是叫妳們別亂說的嗎?」此時,聽到這話的劉志曦臉馬上變卦,她顯得有點尷尬,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好兄弟就好兄弟,妳幹嘛在方思瑀面前那麼見外啊?志曦?」
「就是說啊,而且是妳自己說要把這個兄弟介紹給我們認識的,不是嗎?」
「拜託,妳們在說啥?啥麼好兄弟?不好兄弟?」聽到她們的一言一句,我的腦筋開始打結,「她以前喜歡過我耶!!」當我意識到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時,眼前的眾T們開始狂笑。
「妳這隻死魚,誰喜歡過妳!!」臉紅的她利用我名字的諧音調侃我,「那是妳誤會我的意思好不好?」
「要不然咧?」聽到她這句辯解,我更加的疑惑。
「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思涵的,」劉志曦紅著臉說出事情的真相,「國中一直要和妳接近也是因為想要更了解思涵的關係,可是妳卻曲解我的用意,反倒認為我喜歡妳,原本我是想要努力去解釋這整件事情,正巧不巧,剛好我人在輔導室裝死翹課時,聽到妳和輔導老師的對談後,讓我起了欺負妳的念頭,所以才會把實情壓抑到現在。」
「所以妳努力拼到這所高中,是因為思涵囉?」
「廢話,思涵和妳在一起多危險啊!!」激動的她,當著眾T的面前險些掀了我的底,「呃…我的意思是說,妳看起來也不怎麼T,要是思涵被T拐走了,那多危險。」她意識到現場的許多哥兒們,迅速改口。
「原來如此。」大徹大悟後,我將自己對她的防備瞬間解除,「劉志曦,妳也真夠孩子氣,居然為了欺負我,隱瞞實情!!」我展笑地勾著劉志曦的肩,趁勢在她耳旁低語,「以後別和其他婆太曖昧,我這個妹妹醋勁很強的。她,就交給妳照顧了。」
「思瑀……!」她對我三百六十度的態度感到無比的訝異,睜大的雙眼,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畢竟,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既然這樣,就交給妳吧……」我應笑,半釋懷地將自己心愛的妳託付給這個似乎是個好夥伴的兄弟,「當然,妳要是讓她傷心,我不會放過妳的。」
「妳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思涵的。」她透出堅定的笑容,直和我保證。
「妳不好好照顧她,我可是會把思涵搶走的。」心情愉悅的我捻笑。
「我絕對不會讓妳有這個機會。」身旁的志曦自信地保證,更是躍躍欲試地隨後和身後的T們大喊,「兄弟們,走囉。我們回教室上課吧。」
「好。」身後的T們率性地應了聲,六個人浩浩蕩蕩地從操場回到教室。
“這樣就可以了吧?”我望著藍天,讓自己暗戀的心情沉澱。
與其讓三個人都不幸福,倒不如我自己嚐受痛苦。看著妳提到志曦的幸福洋溢的神情,我早清楚明瞭那是我無法剝奪、無法觸碰的禁地。若我不是妳的雙生姊姊那該有多好?思涵!!思涵!!妳是我永遠無法觸碰的戀人、更是無法實現的夢想!!
“所以,就將這永不可實現的夢境,暫時告一段落吧!!”我在心中催眠著自己,也將妳將給了志曦,雖然我暫時還無法相信她,但她總是我可以監督到的人。
望著藍天,也望著自己坦露的內心,心中沒有過多的傷悲,只搖曳無限的平靜。
“就這樣吧…”
Twins Love(11)
平穩的內心,讓自己更致力於建中與中女的聯誼會,因為我明瞭,這場聯誼會不只是單純地女同學們從中找男朋友或是建中男同學們從中找女朋友,而是讓中女的拉子(lesbian)與建中的基(gay)有所交流聯誼的場所,或許衝著這個念頭,我從最被動最放縱的懶人會長,轉變成緊迫盯人、嚴密規劃的主導者。
「思瑀,妳變了。」看到我的衝動和活力,一窩的女同學們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妳是剎到啥麼美男子了?變的那麼拼?」她們的眼神透著無限的好奇,彷彿想知道我的八卦訊息。
「沒什麼啦。」我尷尬地笑一笑,「只是覺得安排、籌畫活動這檔子事情挺有趣的。」
「是—喔—」無法從我身上發現八卦的她們,失望地拉長聲音,「真是可惜,我們還想瞧瞧,究竟是哪個美男子被妳相中了呢。」
「妳們想太多了。」草草應話的我,半開玩笑地明示她們,「要與去物色美男子,倒不如叫我去看美少女還比較快樂。」話後,我進入繁忙的人群堆中,留下張著大嘴的女生們滿臉錯愕。
我想,她們八竿子也沒想過,古板到不行的方思瑀居然也是個拉子,十足的拉子、完整的拉子。
「唷?啥時變的那麼會應對進退啦?我的好兄弟。」從人群堆中走到我身旁的志曦大剌剌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望著遠端不停望著我看的錯愕女生。
「學會了釋懷,有什麼事情還學不會?」我捻笑,深深發現到將包裹在心底的真我完全的裸露是多麼舒服和暢快的事情。
「是—嗎—?是——這樣—嗎—?」她不以為意地拉了聲長音,繼續搭著我的肩,瞧著外頭有些悶熱的太陽,「死魚,夏天快到了呢。」死魚,自從我幸運又不幸地成為她的『兄弟』後,志曦有事沒事就愛這麼稱呼我。
「嗯,是啊。」低頭整理文件的我,草草地應聲。
「天氣好熱啊。」她揮揮手,做了表示,「妳放學沒事吧?陪我去剪頭髮好不好?」
「這不是思涵該做的職務嗎?」此時的我,抬起頭望著興高采烈的她。
「怎麼?我劉志曦就是這麼見色忘友的人嗎?」這傢伙,居然聽不懂我話,還無厘頭的發起飆。
「我…我沒那個意思…」百般無奈的我,支唔地想把這一切解釋清楚。
「不管啦!就這樣決定了。」志曦一聲令下,她勒著我的脖子,大聲地和遠方的妳報備,「老—婆—!!妳哥——喔!!不對,妳姊!!借我去陪我剪個頭髮喔!!」這斷斷續續的言詞,一字不露地擴散有些吵雜的教室,拜她不知從哪裡練過丹田之賜,讓整個場地的人渾然驚訝。
「要死了妳!!!」驚愕的我,拉高聲音大喊,「我都還沒和思涵說過我是T,妳竟然這麼招搖說出口!!」沒料,這話我收不回口,高音分貝蓋過先前的驚訝,整場的人從更是從錯愕轉為震撼。知道自己犯下該死的錯誤後,立即將視線從遠端收回到眼前的剎那,我撇到妳的身影,竟是如此的張著大眼、瞠目結舌的不敢置信。
「呃…死魚,妳講的也太大聲了吧…?」看著場面鴉雀無聲,這回的志曦,真的事被我搞砸的事情弄到尷尬連連。
「哈……哈……」我乾笑苦笑,生平第一次這麼明示的出櫃,就這麼獻給一群處在錯愕狀態的團隊成員。
TwinsLove(12)
「方思瑀!!為什麼妳要騙我妳是個異女!?」開完會議人去樓空的同時,妳氣呼呼的跑到我和志曦面前大吼,「妳根本就不把我當妹妹看嘛!!」
「我—」
我打算和思涵解釋清楚時,我這位超會掰理由的好兄弟志曦迅速從旁協助,「老婆,她確實是異女沒錯啊,曾經是。」”曾經是”這三個字,志曦說的非常深刻。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妳踏入圈子時,不事先告訴我?」妳的表情顯得有些吃味,微嘟的嘴令人心暖。
「她剛剛就告訴妳啦,只是順便告訴大家而已。」志曦聳了聳肩,「誰叫妳這位天兵大姊,一氣之下就做出這麼糊裡糊塗的事情。」
「曦,妳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姊今天才踏進圈子?」這一刻,她顯得特別的震撼。
「幹嘛,妳很驚訝啊?」我順應志曦的謊言,露出無奈又尷尬的神情。
「嗯,是有點。」笑燦的妳,走到我與志曦的中間,勾起我的手、也牽起志曦的手,「呵—我們姊妹倆都是拉子呢。」
「是啊,一隻T一隻婆,還真剛剛好。」志曦笑道。
「最好是剛剛好,要是被我們的老媽知道,鐵定瘋掉。」想起可憐的媽媽,我苦笑連連。
「那有啥麼關係?這是我們自己抉擇的,不是嗎?」妳睜著大眼,透著可愛的笑容,以嫩柔的音調輕問。
「是抉擇嗎?」我拉了長音,說出自己的內心言語,「…應該說是做真正的自己吧?」
「妳這話說的真好,我喜歡!!」站在另一端的志曦,直直稱讚,「就算冒著三隻大過的危險,我還是想做『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嗎……?」妳捻笑,望著夕陽若有所思。微彎的嘴角,飄浮出妳心中飛躍的情緒。
望見這樣的妳,我和志曦紛紛會心一笑,畢竟我倆是妳身旁最親近的人,理所當然地了解妳心中的思緒,我們大略明瞭妳究竟在想什麼,到底想表達什麼。然而,我們都達成共有的默契—沉默,靜靜地感受妳的心靈,也靜靜地享受這番晚霞的安寧與平靜。
「天氣越變越熱呢。」在心中盤旋一陣子的妳,打斷黃昏消逝的寧靜,感受到週遭的悶熱空氣,妳不禁無奈地提了聲音。
「我們三個人誕生的夏天就要到了。」志曦的捻笑,化解妳的無奈。
妳輕柔柔地笑喝,並且點點頭的問著我倆,「對了,曦。妳不是要我姊陪妳去剪頭髮嗎?」
「喔,對喔。」志曦頓時才突然想起,「我差點忘了這檔子事。」
「我就知道妳容易健忘。」微嘟嘴的妳,露出得意的自信後,輕輕呼喚,「姊—」細嫩的繚繞,讓我從電燈泡的配角位置瞬間轉變成聚光燈下的主角。
「怎麼了?」我將九霄雲外的意識抓回現場,帶點慌張的問起身旁的妳。
「妳陪曦去剪頭髮吧!」
「那妳呢?」
「我?我去幹麼?」妳拉高了音調,笑回,「我才沒有興趣參加妳們哥倆好的約會呢。去吧去吧!姊,記得要早點回家就是了。」話後,妳將我們倆湊做堆,臨走前,還不忘和志曦說上一兩句,「曦,晚上手機聊。」
「ok!」志曦爽朗的回覆,隨後便拉著我走往叉路的另一端。
與思涵短暫告別後,拉著我的志曦,腳步可說是越走越快,彷彿是被在躲討債的黑道大哥般,飛快的奔馳。我雖能夠應付她的俐落飛速的腳步,只是滿腦子的疑問連連,這傢伙,走那麼快到底要幹麻?這樣的疑惑,在沒多久的時間化為言語,我充塞疑問的口氣,無奈的問道,「喂喂喂,妳走那麼快幹嘛?」
「沒幹麻,只是想快點把頭髮剪一剪啊。」雙子座的焦慮一懶無疑的彰顯,極為遮掩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的期待,「快走啦、快走啦。我和人家預約時間了,我可不想遲到啊。」
「喔…」輕輕應聲的我,只好硬著頭皮跟在腳步俐落的志曦身後,疏不知,接踵而來的地獄,正一步一步地迎面而來。
Twins Love(13)
未知的地獄正一步步朝著我邁進,然而無知的我只顧著努力追隨志曦微快的腳步,卻把自己第六感的不祥直覺拋在後頭。反正,就算是多麼慘的遭遇,基本上也不會比國中時代被導師抓包的『日記事件』來的壯烈吧?抱持這樣的態度,我以一顆坦然又有百般義氣的心,跟著志曦來到她早已鎖定好的剪髮沙龍店。
「我們進去吧。」好不容易追上她腳步沒幾秒,站在店門口等待兩三分鐘的志曦迅速開了口。
「喔、喔。」來不及換口氣的我,無奈地和志曦一起走進剪髮沙龍店,才剛踏進去一步,便立即遭受到助理小姐的熱烈歡迎。
「志曦是妳啊!!好一陣子沒看到妳了說。」
「今天還帶朋友來啊,哇,真漂亮。是女朋友嗎?」
助理小姐左一句右一句,甚至把我和志曦湊成一對,讓我回應也不是、不回應也不是,只能楞楞的在旁邊乾笑,望著身旁臨陣不亂的志曦究竟是如何解決這群看似很喜愛八卦的三姑六婆。
「拜託,Anne。妳哪隻眼睛看到她漂亮?她是T耶。」
「不會吧?」聽到『T』這個字,猶如咒語一般,封住在場所有助理小姐的嘴。她們以一種驚愕的眼神和臉孔不停的張望著我,彷彿告訴我,我還真是T圈中的『異類』。
「妳們幹麻那麼驚愕,」瞧見她們的訝異,志曦替我感到納悶,「難道T就不能留長髮喔?」
「不,只是…」聽到志曦的問句,她們頓時不知如何回答。
「好啦,不和妳們閒扯了。」志曦趁著她們尷尬之餘,立即把話岔開,「我要找David,他在吧?」
對於這樣的動作,助理小姐們也欣然的接受,「嗯,David在。」在這一言一語中,她們和志曦達成無形的妥協,不再把我當作是個話題討論。
「請往這走。」
「OK。」志曦率性地草應後,又和身旁發楞的我提話,「死魚,還楞在那邊幹麻?快過來啊。」
「我過去幹麻?」瞧著她的急躁,我的納悶浮上心頭。
「坐在我旁邊陪我聊天啊。」
「我看是在旁邊聽妳講話吧。」志曦明知道我不太會說話,還要我坐在她旁邊陪她聊天,在心知肚明的狀態下,我不禁虧笑。
「對啦、都好。快點走吧!」志曦魯莽的抓住我的手,急急忙忙地將我拉進去。
看她盧成這樣,我不耐煩地拉高聲調開始反抗,「喂、妳放手啦!!我又不會跑掉。」
「囉唆!!我受不了妳的拖拖拉拉!!快走吧!」她無視於我的反抗,反倒是更強硬的拉著我到座位上去,「好啦,這是妳的位子,坐吧。」
「喔——」看著自己任憑志曦的擺佈,身為獅子座的傲骨的我,有些不悅。
「妳幹麻一副臭臉?真是的。」瞧見我的臭臉,顯些不爽的她不小心地將計謀說溜出口,「等一下妳就會感激我了啦。」
「感激,我幹麻感激妳?」
「急什麼急,等下妳就知道啦。」志曦的笑容越來越詭異,頓時讓怒火沖沖的我,感到莫名的恐慌與恐懼。
在這矛盾的心情下,我越來越想離開志曦所指定的位子,當然望著身旁那俐落的監視眼神,想趁機潛逃似乎是一件非常難達成的任務。
「志曦,妳究竟想要幹嘛?」忍無可忍的我,問著身旁望著手錶焦躁的她。
「剪頭髮啊,能幹嘛。」她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口中還囔囔,「這個死David,要老子等多久!?」不耐煩的志曦開始像機關槍般猖狂的謾罵,她罵了兩三分鐘後,一位穿著全身黑纖細的男子從我倆的身後冒出。
「抱歉、抱歉,讓妳們久等了。」一展笑容,十足的散透他中性的魅力。
「David,你究竟死到哪去?還我們在這裡苦等好幾分鐘。」志曦干擾我的對那位叫David先生的打量,不耐煩的她開始抱怨。
「志曦,真是不好意思。剛剛男朋友來電,我不能不接。」
“男、男朋友!???”聽到這三個字的我不禁驚愕,天啊,沒想到這位先生和顧靖一樣,是個GAY!?這個社會到底充塞多少個Gay和Lesbain?直冒冷汗的我開始疑惑。
「David,你在我同學面前大剌剌的說出自己的事情不太好吧?」志曦擔心啟David,也擔心起我,「況且我同學不太能夠接受這樣大條的刺激。」
「志曦,如果是圈外的人我還會小心,問題是妳這位同學不也是圈內人嗎?還和妳一樣是個T。」David笑笑地和志曦解釋,「在妳們面前,我一點都不擔心出櫃這件事情啊。」
David這番言論,不禁讓我和志曦嚇楞,「David,我有和你講過思瑀是T這件事情嗎?」
「沒有,」David笑了笑,「我只是嗅到她身上,只有T才擁有的特有氣質,如此而已。」
「你也太神了吧?」志曦捻笑,「居然能看出她是隻T。」
「多早妳們幾年出生,總是看的人比妳們還多吧。」David捻笑,並且岔開話題,「好啦,劉志曦妹妹。今天要我幹嘛?」
「剪頭髮啊,能幹嘛。」志曦轉頭,筆直的望著David。
「剪頭髮!?」David感到十足的納悶,「妳不是不久前才來剪過嗎?怎麼…?」
「拜託,我有說是我要剪頭髮嗎?」志曦憋笑,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到我身上。
「喂、喂、喂,劉志曦妳想幹嘛。」我吞了吞口水,有種誤入賊船的恐懼。
「沒幹嘛啊,剪頭髮嘛。思瑀『妹妹』。」志曦的賊笑不斷逼近,看著這番的笑容,我起了身打算落荒而逃。
「劉、劉志曦,妳別鬧了喔…,今、今天已經夠衰,讓思涵知道我是隻T,我可不想再悲慘到妳要把我的原型完全的打出來。」黑線的我,半緊告身旁的志曦。
「唉唷,不把妳原型打出來,以後兄弟倆要幹嘛,還要和身旁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釋很麻煩的。再者我不想和一隻T搞曖昧,甚至鬧到全校滿城風雲。」
「那、那妳也用不著拿我的頭髮下手吧?她跟妳無冤無仇。」我開始結結巴巴,胡亂地掰了無厘頭的藉口。
「唉啊,妳很囉唆耶。」志曦被我逼急了,「就是因為妳留長頭髮,才會讓妳娘來娘去的,一點都不乾脆!!妳現在和我說清楚,要剪還是不要剪!?」
賊笑的眼神迅速變的銳利,不知如何拒絕她的我,也想不出啥麼藉口來拒絕她,「Yes…」我無奈地回話。
「好,David動手吧。」她得意的笑了笑,呼喚身後的David開始替我設計髮型。
「思瑀,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讓妳破蛹而出的。」David自信的笑容,讓我開始非常的擔心。
“破蛹而出…嗎?”我不斷在內心乾笑連連。
望著David在陪伴我好幾年的長髮麗落地劃下第一刀的同時,我嚮往那安逸優雅的高中生活,在極度驚悚的恐懼裡,悲鳴的畫下句點。
Twins Love(14)
「思瑀,這頭真適合你。」
「是啊是啊,妳總算破蛹而出了。」
David和志曦妳一句我一句的連連稱讚,不懷好意的笑容一覽無疑的浮在臉上。被志曦詭計得逞的我,則是掛滿數以萬計的黑線及無限的錯愕,一方面想著該如何和母親大人說明,另一方面煩惱思涵一聲尖叫後,便忙著替她老姊尋找適合的大嫂。
當所有的煩惱就隨著這頭俐落的短髮接踵而來時,賊笑的志曦卻拍拍我的肩,告訴我,「船到橋頭自然直,別想太多啦。」
我乾笑的回應眼前的她,心裡卻是os連連,”廢話,當事人不是她,她自然講的很理直氣壯也很輕鬆。”但在埋怨的同時,也被她的道理所說服,畢竟,剪都剪下去了,又能怎麼辦呢?抱持這樣哀怨的心情,我戰戰兢兢的回到家中。站在家門前的我,原本猶豫不決地不知道是否要開啟眼前這沉重的大門,沒料,好一個倒垃圾的時間,『啪』的一聲,妳的大臉和我相互照應。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糊塗的妳,連忙和我道歉。
「呃呃…沒關係。」對於突如其來的狀況,我只好努力乾笑,支唔的回應,襯托出我心中的緊張。
「不過妳是誰阿,怎麼在我們家門前?」下一句,妳冒出疑問,微嗆的口吻,彷彿告誡我這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滾蛋。
「我是誰?」我指著自己,不知該哭還該笑,「喂,拜託。我是妳姊方思瑀啊。」
「思瑀!??」妳睜大了雙眼,張望了我足足有半分鐘後開始大叫,「天啊!!妳怎麼剪了這頭短髮回來!!??」驚為天人的高度八音繚繞在四周,不禁讓好奇的鄰居過來一探究竟。
「要死了妳。」紅通臉的我,捂住妳的嘴,沒料這場騷動卻讓媽也跑了出來。
「思涵,怎麼啦?」媽從屋內走了出來,望著眼前的我和妳後,略有嚴厲的問著妳,「思涵,這位男同學是誰阿?妳怎麼和他那麼親密?」
聽到這話的我,恨不得可以撞壁,「媽,妳有看過男生穿女校的制服嗎?」我開了口,和可愛的媽訴說,「是我啦!!思瑀。」
「天啊!思瑀。」媽睜大雙眼,訝異的問道,「妳怎麼剪了那麼短的頭髮回來啊?」
「啊就夏天到了阿,想換一下髮型和心情。」我草草地唬了媽。
「那未免也太短了吧!?」媽的訝異不斷,甚至說出令我更加黑線的話,「我還以為思涵把男朋友帶回家呢!!沒想到,竟然是我撿了兒子回來。」
「媽!沒那麼嚴重啦!!」我不停地乾笑連連,也被可愛的媽所打敗。
看著情勢有些降溫,妳趁勢的告訴我和媽,「我先去丟垃圾喔,等下回來。」
「好。」我和媽很有默契的和妳簡短的道別後,媽立即地搭著我的肩,露出開心的笑容。
「妳這樣還真像妳爸年輕的時候,妳爸回來應該會嚇一跳。我們家居然多個兒子呢。」
「而且還是個長子,是吧?」我順著媽的玩笑話,心底的黑暗及苦悶可是難以言語。
“媽,要是讓您知道,您的女兒們都是拉子。您有怎樣的想法?要是讓您知道,我曾經深愛著思涵,您又是怎樣的想法?”
這一連串的問句,讓我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黑色的情緒沒法持續很快,媽媽和思涵這對寶母女開始對我動手腳。甚至下班回來的爸爸,更是喜悅不已。
「我們家總算可以開Men’s Talk了。」爸爸開懷的笑著,他拍著我的肩,坦然的喊我一聲,「兒子。」
“這家人是怎麼了?全都反了嗎?”
說實在,我被爸媽的舉動給嚇楞。不知他們究竟只是開玩笑,還是當真?當然,若是說給身旁的朋友聽,她們是會用很羨慕的眼神告訴我,「妳們家的人真好。」
好?我到不以為然。這樣究竟是真的好嗎?畢竟很多人也只是隨口講講,開個玩笑,若是知道事情是玩真的時候,翻臉和翻書一樣無情。對於爸爸媽媽的態度,我始終保持觀望。雖然身旁的妳囔囔著要我順勢出櫃。但,我笑笑地應對進退。
「事情可不是如想像般那麼的樂觀。」我用我的觀點告訴眼前的妳,也告訴潛意識中渴求一絲希望的自己。
「然而事情也並沒有妳想的那麼悲觀啊。」同樣面孔的妳,竟用這話來堵住我的思緒。
「換做是妳,妳會想出櫃嗎?」我言詞犀利的問著樂觀的妳。
瞬間,妳被我這句話給問倒。
「不、我想我是不會的。」妳思緒了很久,也露出苦悶的笑容。
望著妳的苦悶,我以姊姊姿態抱擁著妳,「所以,別想下去了。我們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說的也是。」妳輕輕地捻了一笑,救贖我心中的苦悶。然而我卻無法拯救妳內心的脆弱,只能抱擁顫肩的妳,渡過驚嚇、歡笑及苦痛的一日。
Twins Love(15)
清爽的短髮,讓校園傳出嘩然的驚悚。驚悚?或許是過於誇張,但用在每一位同學痴愣的神情下,卻顯得很有說服力。
「思瑀,妳失戀了嗎?」不知情的同學們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問句。知情的T們則在旁竊笑連連。
「死魚,妳『破功』啦?」算是打成一片卻有點陌生的T們朋友,透出不詭的笑容,暗喻『破功』的意含。
「劉窒息天天在我身旁,我不想破功也難。」我搖頭嘆,順道幫志曦取個新外號,真好,一隻死魚、一個窒息,哥倆好就是這麼湊巧也不湊巧。
眾T朋友聽到這個新外號紛紛狂笑,臉上的神情告知我,她們老早就知道,卻也不想點破。甚至是想讓我說出『志曦=窒息』這個理論後,再把我和兄弟一同給笑下去。
「好啦,妳們別再笑啦。」她們的誇張,讓我頗有黑線。該說我矜持吧?老是想要拘謹一點過生活。
「死魚,妳真的是一條正經八百的死魚耶。」T們搭著我的肩,一同走著,「我們還以為妳把那頭哀怨的長髮剪掉會變的不哀怨,沒想到個性還是一樣的糟糕。」
「我的個性有糟糕到讓妳們黑線嗎?」她們的話讓我開始不滿,氣高意昂的自尊心如煮熟的蛋殼接受撞擊一般,迅速瓦解。
「倒是沒有……」她們拉了長音,很慎重地在思緒這個話題,「有可能是和妳老是和窒息一起,所以我們自然而然和把妳跟她一同比較了吧。」其中一人高興的敲出結論,其他的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她們的結論,不滿意但可以接受,這般的強硬的我,似乎也讓她們有所訝異。
「真沒想到死魚也是強硬的人咧。」
「廢話,我是T,當然會強硬啊。」
「但這樣的強硬態度卻和妳的正經八百形成詭異的矛盾阿,死魚。」她們撇了撇眉,並且告訴著我:「妳就別再矜持了。」
「妳們怎麼跟劉窒息一樣,一直要我敞開心胸。」我擠皺眉,雖然老早就知道當長髮落地的瞬間,日後的生活鐵定會轟轟烈烈,但自己還是會希望能夠平靜安然的度過高中這三年,矜持也就難免和短髮的朝氣產生了對比與弔詭。
「因為能瘋的就只有這個時候啊。難道妳要等到大學再瘋?說不定到那個時候早就沒有人想理妳啦。」一隻手很順的搭過來,跩模跩樣的口吻,代替眼前的兄弟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懂不懂啊,方死魚。」
被志曦的神出鬼沒嚇到驚慌失措的我,不禁瞪著身後的人低吼,「拜託妳不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眼前好不好!?」
「哈,妳被嚇到啦?」不認為自己被我罵吼的她,以調侃的口吻笑虧,「死魚老大的脾氣似乎不好喔。」
「大概是沒有大嫂陪吧。」眾T們跟進,開始準備幫我介紹女朋友。
「死魚,我知道愛班有個婆,她前不久才和T分手,介紹給妳吧。」
「啥麼!?妳要介紹愛班那個給她喔?不好啦!!死魚那麼純情,吃不了那麼辣的。」
瞧她們妳一言我一句的起勁模樣,頓時滿滿的黑線佈在臉上,「喂,哥兒們!女朋友我會自己追,妳們就別好心當我的媒人婆啦。」我開始推託,也告訴她們自己內心的想法,然而不知為何,大夥聽到我的應答,竟意外露出錯愕驚恐的模樣。
「死魚…!!」
「…要自己追!?」
她們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直望著我,沉默三五秒後,開始狂笑。
「妳們是笑啥?」她們的笑容透著無比的驚訝及譏笑,我再度佈滿黑線與尷尬。
「死魚要自己追?這一點都不符合妳的個性。」她們拍拍我的肩膀,「況且,妳又是那麼ㄍ一ㄥ的人吶!!」
好樣的,居然拿ㄍ一ㄥ來笑虧我,這也讓我錯愕到不知該回些什麼。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不停的狂笑,自己卻只能啞口無言的乾笑苦笑。但,或許真的就像她們講的一樣吧?若是不矜的我,說不定在喜歡思涵的當下,就義無反顧的向她告白,就算搞到全家氣氛僵硬,也在所不惜。然而,我卻沒有這樣做,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和志曦恩愛,默默的讓這個感情熄火。或許我所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甚至是個錯誤,無論如何,能擁有現在這種風平浪靜的生活以及安穩如秋天晴朗太陽般溫馨的氣氛,以讓我感受到足夠的幸福了。
在她們的狂笑聲中,這樣的論調在我腦中不停地兜售,等到笑聲間斷後,她們有些尷尬地和我說聲抱歉,不該這樣失禮。我笑笑的告訴她們,我不介意。反倒是這群兄弟的狂笑,讓我得到意外的收穫。
Twins Love(16)
聯誼會,隨著清爽的頭髮影響自己的心情有很好的進展,先前的熱鬧凌亂,開始有模有樣的跟上案子的進度。副會長的志曦,隨著聯誼會的腳步接近開始收拾自己的玩樂心,籌畫各項的方案及執行推動。閃爍的氣勢及沉穩的深思熟慮,讓我這個會長十分肯定身旁這位很愛玩卻又非常認真的左右手。或許是因為這位偉大的左右手想讓這場聯誼會變成另類的『聯誼會』,她老兄說那是同玩節,無所謂,反正大家都是為了不同的目的而有所共識,異女想要釣到帥氣的男同學,而我們拉子卻想和建中的GAY來個同志認親大會,反正,能夠讓大家有共識而且順利的推動聯誼會的執行,也算是一樁好事吧。
「看樣子沒有我在旁邊盯,妳們也可以幹的很好嘛。」志曦的學姊,也就是上任主席,她偶爾會來看我們的進度、也來關心我們所碰到的瓶頸。看著我們能夠順利的走上軌道,很明顯可以看的出她的放心。
「學姊,妳太看不起我囉。」志曦對於她學姊的反應很不滿意,她一向認為就算沒有學姊的督促,靠我和她自身,就可以把聯誼會的事情給處理好。
「沒辦法,誰叫妳總是吊兒啷噹的。」學姊擺明就是不相信志曦,「倒是思瑀,我對她有很大的放心。」反而還拿我將了她一軍。
「好歹也是我開導她這顆石頭腦袋阿,學姊。」志曦乾笑,她不否認自己的個性,卻也急忙地邀功。
「說的也是。」學姊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妳們有自信做好這次的聯誼會,那我就讓妳們放手一搏啦!之後我不會常來這裡的,當然妳們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來問我,沒問題的。」
「學姊,都熟成這樣,搞啥麼三八?要來隨時都可以來玩,我們團隊都很歡迎妳的,是吧?死魚。」她用手肘推了推我,試圖詢問我的意見。
「妳都替我說了,我還要說什麼。」老實說,我還是挺受不了眼前這位兄弟的言行舉動,每次我只要說一個字,她就批哩啪啦的講了一大串,當然她所講的都是和我內心的想法相符合,但光彩每每都被她奪走,總會覺得心不甘情不願的。
「幹麻那副臭臉,嫌我話多就說一聲嘛!!」更詭異的是,志曦就像我肚裡的蛔蟲,每當我正在咒罵她的時候,她都心知肚明。
我無奈,百般的無奈,「到底妳和我是雙胞胎,還是我和思涵是雙胞胎啊!?怎麼我心裡想的妳都知道。」
「啊就兄弟咩。更何況妳的臭臉,我不想不知道也很難。」她一副痞子樣,摟著思涵的腰,「對吧,老婆大人。」
「呵,」妳甜甜應笑,並且微微應話,「本來思瑀就是那種藏不住話的人,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很難講喔——。」志曦不以為意,她話中有話的往我瞄去。
我則是被志曦的眼神以及口吻給嚇楞,那傢伙該不會想告訴思涵真相吧?那傢伙該不會要在眾人面前揭露封塵在我內心,無法實現的禁斷單戀吧??我臉一陣青一陣白,害怕她說出事情的真相也不知所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涵,」就在這個時候,志曦站在緊張的我身旁,她露出一副跩樣,對著面前的妳說,「就像這隻傢伙把她的拉子身分隱藏的好好,妳不也不知道嗎?死魚不見得是藏不住話的人吶。」她的這番話,讓我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卻也黑線連連。
“我又被這傢伙擺了一道。”中則不停閃爍出這番話語。
「我、我、我,」聽到志曦的話妳,連忙辯解,「誰說我不知道的,只是思瑀一直死不承認阿,我有啥麼辦法。」
「死魚,妳看吧。妳把妳雙胞胎妹妹激怒成這樣,以後可是要好好跟她說實話啊。」志曦搭著我的背,表面上是這樣講,私底下她卻在耳邊提醒我,「涵最近都和我抱怨,有個做姊姊的冷落她了。妳自己要好好檢討檢討。」
聽到耳邊的提醒,我才知道面前這位好朋友並不是有心要揭露我瘡疤,而是要提醒我注意那位任性又可愛的妹妹,「是、是。我會好好檢討的。」這一句話除了回應表面上的言語,也回應志曦的提醒。
「知道就好。」志曦笑了笑後,立即從我身旁溜到妳身旁,「我幫妳教訓妳遲鈍的大姊,有沒有很高興。」她輕輕摸著妳的臉低語,甜蜜的模樣,仍舊好不是滋味。
「喂,妳們這一對收斂一點行不行。」我故意咳了咳,不經意地小抱怨起來,「沒看到我以及其他同學都是孤家寡人嗎?」
「是喔?」志曦撇了眉,「等到聯誼會大家就會出雙入對了。倒是妳,我還挺擔心妳這個兄弟的,妳什麼時候要帶大嫂給我們夫妻看啊?」
「妳以為妳們家大嫂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找到的嗎?」還沒法子找到對象的我,開始灌風,一來是不想讓志曦知道自己還矜在那邊一動也不動、二來是覺得身旁沒有來電的對象,也不想刻意去找。
「死魚,別再灌風了,小心灌爆。」我的謊言一下子被志曦戳破,「說穿了就是不會把妹嘛。」話後,她一陣嘲笑。
「誰說我不會把的。」我狂賭氣,「要是真的讓我碰到我看上的對象,馬上追給妳們看。」
「妳少來了,最好是可以馬上追。」狂笑的志曦繼續狂笑,她甚至覺得一個人笑不夠,還要思涵陪她一起狂笑,「老婆,妳悶騷的姊姊說要看上喜歡的人,就要馬上追給我們看,妳相不相信。」
「這確實是非常的詭異。」妳忍笑卻又無法忍笑,到最後,夫妻倆人一起在會議室放聲狂笑,最後連所有成員都一起大笑。
“真是可惡。”我的顏面瞬間被眾人的踐踏,表面上雖無所謂地讓大家狂笑,內心卻被劉志曦這該死的傢伙激怒。
“這死人,居然看不起我追不到婆?看不起我矜!?好樣的,總有一天一定讓她刮目相看。”賭氣的態度瞬間成為我高中生涯的一個小小目標,高中三年非要交到一個讓她們為之驚艷的女孩給這位該死的兄弟瞧瞧。
Twins Love(17)
不知為何,剪成短髮的前幾個星期,一直都被朋友、同學嘲笑。難道長髮時期的我,真的矜到大家受不了的地步嗎?否則大家怎麼逮到機會就想諷刺我一頓。這個想法讓我越想越納悶,越是走進象牙塔。以前也不記得自己那麼的沒人緣啊,怎麼剪短頭髮就會被人狂笑成這種地步?在悠閒的星期假日裡,我窩在房間、坐在床上,不停地左想右想、右想左想。
「笨思瑀,妳想那麼多幹嘛。」突然,在書桌那頭正在上網的妳丟了枕頭試圖敲醒我。
「唉唷,我不得不想阿。」我下意識接住枕頭,從床上走到妳身後,「妳在幹嘛?」我開始好奇思涵的網上活動。
「打BBS、交朋友阿。」妳喝了口水,輕描淡寫地和我訴說,「說不定可以找到我未來的大嫂喔。」
「妳夠囉。」我輕敲著思涵的頭,「最好是網路上可以找到。」
「那很難講唷。」妳望著我笑燦,「況且,妳的型又那麼的不錯,要不是我是妹妹,我早就倒追妳了。」
思涵這話,讓我心悸連連,封塵的情感瞬間爆發,我極力壓抑自己的感性,不讓這背離的單戀洩洪,「笨蛋。」苦悶不堪的我,只能梗出這兩個字。然而這兩個字卻是如此的無意義,這單單這兩個字,真的能代表什麼嗎?什麼都不能代表,什麼也無法代表。
這番苦悶的心理,讓我漸漸畏縮,我淡笑地玩玩她的長髮後,坐到自己的位置,打開有點久沒有觸碰的電腦,試圖上網。或許,在其中可以找到些許的慰藉吧。我是這麼思考的。不管是逃避現實也好,或者是找到真正的自己也好,總會有個場所,是可以接納自己的場所,這就是網路的好處,也是最大的壞處。過度的擴張自己、也過度的封閉自己。矛盾拉扯之下,我連上ADSL,MSN不自覺地開啟,身旁也傳出嫩高的音調,「姊,妳也上線啦。」
「是啊,反正閒閒沒事,上來晃晃嘛。」
「我看是上網找大嫂吧。」妳吐出舌,和我吐槽。
「最好是。」再度被刺激的我掛滿黑線,不想理會身旁的思涵。沒料,在MSN另一頭,卻又被劉志曦嘲笑。
『嘿,上來找老婆阿。』
「靠。」我不經意的罵出髒話,「妳們夫妻是怎麼搞的阿。」我望著身旁的妳,態度表露出十分的不屑。
「如果沒有相同的理念,就不是夫妻啦。」妳得意地笑了笑,隨後才問我,「志曦到底是問了妳啥麼阿?」
「就是跟妳一樣的鬼問題阿。」我一臉無奈地回答妳,也回答在線上的MSN。
「喔喔。」妳吐吐舌,笑了笑,「大家都很關心妳嘛,所以才會這個樣子阿。」
「我看是想看我的笑話吧。」我不以為然,大剌剌地說出諷刺的話。
「妳真是得理不饒人。」思涵嘟著嘴,開始嗤聲。
「沒辦法,因為我是獅子座的咩。」
「獅子座了不起阿。我不想理妳了,哼。」妳開始對我狂賭氣,並且把頭撇向一旁。這樣的舉動正中我意,我總算不被受干擾地投進虛無飄渺的網路世界。
說實在,對於網路世界我並沒有太迷,不太會過熱衷地去投入拉子網站的一些活動,也不愛去人多吵雜的聊天室,我只是喜歡靜靜地看著討論區的靜態文章,無論算是抒發情緒也好、或者是有許多的煩惱也好,就是會很想去觀察每一個人的動靜,也仔細觀看每一個人的痛苦。偶爾心血來潮,我會去發表一些內心的言語,有時也會看看有沒有人發表雙胞胎都是拉子的討論。不免俗,討論到最後都會成為朋友,而這些朋友也會和我要MSN互通有無,我都笑笑地跟她們說,『我不常上網,丟MAIL我會看。』有些網友ok可以接受,有些網友則聯絡一陣子後就漸漸消失。對於這樣的狀況,我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夾雜,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如此而已。當然,也是會有朋友有我的MSN,我每每上來,那些拉子朋友就會很喜歡吐槽我。
『唉唷,大忙人上來啦。』
『原來妳還活著,我還想說妳要是再不上來,妳的MSN就快佈滿蜘蛛絲了。』
這些朋友的這樣的問候,讓我不禁笑了出聲。有時,思涵還會因為我的舉動而好奇的跑過來看,然後兩人開始一起討論、一起狂笑MSN上面的對談。
「姊,又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嗎?」原先賭氣的妳,再也忍受不住地跑了過來。
「沒什麼,只是她們又再吐槽很少上線的我啦。」我只了電腦螢幕給妳看。
妳喜衝衝地站在我身旁,操作著滑鼠,看著滑稽不已的對話,開始狂笑,「妳們真是三八耶。」
「有嗎?還好吧。」我笑了笑,繼續和線上的朋友對談。有時,妳還會搶走鍵盤的主權,開始認識對方。我和思涵互稿的網路交友模式搞下來,讓很多的朋友知道我們雙胞胎姊妹的存在。
『挖,妳們雙胞胎姊妹都是拉子阿。』知道思涵存在後的網友不禁驚訝。
『是啊,還是一隻T、一隻婆的龍鳳胎喔。』打字迅速的妳,透出燦燦的笑容得意萬分,『我姊還是個文質彬彬又古板的T喔。』
「喂,哪有人這樣推銷自己的姊姊阿。」我搶回鍵盤,開始向思涵說教,「當心我找不到大嫂,第一個就是怪罪妳。」
「唉唷,有什麼關係。反正對方又不見得是婆,她說不定是T啊、或者是不分。」妳透出淘氣的模樣,硬是把我擠到一旁,「唉唷,姊。妳就先讓我和她談談嘛。說不定談的攏,還可以出去見個面交交朋友咧。」
「啥,見網友!??」我皺了眉,開始頭頭是道,「不好吧,現在社會那麼亂、而且社會新聞不是也告訴我們,有些女生就是見了網友後就被殺了阿。」
「姊,妳到底是不是七年級生阿?」望著我的妳一臉疑惑,有許多的苦笑乾笑,「爸媽已經夠煩了,妳還在旁邊囉囉唆唆。妳小心點唷,就算有婆欣賞,也會被妳這種個性嚇跑的。」
「嚇跑就嚇跑阿。我又何必去奉承婆的心。」賭氣的我,開始強辯。
「真是受不了妳。」妳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和我的網友對談,並且把我排擠在外。
「喂,電腦還我啦。」在旁看她們越聊月開心的我,試圖鞏固我的主權。
「妳去用我那台,去去。」無視於我的妳,揮了揮手,像趕狗似地唆使我到妳的書桌。
「真是,我幹麻要聽妳的阿。」唸歸唸,自己還是無奈地使用思涵的電腦。
『老婆,妳怎麼掛那麼久的離開。』才觸碰滑鼠的剎那,MSN的離開變成了線上,第一個打招呼的不是誰,是我那位好哥兒們。
『志曦,是我啦。思瑀。』
『喔,死魚是妳啊。我那寶貝老婆又去搶妳的MSN跟別人聊天吧?』知道思涵老是愛用我的MSN和別人聊天的志曦,迅速問道。
『是啊,真不曉得那個是她的MSN還是我的MSN。』我開始向我的兄弟抱怨。
『我才衰好不好,老婆聊天聊到一半就沒回應,叫半天最後是掛離開,等了好久,沒想到卻妳來陪我。』
『我也沒辦法,反正就多擔待吧。』我苦笑,也知道另一台電腦的志曦也在苦笑,處在極度哀怨的『T’s talk』,就在隔壁笑到不停的笑聲中開始展開。
Twins Love(18)
「姊,妳那網友是婆耶。還單身耶!!」思涵的高音倍劃破我和志曦正在T’s Talk的哀怨。
「是又怎麼樣。」邊打字的我,邊回著興奮過度的妳。
「就代表妳有希望啦。」妳抱住我,開始狂喜,「我真想看看我未來的大嫂呢。」
「妳阿,真是夠了。」我笑了笑,「八字連撇都沒有撇,就在那邊空想幻想。」
「喂,是妳自己不夠積極耶!!還這樣說我,我可是幫妳製造機會的說。」妳嘟著嘴,將柔軟的身體靠在我身上,「姊,妳要不要和人家見見面?」
「我不要。」沒有第二句話的我,冷冷地應對身後的妳。
「妳這個死古板。」沒料,妳居然先挑起紛爭,「人家好不容易才跟她談好說要出去見見面的,沒想到妳卻不給妹妹一個面子。」
聽到這話,我錯愕連連,「方思涵,妳也差不多一點!!我都沒答應,妳答應什麼。怎麼??就那麼希望我交婆,就這麼希望看到妳大嫂??妳未免也太自私了吧!?」失控的情緒,讓我說出得理不饒人的言語。
而妳,竟意外地沒有回嘴,反倒是低下頭來,說出自己極力隱藏的想法,「姊真好,都有志曦這種可以聊心事又可以玩在一起的兄弟。而我呢?什麼都沒有。每次看到妳們那麼快樂自在的在交談,都讓我好羨慕。我也希望有姊妹可以陪我逛逛街、和我一起分享情緒啊。而不是一個人孤伶伶的介入妳們兄弟的對談之中。」思涵的這番話,讓我非常的愧疚,我竟然沒有想到思涵在朋友圈中竟是多麼的孤獨、多麼的無力,確實也如思涵所講的一樣,思涵和志曦在一起後,成天都和我們混在一起,然而我們的朋友群中,有婆的是兩三個月換掉一次、沒有婆的就一直沒有婆,怪不得思涵會如此的落寞不堪,更讓我捨不得這番脆弱的可愛妹妹。
「好啦,對不起。」我轉過身,抱住我的寶貝妹妹,哄了哄,「我去就是了嘛!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可不是我沒有強迫妳喔。」妳拉了長音,嘟著嘴應話。
「妳沒有強迫我,是我自願要去的。」
「那我可不可以去?」妳微微捻笑。
「妳當然可以來阿。」
「那志曦呢?」
「她來見我網友幹嘛?」我撇了眉。
「幫妳這個兄弟鑑定老婆阿。」
「人家不見得喜歡我、我不見得喜歡人家,鑑定個什麼阿!!小傻瓜。」我笑了笑。
「說不定一見鍾情阿。」
「那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我篤定地言語。
「可別太鐵齒喔,方思瑀。」妳捻笑,也篤定地回著我。
思涵的神情,讓我有所遲疑,我不清楚思涵為何那麼的篤定?弄到最後自己也忘記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有所爭執。只見妳從我懷抱中回到自己的電腦,並且喚著我回到自己的書桌,看到即將相會的網友正努力的和我約時間,按捺的我也只好擠出明天的時間,和她見面。
「姊,妳們約什麼時候。」看著我和那位網友談妥、並且關上電腦的妳,好奇地問著我。
「明天下午阿。看妳和志曦要不要來。」邊找課本準備讀書的我、邊和妳說話。
「要要要。」妳顯得特別興奮,興衝衝地在電腦上面和志曦談妥,「姊,志曦也答應和我一起去見妳哪個網友喔。」
「我知道啦,我有跟她說。」冷冷丟下這話的我,翻開了課本開始讀書。
「真是太好了!!」妳露出開懷的笑容,在房間興奮的走來走去。
越來越受不了眼前這位小朋友的我,搖搖頭苦笑,摘進課本的世界中,平靜地等待與網友見面的『事實』。
Twins Love(19)
與網友見面的一大早,不是媽叫我起床的,而是常常賴床的思涵叫我起床,「姊、姊,快起床吧。妳不是跟人家有約。」
在被窩半夢半醒的我,看著枕頭旁的鬧鐘,「我的寶貝妹妹,在才早上10點耶。」
「對阿,我知道阿。」妳笑了笑,「可是也該準備準備了吧?」
「準備,準備東西阿?」有些低血壓的我,捧著自己的頭,微皺眉地問著思涵。
「等下要見未來的嫂子,總是要梳妝打扮一下吧。」妳不停地笑燦。
「我都說幾次了,我不一定會和對方——」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耐煩的妳打斷了我,「總之,就先準備準備嘛,至少我們是第一次見網友咩。」
「喔,好啦。」我撇了眼,勉強接受思涵的說辭,拋下想睡的欲望前去盥洗。
「姊,今天我幫妳打理喔。」一看我回到房間,妳喜沖沖地拿了一窩衣服、試圖要幫我治裝。
「不用了啦,三八。隨便穿就好!!」我揮了揮手,要思涵閃到一旁。
「啥麼隨便穿!!」沒料,聽到這話的思涵馬上震怒,「妳們T啊,老是這個樣子。婆也是希望看到T穿的很帥氣阿,尤其是第一次的見面!!」
瞧見妳面紅耳赤地像媽媽般努力的嘮叨,苦笑的我無奈的屈服,「好啦,都照妳的意思,行吧?」懶的和她辯解的我,任憑思涵宰割。
「嗯,好。」妳立即從凶惡的鬼婆婆變成和善的大天使,翻臉如翻書一般的迅速,讓我更加的錯愕。
「來、來,坐這邊喔。」思涵興奮地要我做到鏡子前,幫我設計髮型、也幫我搭配衣服。
我就像受人擺佈的芭比娃娃般,被思涵左玩弄右玩弄,衣服是一套又一套的換過,髮型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換過,這樣就算了,連配件都要死命的講究。
懶到極點的我,對於這種事非常痛苦,看著思涵專業的眼神,就讓我想起常常上街陪她買衣服、買到最後變成她幫我買衣服的慘樣。思涵是很喜歡我穿帥氣又美型,我卻喜歡隨便抓一件T-shirt加牛仔褲就走上馬路,反正高中生穿便服的時間也不多,自認為實在是沒有必要花那麼多心思去經營這種表面上的功夫。然而,思涵就不同了,她很珍惜能夠穿便服的機會,也很精心努力的去打扮自己,我那搞怪的兄弟志曦也是,名牌行頭掛一身。有時和她們穿的便服一起走在路上時,都會被這一對『登對』的夫妻倆給照死。好在,志曦從來不會挑剔我穿的怎樣,反正她知道,方死魚就是一個死老古板,再怎麼變化就是這個死樣子。雖然平常她這麼說我,我會不爽。但她在這個節骨眼上仍舊保持這樣的態度,真是讓我感動到跪下來痛哭流涕。然而眼前這位妹妹可就不一樣了,死命要我好好打扮打扮自己,當然思涵的心思我不是不懂,畢竟不希望『另外一個自己』是如此的拉蹋,卻也整慘愛走『流浪漢』路線的我。
「好了。」如地獄一般緩慢的四十分過去,思涵滿意地點了頭。我卻如捶死的魚一般僵硬在鏡子面前。
“終於搞定了。”內心充滿萬分呼喚的我感動到只差沒有喊出『萬歲!!』的口號。
就在我滿心歡喜的剎那,思涵輕換著我,「姊,妳等我一下喔。我馬上好!!」
思涵這句話,瞬間成為我的噩耗。天啊!思涵『馬上就好。』的意涵就是至少要兩個小時的時間,怪不得她要10點叫我起床!!這下好了,這兩個小時的時間,我什麼都不能做,書也不能看,只能待坐在床上,被思涵詢問,『妳覺得這套?還是這套好?』的無迴圈惡夢。
不過,還算好。她詢問我的意見、總比我被她玩弄還來的好一點。雖然兩個小時是四十分鐘的三倍,但我想我還可以努力忍住這兩個小時厄長的地獄時間。
「我該穿什麼好呢?」首先,思涵開始想著自己要穿啥麼服裝。
「這樣穿會不會和志曦不配?」再來,就會想著自己的服裝和志曦搭不搭。
「打手機去問好了。」第三,靈機一動的去打電話問志曦。
「什麼?志曦還沒有決定好阿。」一當志曦還沒換好衣服時,她又開始猶豫。
看著她在那邊左想右想、也拿不出決定的模樣,我就很想死。天阿!!大小姐,妳還打手機去問志曦穿什麼,未免太扯了!??瀕臨崩潰的我,喚呼自己的理性,要冷靜要冷靜。極力調和自己呼吸的瞬間,卻被眼前這隻刁鑽的妹妹拋出問題。
「姊,妳覺得志曦今天會穿什麼出門阿?」
“志曦穿什麼我怎麼會知道!!!!”我差點把這句話吼出口,卻又被理智拉回來,「我、我不知道耶。妳要不要哪天去她房間,裝個針孔攝影機,以後就會知道她穿什麼了。」我苦笑,笑的很苦很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的是啥麼鬼話。
「姊,妳很三八耶。」沒料,聽到話的妳憑憑大笑,用力地拍了我的肩後,在陷入苦惱的膠著,「我再努力想想喔……」
“我的好妹妹,求求妳別想了。”坐在床上快靈魂出竅的我,就算現在惡魔要我出賣自己的靈肉和他訂契約我也願意。失控的情緒和理智在這厄長的兩小時中不斷地拉扯,到最後,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而陷入這可怕的地獄深淵之中。
「哎呀,快遲到了、快遲到了。」好不容易準備妥當的妳,總算是意識到牆上的時鐘,驚訝發現時間以走到十二點半後,便連忙拉著精神耗弱的我,從房間飛奔到樓下大門,「快快快、快去捷運站搭捷運!!方思瑀,妳還在發啥麼楞,快要遲到了啦!!」
「喔、喔。」總算醒神的我,在後面追趕穿著高跟鞋還居然還可以跑的如此飛快的妳,「思涵不是人。」我不禁喃喃自語。
「啥?妳說什麼?」不經意聽到我喃喃自語的妳好奇地回過頭。
「不,沒事。」我極力地應笑,趕緊岔開話題免得她繼續追究,「我們最好要快一點喔,要不然就會遲到了。」
「說的也是。」滿心歡喜的妳,總算不跟我多加追究,只努力地走到捷運站,趕緊看到妳所謂的『未來大嫂』。
Twins Love(20)
「靠,方思瑀。妳穿成這樣是要去相親喔?」搭捷運到目的地後,早就在咖啡廳面前等候的志曦,一看到我竟是『盛裝打扮』的出現在聚會的地點,不禁噗嗤的大笑。
「喂,妳好心一點。這是妳老婆幫我打扮的。」發現思涵的嘴開始嘟起來,我立即制止志曦的狂笑。
「喔、喔。」志曦總算收斂,她走到思涵的身旁開始甜言蜜語,「老婆,我不是說妳幫思瑀弄得不好喔,而是思瑀的品味和程度還沒有辦法達到妳的高level。」
這傢伙,為了顧及老婆的顏面,卻把這個兄弟給貶了下去。算了,我能說什麼了?反正就是一副流浪漢的模樣,要流浪漢穿成這樣,實在也是有點不堪入目。
「放妳一馬。」思涵聽了志曦的甜言蜜語後,就此善霸甘休。
算是逃過一節的志曦乾笑,也開始好奇問起身旁的我,「對了,今天的大主角。妳的網友還沒來嗎?」
「嗯,她說她會用手機和我們聯絡。」我抿了抿嘴,不太希望網友真的赴約來見面。但,身旁這一對好奇的夫妻,卻再努力的左望右看,期待網友的出現。
「會不會是她?」
「我覺得是另外一個耶。」她們甚至大剌剌地在咖啡廳亂猜一通。
「喂,妳們稍為節制一點行不行。」快受不了這對夫妻的我,則告誡身旁的天生一對。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長髮的女孩迅速地走到我面前,「妳問妳是『亞宇』嗎?」親切自然的態度,三兩下震撼的我們的視覺,「妳好,我是『羽寒』。」
「『亞宇』?」志曦微皺眉,有所遲疑。
「我的網名啦。」我丟下這話後,應著面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網友,「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
「第一次見面,妳好。」『羽寒』笑了笑,「這裡不好講話,到裡頭去吧。」落落大方的她,似乎看起來常和網友出來見面。
『羽寒』率性地喚著我們幾個人進去咖啡廳,她那副大姊的模樣,不禁身旁的志曦暗虧了我一頓,「這麼大姊頭的氣勢,和妳很配喔。」
「少講一句行不行。」我回了白眼給志曦,卻被身旁的妳所竊笑。
當然,『羽寒』也不外呼地回過頭,她不怕生地告訴我們,「三對一,這樣不公平喔。」
「哈—!!」這位『羽寒』似乎對準志曦的胃口,「到時候就是反過來的『三對一』了。」她撇了我一眼,死命賊笑。這位仁兄的暗喻,則讓我狂起疙瘩。
「這到挺有意思的。」『羽寒』笑了笑,開始和志曦唱起雙簧,「說不定等一下是『二對二』,我老是被這一對姊妹給搞的團團轉。」
「哈哈…」『羽寒』的意思我明瞭,但也並不是故意要這樣對她的,只是思涵對我網路上的交友狀況有過多的好奇,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思涵手下的一名犧牲品。
話說『羽寒』這位寶網友,第一次看到她的網名就傻眼,『羽寒』這個讀音剛好是我和思涵合在一起的名字,也讓不太熱衷網友的我開始注意她。當然,自己也是挺不負責任的,認識了她後又開始愛上不上,心血來潮上去,不是被她塞爆信箱、就是被她狂吐槽。自從思涵教我使用MSN後,這位『羽寒』大姊,更是非常自動的將我加進MSN,從那開始後,間接的毒蛇迅速變成直接攻擊。一上MSN不就是先被她狂虧一頓、就是聽她碎碎念,有的時候還真的是讓我陷入,上網也不是、不上網也不是的兩難。而在網路和她相處的過程中,我們倆有莫名的詭異,聊得非常的來,卻從不過問彼此的年齡、生日、星座以及一些個人隱私的問題。反倒是思涵很愛問『羽寒』,卻也不會告訴我『羽寒』的個人資訊。弄到最後思涵也和『羽寒』熟了起來,也開始會分享一些不能告我的心事。當然,懶到極點的我,不會過問她們究竟聊啥麼,更不會好奇追究。
沒料,這樣的想法,竟成為現在的結局。我和『羽寒』相會了,而且還帶著志曦、思涵這對夫妻組一起見『羽寒』。在還沒見到『羽寒』前,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見網友,但眼前蓬勃朝氣的她,卻讓我打破以往守舊的印象。
「我沒想到『亞宇』竟然是個T。」當大家和服務人員點完餐點後,目不轉睛望著我的『羽寒』,笑了笑。
「我也沒想到妳是個婆阿。」坐在『羽寒』旁邊的我頻頻乾笑。
「我阿,其實算不分啦!!但,目前想要和踢還有不分往來或交往,其他就沒考慮了。」
「這我倒是沒在網路上聽妳說過。」
「廢話,妳有多少時間會待在網路阿?大忙人。」『羽寒』毫不猶豫地在那一對寶貝夫妻面前狂虧。
「沒辦法,思瑀是個讀書狂。要她整天待在電腦前面,會要她的命。」志曦順應我們的對談,開始岔上話題。
「思瑀?」耳尖的『羽寒』聽到我的名字後,好奇問道,「本名嗎?」
「是阿。」我點點頭。
「喔——?」拉高音的『羽寒』撇了眼,「叫啥麼思瑀啊?」
「方思瑀。」這下,妳不甘示弱地也來湊上一句,「我姊的本名是方思瑀、我是思涵。」
「思瑀、思涵。天阿!我叫施語琀耶!!會不會太巧了點。」『羽寒』不禁尖叫。
「施語琀!??」這下換我張大雙眼,「妳用妳的本名當網名阿?」
「笨蛋,當然不是。」她笑了笑,「讀音雖然一樣,但網名的字有改字啦。我本名的語琀,是語文的語,琀是一個王字旁再一個包含的含。」
「那還好,我們也是讀音一樣,字不一樣。」我頓時鬆了口氣,「我是思念的思,玉字旁在一個大禹治水的禹。思涵的涵則是涵養的涵。」
「是喔?還真有趣。」語琀笑燦的同時,服務生也將我們先前所點的餐點送上,喝了口伯爵茶的她,再度好奇地問著我,「生日咧?生日咧?」語琀開始狂好奇起來。
「怪了,妳在網路上都沒那麼好奇,怎麼現在好奇成這樣。」對於她極大差異的反應,我不禁有所遲疑。
「虧妳都來不及了,還問妳個人資料。」語琀吐了吐舌,「再說,妳可愛的妹妹也不願意透露給我。雖然我大概猜到妳的生日啦。」
“真難得思涵不會那麼大嘴巴。”語琀這話,推翻我對思涵的刻板印象。
「這我話就要說在前面,我們雖然是雙胞胎,卻是不同天出生。」思涵透出燦燦的笑容,告訴有些把握卻沒有很把握的語琀。
「喔?所以說『亞宇』是獅子座的阿?」語琀的眼睛閃爍,她開始對我狂感興趣,「獅子座挺好的,對朋友很有義氣。」
「普普啦。」我心虛的應了應,對坐的志曦倒是非常認同我的回答。「反倒是妳,是什麼星座的?」既然她先好奇來,我也不甘示弱地好奇回去。
「我喔?雙子、雙子,和獅子很合喔。」語琀自信滿滿地介紹自己的星座,卻發現全場的人黑線連連,「怎麼??雙子不好嗎??妳們怎麼錯愕成這樣??」她皺眉,不解為什麼我們會如此的錯愕。
「不,因為這個人,我的妹婿也是雙子座的。」我向語琀介紹志曦。
「真的真的真的嗎??」語琀聽到這話後,好奇連連地問著志曦,「妳幾月幾日生的阿?」
「我,6月21日。」志曦應著語琀。
「是喔??我6月20日耶!!差一天。」語琀透出有些可惜的模樣,又繼續開始發問,「對了,妳們都幾歲阿?」
「16歲,高一生。妳咧?」志曦替我們三人回答。
「我五專二,專科生。」語琀應應笑,「我到現在才知道『亞宇』比我小耶。」她再度發現驚奇,「嘿,『亞宇』小妹。」笑開的她,開始吐槽我。
「沒禮貌,我才妳小一歲好不好。」看著這隻活繃亂跳的大姊,不禁讓我爆笑。
「嘿!!妳就讓我滿足一下,會怎樣?」沒料,鬧開的語琀開始小賭氣,她搭著我的肩略帶強勢述說,「『亞宇』小妹,乖乖。」
「誰是妳小妹啦。」笑開的我扳開語琀的手,並且告訴她別這麼沒大沒小。
「老古板一隻。」她吐了吐舌,淘氣的模樣一覽無疑。
她那天真的模樣、有點頑皮又任性的感覺及氣質和思涵相當的雷同,更是讓我不經意將語琀看成了思涵。
“姊,妳一定會喜歡她的。”剎那間,我想起思涵不斷和我提起的言語。打死不相信會一見鍾情的我,竟被這位天然的淘氣大姊、自然流露的網友有所打動。。
Twins Love (21)
生平第一次的網聚,我就這麼被這位天然的淘氣大姊給電到不行。雖然散會後我和『羽寒』各自留了手機,但,回到家失神失到不行的我,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不斷的認識真正的她、也不斷地想瞭解她的內心。就這樣,我透過網路,陷入這場過於迅速、又衝的太快的單戀之中,一發不可收拾。這般熱情的舉動,卻也讓我的雙胞胎妹妹—思涵,感到相當的驚訝不已。
「姊,我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妳那麼的積極主動。」妳張大雙眼不停地嘖嘖稱奇,表情更是不以置信。
「我只不過是恢復我獅子座的雄風罷了。」我笑笑的草略帶過,也不太想多辯解些什麼,確實也知道自己展開的行動是非常魯莽,就跟看緊獵物後,就緊追不窮地採取攻略的獅子一樣,不停地探索獵物的舉動、也不停地窮追猛打。當然,這樣過於積極主動的手法,『羽寒』一開始會有些怯切,但相處就了之後,不免也會出現幾句令人以起遐思的語句出現。
「姊,看這樣的狀況,有機會有機會喔。」當我和『羽寒』在聊天時,思涵會好奇的在一旁觀看。
「再說啦,我看這個狀況相處下來,還有的耗。」
「會嗎?我覺得已經快了喔。」妳不以為意,並且條理分明地舉出『羽寒』回應我的曖昧語句。
「雖是這樣講啦,但是也不能夠掉以輕心,不是嗎?畢竟,我也還沒開口告白、她似乎也還在搖擺不定,我覺得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耗呢。」雖然我常常被思涵說我是被『羽寒』嚴重煞到、嚴重沖昏頭的人,但,對於這樣的進攻策略,我的內心還是會多加的反覆盤算。大家看我的策略似乎覺得莽撞,但卻有一種循序漸進的模式在慢慢地鋪路演進。
「恩恩,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我奉勸姊,妳可別耗太久。開告白的時候就要告白,免得到最後兩個人都受傷害,自討沒趣。」妳搬出自己的經驗談,頭頭是道的說著自己的慘痛經驗,也讓我這個完全不知情的『姊姊』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小ㄚ頭,竟然有這麼豐富的告白經驗。
「我我我我…我真沒想到妳竟然會有那麼多次的告白經驗!!」當妳得意洋洋地講完這話後,驚愕不已的我開始支支吾吾。
「唉唷,這也不是值得好宣揚的事情!!能隱瞞當然就盡量隱瞞,不是嗎?」妳笑著拍著我的背,也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的螢幕,「姊,『羽寒』回應妳了,妳快回吧。」
「喔喔喔……」我開始腦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放棄思涵的我,竟然會出現莫名的複雜的情緒,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內心就像被針刺到一樣的刺痛、揪痛。那是一種心疼妹妹的苦痛嗎?但感覺上又不是那麼一回事。那是一種妒忌的怒火嗎?但又不覺得那像是一種妒忌。這樣的情緒不斷地騷擾我的思緒,也讓電腦前以及身旁的兩位女人異口同聲的問著,我怎麼了。
「呃…沒有啦。」我應付地傻笑,也急速地熄滅這種詭異複雜的情緒。我繼續投入和『羽寒』的對話,也恢復平常的舉止成為思涵的『姊姊』。
“應該要拋棄的情感,必須要拋棄。”我不停地對自己喊話,也不想讓我所一見鍾情的『羽寒』受到傷害。這是我該做的,也是現在的我需要去做、去面對的事。
當然,我這樣的想法傳進志曦耳中後,她便開始披頭痛罵,「到現在妳都還沒有搞定妳自己,就急著去追求『羽寒』。要是『羽寒』真的答應和妳交往,看妳到時候要怎麼收拾妳自己的感情!!」
雖然這個狀況,志曦也要付一半的責任,然而她所說的話也完全沒有任何的錯誤存在,沒錯,我不應該再這樣下去,卻也會因為一時的失控,無法控制自己隱藏好好的感情。志曦說,感情不能隱藏,越隱藏越糟糕,該投入就是要投入,該放下就是要放下,畢竟愛情是所有感情中最甜蜜、最快樂的一項感情,也是最現實、最痛苦的一種。要進入兩人世界,很多事情是要在取跟捨的天秤上做一個衡量的,但卻通常很多人會失足在這個取跟捨之中。志曦很擔憂,擔憂猶豫不決的我日後的戀情究竟會是怎樣的火花,身為朋友的她,不斷的告訴我、勸說我,要去好好做這個決定。
當然現在兩難的我,最後也在志曦的告勸下,握緊雙手、語帶堅定的對著志曦說,「我心底很肯定,『羽寒』就是我的決定。」
「那麼,妳就去追吧。」志曦苦苦地笑應,詭異的笑容透出她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是深怕我動搖?不,總覺得有另一種涵義存在。然而究竟是怎樣的涵義,頗想一探究竟的我,因為深怕踩到大地雷就此打住。畢竟我不想再讓任何因素去阻擾我的選擇—『羽寒』。
『羽寒』,一個輕輕柔柔的自然笑容,立即侵襲我腐朽的心。那是一種莫名的契合以及鼓動,而我也不想放棄這次可以讓我得到幸福快樂的機會。我就像手中握著一張幸福啟程的船票一樣,用期待的心情去搭上準備在暗潮洶湧大海中直奔前進的航船。我不後悔,我也不想後悔。畢竟能打破現在三個人小尷尬僵局的人,也只有我了。
Twins Love (22)
『思瑀,我想問一下……』MSN的斷句漸漸拉長,『羽寒』似乎顯露出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尷尬與曖昧,『妳最近為什麼那麼常上來?為什麼對近似乎對我有那麼一點好?唔、好啦,我知道我在自戀啦。妳可以當作沒看到。』她打了一長串的話,也弄出吐舌頭以及害羞的可愛神情。
『這個嘛……妳想知道嗎?』她斗膽的疑問,讓我有點愛笑,可惜我卻不像個獅子座,竟然回了這句釣人胃口的話。
『唉唷,妳怎麼那麼愛釣人胃口。吼…一定是跟妳妹婿學的。』感覺的出來,『羽寒』在電腦後的那抱怨哀怨的表情,光是想像,就讓我笑了又笑。
曖昧的對話,讓我漸漸相信『羽寒』開始對我也有了好感,漸漸地,我從每夜的攀談開始進階到晚安的簡訊,甚至假日的時間,我們也常常出來見面。
「說!妳到底安了什麼好心?」長期抗戰之下,『羽寒』忍不住地在西門町的咖啡店,直逼問著我,「不常上線的MSN,以及晚安的簡訊,我怎麼想都覺得我們好像在一起!」說著說著,她也不禁泛紅雙臉。
「嗯,我確實想要和妳在一起。妳不喜歡嗎?」天然又活潑的大姊個性,在她面前,我真的很放鬆,既然她都攤牌問我了,那我也不客氣的反問著她。
「我喜歡啊,要不然怎麼會和妳一直對話以及簡訊….等等,妳說什麼?」他自顧自的說了一串後,總算才意識到我所說出口的話。
「嗯,我確實,想要和妳在一起。妳…願意嗎?」老實說,這種要鼓起勇氣說第二次的話,真的讓我有點難以啟齒,但…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告白被她誤解,也只能再一次的和對著『羽寒』說了。
「我…我…請多多指教。」漲紅雙臉的語琀,僵直的伸出手,嬌滴滴的答應和我在一起。
「請多多指教。」我落落大方的握住她滲出手汗、稍微發燙的手,那種感覺,真的很實在。
我想,語琀在一起後,我不會再對妳有任何遐想了吧?
我的心,可以不再對妳有任何感覺了吧?
我們的關係,可以一輩子都是姊妹了吧?
而我們,也可以不再是同一個靈魂了吧?
我對妳的感情,可以完完全全抽離了吧?
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再見了,我這一生,都無法兌現的單戀…
我最愛的女人,也是和我擁有相同臉龐的親生妹妹,思涵!
Twins Love (23)
正式和語琀在一起後,我的生活似乎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同學們說,我不再是死魚臉、也少了矜持又尖銳的感覺。或許真的是這樣吧!畢竟跟語琀在一起,真的不能太鑽牛角尖,因為她真的太天然了…。語琀的專科學校和我的學校有些距離,但唯一慶幸的就是,我們都會路過台北車站,所以放學的時候,都還可以在台北車站碰面,稍微吃個點心、喝個小茶,那種放學後偷閒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陷入熱戀的我,常常被志曦說我見色忘友,但我卻笑笑的說:「少了我這個大電燈泡,讓妳可以專心的我妹一起恩愛約會不好嗎?」
「妳真的變了,妳從不會在我面前說思涵是『我妹』的…」她很驚訝,卻也很不可思議我的改變:「我不相信妳可以因為語琀而轉變這麼大。」
「隨妳怎麼想….。下課了,我要去北車找小琀,妳好好照顧我妹。」我俐落地整理書包,不想再和她打嘴炮。
「小涵、小琀…?」她略帶玩味氛圍的說了兩次,我知道她的用意,卻不打算理會她。直到我起身,準備要離開教室的時候,她很慎重的告訴我:「死魚,她真的不是替代品,妳真的不要辜負人家…。」
「不用妳雞婆,這我比妳還要清楚。再說,妳有什麼資格管我?」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激動的對志曦說出如此尖銳的話,只是覺得她的話,就像是一根針,刺破我內心的某一顆氣球。
「那真是抱歉,我管妳管太多了。」她很奇怪,竟然對我的尖銳不生氣,反而是露出莫名的笑容:「死魚,我和小涵交往了一陣子,我到現在都很紳士的沒有碰她,連接吻都沒吻過,既然妳也釋懷了,我應該可以不用再顧慮到妳的心情了吧…?」
這句話,就像是從我頭頂上澆了一盆冰水一樣,讓我覺得非常的不舒服,「妳很莫名其妙?要不要進一步是妳的事情,為何要牽拖到我?說什麼顧慮我的心情?妳們情侶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我要走了!」心裡的苦痛,讓我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頓時我失去了冷靜,說出了非常情緒化的言語。
「那我先謝過大姊了。」志曦的眼神冰冷到讓我很陌生,我知道這句情緒話也有點傷害到她,但話一出口,也來不及收回,拉不下臉的我,也只能自顧自的離開教室。
我一路從教室奔跑到校門口,看到公車想都沒想的就搭了上去,紛亂的感覺,直到我看見語琀後,才略為平息。不過我的臉色極為難看,讓眼前天然呆的語琀也非常的擔心,「思瑀,妳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她的臉靠我靠的好近,塗上淡粉紅色護唇膏的唇瓣好水嫩…。忽地,我想到劉志曦所說的那句話,腦袋中也想到思涵和志曦接吻的畫面。一瞬間,我的情緒失控的我,就這麼吻上語琀的唇,喃喃地說:「小涵…」
「思…瑀。」語琀有些訝異,卻很快的接受我的吻。
面對眼前著她,我充滿著無限的罪惡感,因為那句『小涵』,並不是在說她,但…我真的沒有辦法處理當下那混亂的思緒,只能充滿罪惡感的…吻著一心一意喜歡著我,愛上我的女孩。
語琀,對不起。
我確實很喜歡妳,
但現在的我,似乎還沒有辦法忘記思涵,
妳可以在等我一下嗎?
可以嗎?
我默默的,和語琀說了聲抱歉。
也狠狠的責備著,無法好好處理情緒的自己!
Twins Love (24)
和語琀第一次接吻的那個晚上,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妒忌、無助、罪惡、無力、失落、煩躁、自責等等情緒,滿滿的充塞到我的腦海中。該死的志曦,該死的自己,該死的老天,該死的禁忌!看著思涵與志曦的穩定,我以為我可以慢慢釋懷的退一步…,和語琀的交往,我以為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幸福,慢慢的釋懷對思涵的感情。原本以為一切都很美好,原本以為我是可以釋懷對思涵的感情糾葛。是的!當下的我確實是釋懷的沒有錯!但沒有想到志曦的一句話,掀起我的佔有與妒忌,什麼釋懷?我根本沒有辦法釋懷!因為我根本想都不敢想,志曦與思涵納更進一步的關係!
「姊,妳怎麼殺氣騰騰的?」坐在電腦桌前,我猙獰的緊握雙拳,輕柔的呢喃就像是救贖我般的繚繞在我耳邊。
「妳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思涵,總是可以撫平我紛亂的內心,恢復理智後,我看了看電腦的時間,好奇的問著自己的可愛妹妹。
「喔…下課後,就和志曦跑去逛西門町啊…」她坐在我身後的床鋪上,簡單的幾句話帶過後,不禁地支支吾吾地問著我:「姊…我…我問妳喔…妳有和大嫂接吻過…嗎?」
接吻!這兩個字就像是螞蟻般的爬滿我全身的痛癢,但我還是裝做甚麼事情都沒發生的逛逛網站,爬著BBS的文章:「嗯…有。」我淡定的說。
「有喔!!!那是哪種感覺??」思涵激動的跳起來,跑到我的身旁很認真問我。
「什麼感覺,就…接吻啊!」思涵靠我越來越近,那張興奮想要知道的表情,真的讓我很尷尬:「妳問這個幹嘛!?」
「我....我和志曦交往這麼久了,她連吻都沒吻過過我…」她拖著腮幫子很無奈的和我說起她的感情事:「我今天,很想主動的吻她,竟然被她撇頭拒絕,妳說…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妳問我我問誰啊!」思涵的話,讓我放了好大一顆心。但她的大臉靠我靠的太近,我趁勢撇開臉,不敢正視她。
「我真的很好奇,接吻是怎樣的感覺…姊,好羨慕妳喔,竟然和大嫂接吻了呢!」她鼓著臉,十分埋怨,十分不悅,也十分的責怪我,為什麼可以捷足先登。
她的埋怨,讓我只能哄哄她,和她半開玩笑:「哈,這也沒有什麼好羨慕的!如果妳想要知道接吻的感覺,我可以讓妳試啊,反正姊妹接吻,應該也還好吧!反正以前也不是沒有親親嘴--」瞬間,我的臉被思涵扳了過去,熟悉再不能熟悉的大臉,靠我靠的好近,等等…那柔軟的觸感、甜美的氣息,山泉水的濕潤,這究竟是…什麼!?
「嘻嘻,沒想到思瑀的唇瓣這麼軟!和小時候不一樣呢!」思涵略帶強勢地輕啃我的唇瓣:「嘻嘻,我們的初吻一直都是彼此的,這樣吻著妳,感覺好對不起大嫂喔,嘻嘻。」她竊竊地笑了笑後,又再度親吻下去。
不知道被她吻了幾分鐘,只覺得自己的唇瓣被她啃食的很乾淨,彷彿就像消毒一樣的『乾淨』無比,她一路吻到甘願後才願意放過我,隨後就拎著自己的睡衣跑跑跳跳的去浴室梳洗。方才的激吻,讓我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我輕撫著自己被她又吻又啃後紅腫的雙唇,錯愕到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她的吻,既強勢又佔有…。
思涵,我可以解讀成,這是妳對於語琀的妒忌嗎?
如果真的是,我墜入地獄也甘之如飴。
Twins Love (25)
「聽說,小涵吻妳吻的很激情…。」隔日一早,志曦充滿殺氣的跑來找我算帳,「妳還真是齊人之福啊!」她講的很酸。
「別說了,我一整個也錯愕。」我整個人躲在課本,根本沒辦法正視志曦的大臉,心裡面又爽又複雜,「對不起。」
「沒關係啦…」她抓了抓頭,相當無奈的喃喃自語:「我真的很可憐,被妳們姊妹耍得團團轉…,馬的!竟然被最具威脅的捷足先登…外面那個我原本還不怕的…。」
「?」志曦的碎念,讓我相當的不解,但看得出她真的很懊惱:「外面那個?妳說什麼?」
「沒什麼。」她就像四川變臉一樣,繼續充滿殺氣:「我警告妳,別太靠近我老婆。」
「她是我妹,我們都睡在同一間房間,妳要我怎麼遠離?」我相當無奈。
「唉…。」志曦非常懊惱,「我真的很怕…妳…會被吃抹乾淨……。」後面那句話,小聲到我連聽都快聽不見:「總之,妳離我老婆遠一點!拜託!我不想要成為表兄妹。」她拎著我的衣領,一臉正經的告訴我,清秀的大臉,靠我靠得很近。
「她是我妹,妳在想什麼!而且我有語琀耶!」我一手把她甩開,她們夫妻到底在想什麼,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
「語琀?喔,那個天然呆被妳吻下去的大姊…?」志曦笑了笑:「我放學只不過說了那句話,妳就立刻直接吻下去…沒想到,妳還真在意我所說的話啊…」
「….」我的思維完全被志曦被料中,尷尬不已的臉,更是縮在課本當中。
「早就跟妳說過,不要隨便找替代品…」志曦相當的無奈:「親愛的大姊,妳真的是很會找我麻煩…。」
麻煩?我的事情,為什麼會讓她覺得很麻煩?感覺志曦今天有點不太一樣,有種莫名落寞的感覺….?思涵也是一樣,昨晚竟然對我做出那樣的舉動…。種種的推測,只能讓我想到,這對夫妻一定是吵架了!但…吵架就吵架,幹嘛都把悶氣出在我身上呢?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可憐,變成她們兩個人的出氣筒…。放學後,我忍不住的就在語琀的面前抱怨起那對寶夫妻(當然,思涵吻我的事情,我沒和她說,也不敢和她說)。
「哈哈,真的很有趣!但志曦真的很怪,思涵都想主動獻吻了,怎麼就拒絕她了呢?」
「這也是我猜不透的地方…還是說,花心蘿蔔碰到真心喜歡的人,就會下不了手?」
「嗯…如果照這樣推論的話,這確實也是有這種可能。」語琀認真的思考我所說的話,也不禁陷進我所不知道、只專屬於她的回憶往事。
看著語琀凝重與失神的表情,我帶著關心地喚著她的名字,「語琀?」
「喔...喔喔…對不起,我…哈哈,可能太累,就自動休眠了。」她再度恢復坦然又率性的個性,「嗯!時間差不多了,明天見吧!」
「嗯,好。明天見。」我點了點頭,對於方才她凝重的神情沒有過多的在意,殊不知…她在我轉身離去的時候,獨自地落下感傷的淚水…。
Twins Love (26)
接吻風波,讓日常生活的氛圍多了份詭異,但過了一陣子後,也拉回了平靜。思涵與志曦仍舊是親親密密打打鬧鬧的恩愛情侶,我與語琀這一對就顯得比較收斂。
或許是我們倆的默契吧?總是很喜歡走在後頭看著思涵與志曦恩愛的模樣。
「年輕真好!」不時,語琀會透出羨慕的口氣。
「妳也才大我們一歲,有需要這麼感概嗎?」我笑了笑。
「妳看看她們,是如此青春又可愛的小情侶,再看看我們,竟是如此的老夫老妻。就會忍不住地讓我覺得,年輕真好!」
「那真抱歉,我的個性不是青春洋溢的類型…。」看著語琀落寞的模樣,我有些不捨,但個性就是如此的拘謹古板,只能和她說聲抱歉了。
「沒關係,這樣很好啊!我反而喜歡這樣穩重寧靜的感覺。」她笑了笑,勾著我的手就往我肩上靠,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
「姊、大嫂,妳們真是超甜蜜的!!」思涵看著我們恩愛的模樣,不禁回過頭,笑虧著安穩又幸福的我們。
「妳們不也是嗎?」語琀笑了笑,也虧著思涵:「妳和志曦真的是閃到我忍不住太墨鏡了!」
「大嫂,妳真的是好可愛!」思涵笑的亂七八糟,勾起語琀的手,狠狠的把志曦和我丟在一旁,自顧自地說聊起姊妹心事。
「我們真的好可憐…。」我一臉苦笑地望著身旁的兄弟。
「沒辦法,她們女生在一起就是吱吱喳喳的。」志曦無奈地笑了笑,「這樣也好,至少思涵不會這麼無聊。」言語中,聽得出來真的很疼愛思涵。
看著她對自己妹妹的疼愛,我忍不住的問著她:「對了…志曦,妳們接吻了嗎?」
這句問句,讓她整張臉都紅了起來:「拜託!怎、怎麼可能!思涵壓根就不…唉,沒事啦!」她相當懊惱。
“思涵壓根就不…?嗯?怎麼怪怪的?明明是思涵告訴我,是她主動獻吻,卻被志曦拒絕的,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讓我覺得相當的詭異,正當我拉著志曦的衣袖、打算要追究下去時,思涵就怒氣沖沖地跑了過來:「方思瑀!!沒想到,妳竟然已經和大嫂做了那個了!!」
「什麼?什麼?」思涵的怒吼,我一整個很驚愕。什麼做了那個了?我和語琀,根本沒有發生關係啊!被思涵唸的一頭霧水的我,相當錯愕。
「就是做了這個啊!!」她嘟著嘴,拿起著我與語琀所拍的大頭貼。原來是那個喔,我真得是被她嚇到魂魄都飛出來了。
「就因為剛好有,就順便拍啊!還需要和妳報備?」我一整個很無奈,我和女朋友做了什麼事情,還需要一一報備給她嗎?她老是大驚小怪的,真得是很受不了呢!
「當然啊!因為我和志曦也都沒有做過那個,不管不管!今天我們四個一起拍定了!」她一整個犯了大小姐脾氣,拉著我們就到西門町拍大頭貼的地方,說要拍大頭貼。
「語琀,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的個性就是這樣…。」本來要看電影的行程,竟然就這樣硬生生的打斷,我頻頻和語琀道歉。
「思瑀….,思涵她…。」語琀透出驚訝又很不可思議的神情,原本她打算說出口的,卻被走在我們身旁的志曦插了話。
「死魚,大嫂,大頭貼機到囉!」
「嗯…好。」語琀透出有些尷尬的笑容,而思涵也順勢的將語琀勾近大頭貼機。
「我們走吧。」志曦輕拍著我的肩,一臉冰冷地走了進去。
思涵的唐突、語琀的驚訝與尷尬,以及志曦的冰冷,整個感覺都好不對勁,皺眉連連的我,也只能滿腹疑問的走進大頭貼機,和她們一同拍照了。
Twins Love (27)
『………可以…不要….樣…嗎…』
四人同遊後的深夜,思涵與志曦開始講起手機。老實說,偷聽別人的電話是不對的,但是睡在上下鋪的我,就是會這麼不小心聽到她們稀稀疏疏的對話。
斷斷續續的字句,聽得出來她們在吵架。真是尷尬,面對這種事情,我也只能默默的戴上耳塞、繼續裝睡,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她們吵架的音調似乎有點大聲,讓戴上耳塞的我,仍舊斷斷續續地聽到她們的對話…。
『這哪……明明就…….差點就…餡….妳知道嗎?』
『…涵…..妳…..吻…..氣…』志曦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我不太知道她們發生了什麼?好像是關於,思涵吻我的這件事情在爭執不休?
『…..妳….喜歡…有…見…嗎?我…愛….…不….嗎?』
忽地,思涵的聲音突然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的見,納斷斷續續的對話那。
『什麼?被語琀發現了!發現的好,我本來就….』重要的字句又被消音了,但我越來越明確的知道她們所吵的事情就是那一天思涵吻我的事情,以及關於我和語琀的事情。
老實說,我真的不懂這對閃到眼睛很痛的夫妻,吵架的內容為什麼會有和語琀?語琀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思涵會如此的開心?這些這些都讓我相當的好奇,卻又不敢直接的問思涵。
『對,我很變態!然後呢?』
變態?為什麼思涵會說自己變態?爭執不休的對話越來越清晰,而思涵說話的口吻也越來越強勢。
強勢?是的,她怎麼會擁有這麼強勢的氛圍?冰冷的語調、帶點諷刺的口吻,總覺得她不是我所認識的方思涵。
『志曦,妳應該懂的…妳懂的…不是嗎?我不只是想要….係,妳知道嗎?我是如此的深愛….』忽地,思涵開始哭泣,哭得好傷心,好傷心。哭到我的心都碎了,此時的我真的很想狠狠的揍著劉志曦。她到底又做了什麼傷害了思涵?到底又做了什麼讓思涵如此的傷心落淚?我忍不住地拿掉耳塞,打算清清楚楚的聽著她們的事情。
『我不要…我寧願我是…的琀…。對,我變態,我承認,我是。我希望,我渴望她是愛我的!』淚崩的思涵略帶嘶吼…。但我不懂,思涵不是愛劉志曦的嗎?怎麼會扯到”她”?那個”她”又是誰?
『呵…我是妳最棘手的情敵嗎?』思涵破涕為笑。但我不懂,情敵?她和志曦為什麼會是情敵?
『….不怕…聽…。』志曦斷斷續續的聲音,充滿無奈。
『不怕,她睡著了。但老實說,我寧願她裝睡聽到。』思涵笑了笑。
“她”睡著了?難道?難道?
我的心臟快速得像是快衝出來的感覺。
思涵她…這不可能!!我一定在做夢!!
『但如果她知道,我想她會唾棄我吧?』她苦笑,不禁落淚:『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妹妹,會愛上自己的姊姊,妳說是吧?』
『!!!!!』
這是夢嗎?這不是夢吧??心跳快速到像是整顆心臟衝破身體般的快速,意識就像是被水球般打中的驚訝。我的呼吸錯亂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很失控!完全失控!!
『噓,我先掛電話了,掰。』思涵看似知道我的動靜,她趕緊掛掉手機收線。但,蓋著棉被啜泣的聲音,仍舊被我發現。
當我發現這些事實的時候,我很想忍!!但我卻忍不住!!!我想剎車,但我卻想失控奔馳!!
滿溢的情感,像是失控般的主宰我的身體,去她的道德,管她的倫理。趁著她啜泣聲慢慢停止的時候,我起身,爬到她所熟睡的上層床鋪。
「思涵…」我拍著她的微顫抖的肩膀。
「啊…姊,妳還沒睡啊?」充滿鼻音的她,看到我的身影,有了很大的驚嚇,卻又裝做什麼都沒事般的笑了笑:「我和志曦吵架的聲音太大聲了嗎?對不起,吵到妳了。」
「我…」我抿了抿唇,鼓起了勇氣,面對同一張臉孔,同一個靈魂,卻擁有不同氣質的她說:「思瑀,剛剛的那些話,我全部聽到了。」
她的笑容,瞬間變成凍結,慌張失措的臉,完全的呈現在我的眼底下。
Twins Love (28)
「妳…妳聽見了什麼?」思涵驚愕的望著我,她很害怕,非常害怕,根本不像她和志曦電話中所講的這麼有種。
「嗯…很多啊…變態,最棘手的情敵,寧願她聽見..」我笑了笑,自然的枕臥在她身旁,對著花容失色的她說:「還有……」
「我不要聽!!」思涵立即背對著我,摀著自己的耳朵,「我不要聽…求求妳…我不想被妳唾棄…求求妳」她的肩膀顫抖得更厲害,鼻音也越來越重,就像是害怕身為雙胞胎姊姊的我,會唾棄她,甚至把她視為變態。
我知道她的心情,因為我也是一樣的。她的淚水讓我很心碎,我無限溫柔的將她無助的背影摟進懷中,「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在她耳邊呢喃。
「…….國二。」她很無助的告訴我。
“國二嗎?那剛好是劉志曦和我告白的時候。”我笑了笑。
我將緊繃的她,扳向我的面前,看著淚水與鼻水交雜的蠢樣子,忍不住微微笑地拿起擺在她床頭的衛生紙(一早會有過敏性鼻炎,所以都會隨時備用),幫她擦擦鼻涕,也吻著她的淚水:「那我贏了。」
黑暗中,那雙徬徨的雙眼,突然睜的好大好大,那種感覺既是納悶又充滿期待。
「我說啦,我贏了。」我笑了笑,毫無避諱的將她壓在我的身下,抬起她的下顎,朝著她的唇瓣吻了一吻:「我從國一…就像是變態般的瘋狂愛上妳了。方思涵,我愛妳。」
「思瑀──」在我身下的她,完全淚崩。瘋狂的,激情的,毫無禁忌的回應我的深吻。
她的熱情,讓我非常失控,「妳知道,這樣的熱情,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我緊抿著唇,保留自己的冷靜與理智。
「我知道。」她笑的好美好美,邊吻著我,邊解開我身上睡衣的釦子。纖細的指尖,就這麼畫過我的背脊。
「唔-」我就像是發情的獅子般低吼一聲後,就很俐落的將她身上的衣物剝的一乾二淨,赤裸的身體與赤裸的身體重疊在一起的剎那,我問她:「妳會後悔嗎?」
「我不會。」她捧著我的雙臉,深深地向我一吻。
我情不自禁的就開始朝著她纖細的粉頸慢慢攻擊而下,一路到那濕到不行的三角地:「妳好濕…..」我有點失控。
「我每天都這麼濕…」她害羞地在我耳邊輕聲訴說。
「因為我嗎?」我笑了笑。
她點點頭,將我緊緊地抱住。
「涵,突破這個界線,我們就要到地獄去了。」指尖碰觸濕潤的洞口,我慎重的告訴她。
「跟著妳,我不怕。」她吻著我的唇瓣,很放心的把她自己交給我。
失控之下,指尖滑進了我朝思暮想的『她』的體內。那一瞬間,我與她都落下淚水,無比感動。
「這麼長久的日子,我們總算融在一起了。」思涵與我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十指相扣。
「是啊,我們總算是合為一體了…」
思涵,我總算是…擁有同一個面孔、同一個靈魂的妳了!!
Twins Love (29)
「我和志曦,其實不是真的在交往…」徹徹底底擁有了妳之後,妳窩在我的懷中,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們只是表面上的老公老婆而已。」
「怎麼可能!!」我十分驚愕:「志曦親口和我說,她對妳是認真的啊!!」
「她喜歡我?怎麼可能」妳不禁大笑,「我和她的關係,說盟友也是,說盟友也不是…應該說…互相監視吧。」
「盟友?互相監視?」我皺了眉,不太了解妳的意思。
「志曦她…」妳笑了笑,「我想我還是讓她直接和妳說比較好…」話後,很自然地朝著我的唇瓣吻了吻:「反而是妳!竟然是『真的』和語琀在交往!」忿忿不平的妳,往我的臉頰捏啊捏,又自顧自地說:「瑀,妳知道嗎?喜歡上妳的時候,我真的好希望妳不是異女,是個拉子。沒想到,妳真的是拉子,而且還是踢…我真的又驚又喜!但是…我原本只是想要試探妳,是不是真的拉子,沒想到妳真的就這樣和語琀交往…我真的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
「…對不起。」這句話,我除了對妳說之外,也對『她』說。
「妳要對不起的人,可多的呢!不只是我和語琀…」妳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不禁喃喃自語的說:「老實說,我還真對不起她…不過她應該料想到了吧?」
那個『她』,似乎不是指語琀,莫非是指志曦?不可能吧?這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沒有再多去思考任何的事情,只想珍惜當下與妳的纏綿與溫暖。
「妳說,我們要怎麼和她們講這件事情?」原本不想要再去思考這煩人的事,沒料到妳竟然提了出口。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對不起語琀…我會試著努力和她說明的…,至少會把傷害降到最低…。」
「語琀姊其實不棘手,因為我知道她也不是真心的喜歡妳…但是志曦那邊…我會想…她應該會很崩潰吧。」望著妳思考的表情,既認真又冷艷的神情,是我不曾看過的妳的表情。
心中的鼓動又蔓延我全身,我情不自禁的再度將妳壓在身下,狂吻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妳:「涵…這就是妳的真面目嗎?」我真的很訝異,印象中那位很愛撒嬌又任性的妳,既然會擁有如此有魔力又具有魅力的神情。
「瑀,妳真的是…」妳笑了笑:「敗給妳了。」話後,妳就將自己的全部交給了我,在這漫漫長夜中,我們彼此激情的裸舞著。
Twins Love (30)
一整夜的狂妄,讓我有點精神渙散。充滿疲憊的我,看著精神滿溢的妳,真的是用『不可思議』可以形容。
「妳,妳不要這樣看我啦!」換衣服的妳被我盯得很不自在,不到幾秒鐘,我又被妳逐出房外…。
「方思涵,真的很受不了妳耶!!」
任性的妹妹,不會因為『關係』變了就不任性。而我對她的忍耐度,也不會因為『關係』不一樣,而有所改變。更該說,自從昨夜的纏綿之後,就算不說,我們彼此相當的有默契。在白天,我們就是姊妹。夜晚回到房間中,我們的『關係』就會改變。
日常的生活,就在我們倆的吵架聲中展開,我們就像平常般的出門上課,思涵見到志曦後依舊還是黏上她,兩個人閃到讓我十分不爽!但不爽又能怎麼辦?總不能直接和志曦說,我和思涵昨晚已經正式交往了。
我知道思涵的心是屬於我的,那就夠了!至於其他的部分,我可以笑笑的過去。
走再恩愛夫妻的身後,雖然自己是一個人,心靈上還是頗有滿足感的。直到,思涵與志曦竊竊咬耳朵說了一些話之後,通學路上的氣氛就大不對勁。
「什麼!!妳….!!」我看到志曦側臉的表情,既惶恐又蒼白。
「對不起,是我情不自禁…。」妳和志曦九十度鞠躬道歉,我很訝異有什麼事情必須要和劉志曦鞠躬道歉?
「方思涵妳…!還有…妳…!!」忽地,充滿殺氣的志曦猙獰的瞪著我,隨後就二話不說的抓著我的手,就往不是學校的地方狂奔。
「喂!!!志曦,妳要把思瑀帶到哪裡去!?」驚愕的妳不斷追逐我和志曦的腳步,只可惜志曦算是運動健將,抓著我狂奔的她,很快的就把妳給甩得遠遠。
我只能慶幸自己還算會跑,但被這樣抓著狂奔,真的是有點吃不消。可憐的我,就被激動不已的她,一路抓到陌生的巷弄內。一個華麗的甩尾、『碰』的一聲後,她將我圍在牆壁與她之間….老實說,這氣氛,真的很不妙。
「劉….志曦….妳…還好吧?」志曦既猙獰又專注的望著我,就像是野獸看到獵物一般的感覺,那眼神,讓我有點毛骨悚然到打破沉默的開口。
「國中二年級…」她閉上眼睛,皺起眉頭很沉痛的說:「我對妳真的是--喔!!幹!!馬的!!」話說不到一半,她就滿腹怒氣的將拳頭往牆上重捶,我努力的勸她別這樣自虐,她卻不想聽,直到搥到滿手鮮血後,她才甘願的停下。
「妳可以借我靠一下嗎?」她低著頭,算是懇求著我。
「喔….嗯嗯。」我點點頭,讓她整個人在我的肩上。老實說,我很想白目的告訴她,我們再跑回去應該還來的及,應該不會遲到…但是看她憤怒又無助的狀況下,我還是默默的將這些話吞進腹中,安撫著情緒起伏很大的劉志曦:「妳…還好吧?」
整個人靠在我肩上的志曦,聽到這句話後,趁勢將我緊緊摟住,「方思瑀,我劉志曦這輩子…真的就…完全哉在妳們姊妹身上了…」
「我喜歡妳….我從國二開始,對妳就是認真的。」
劉志曦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驚愕萬分。
喜歡?認真??
什麼???????
原來,她真的是喜歡我的???
Twins Love (31)
「方死魚,妳真的是我人生中的污點…。」告白過後的劉志曦,看著我那張大O臉,不禁懊惱抓著自己的短髮。
但是我聽到她稱呼我是『方死魚』後,我知道她似乎恢復了冷靜。
「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沒有發現到…妳是…」認真的。
「算了,我能怎麼辦?只能說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吧…。」她的笑容很逞強,隨後便背對著我,抬起來說:「我早就知道方思涵喜歡妳,知道妳們互相喜歡,但我…很殘忍的就是不願意說,如果說出口,我連那微乎其微的可能…都無法兌現。」我聽到她的哽咽與鼻音,雖然很想安慰她,但我知道,我現在的安慰對她來說是一種殘忍…。我只能聽,靜靜的聽她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知道真相的妳,難道不會覺得我和涵…很…變態嗎?」
她知道我話中的意思,不禁抹了抹淚水後,回過頭笑笑的和我說:「怎麼會?妳是我這輩子唯一認真喜歡過的女生,這個女生還是T,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思涵是我的情敵,但我認真的把她當做乾妹妹疼愛,我保護妳們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覺得很變態?」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妳道謝才好…。」從聯誼會之後,我整個人對志曦就是大改觀,她真的是很好的兄弟,我也真的很感謝她如此的守護著我和思涵。
「道什麼謝!三八。」她捏著我的臉,認真看了我三秒鐘後,摀著自己的頭,再度陷進崩潰:「幹~~~!!為什麼我要這麼喜歡妳!!」
“因為喜歡這件事情,是沒有來由的啊…”
我實在不方便說什麼,因為志曦真的很難過又崩潰。什麼都不做,或許才是對她真正的溫柔吧…。
「妳…妳們…妳還真會跑!!」忽地,氣喘吁吁的妳找到我們,看了看志曦,又看了看我,以眼神問著我:”她還好吧?”
“不太好…。”我透出尷尬的表情回答妳。
「唉,志曦。妳也真是的…來,我秀秀喔。」思涵一鼓作氣就將志曦擁在懷中,我沒有吃醋,只覺得她真的比較適合安撫志曦。
「妳!!我還能拿妳們姊妹怎麼辦!!」志曦十分很無奈…。
「嘻嘻。」妳笑了笑:「唉唷,思瑀的個性真的很糟糕,配不上這麼好的妳啦。因為她是我姊姊,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慷慨赴義啊!」
「全部都是妳再說…」志曦雖然很抱怨,但她總是沒有思涵的辦法,只能離開思涵的抱擁、慢慢調整失控的情緒:「臭老婆,祝福妳們…。」這句老婆,聽的出來是老公老婆遊戲的老婆。
「謝謝志曦老公的成全喔。」妳笑了笑。
「我們還會是朋友?」她有點忐忑不安的看了我一眼。
「那當然,妳是我最重視的兄弟加摯友啊。」我拍著志曦的肩。
「那就…謝了。」她釋懷地笑了笑。
「好啦!沒事就好,我們快點上學吧,真的快遲到了。」我與志曦的兄弟情誼雖然美好,思涵卻還是沒有忘記遲到這件事。
「說的也是,走吧!」我點點頭,打算要趕路的剎那,被志曦一手握住:「志曦妳要做-」沒料,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腳扳倒我,我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倒在她懷中,一片空白的剎那,我似乎看到志曦的唇輕輕的劃過我的唇瓣。
「劉志曦,妳在幹什麼!!」看到這一幕的妳,失控尖叫的把我們扳開。志曦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句交代,一甩頭就離開了我們…。
Twins Love (32)
「劉志曦,劉志曦沒來嗎?」
「老師,她那個來…突然很痛,所以我就要她回去休息,病假單我也寫好了…。」志曦甩頭離去後,我和思涵都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但是無故曠課是很嚴重的事情,因此我也只能幫她說謊,也幫她處理請假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班導收下請假單,看都沒看的簽了名。我暗自在內心鬆了口氣,只能說身為班長和模範生的我,還是有一定的信譽吧。
收到老師簽名的請假單,我在第二節下課前送到教官室,教官收到志曦的病假單、看了看我一眼後,笑了笑:「這種事,不要太多次阿!」
「嗯,謝謝教官。」因爲那位教官和志曦很好,才會這樣和我這麼說。我尷尬地笑了笑,和教官鞠躬後,正巧不巧的上課鈴鐘響起,我也就急忙的直奔回教室。
回到教室後,我翻開了歷史課本,跟著五代十國的歷史一同穿越到今天早上所發聲的回憶之中…,劉志曦那個笨蛋到底跑去哪裡了?真的是讓人相當的擔心,早上她突然的奪吻,讓思涵也因為這樣發了很大的脾氣,雖然我也很錯愕,但我明白,那是一種道別吧?對於單戀的告別…。
我希望她能藉由這樣的事情釋懷,但老實說…她暗戀我這麼久,要一下就能釋懷也很難…,只是,志曦從那天後已經兩天左右沒有到學校上課,班導問我狀況,我也只能搖搖頭說不知道,畢竟…我這個免死金牌,也沒有辦法罩她罩這麼久。她的失聯,讓班導和教官都相當擔心,甚至忍不住來到志曦的家裡一探究竟,沒料到,他們竟意外發現,志曦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大約兩三天才會有打掃的阿姨到公寓來簡單打掃。他們向打掃阿姨打聽志曦的去向,打掃阿姨也搖頭感到納悶。完全失聯的她,差點鬧到警局去,只能說她太過於神通廣大,把事情鬧大的臨界點之下,她來上學了。
「妳到底去哪裡了?什麼都不說,突然就不見,真的讓我們很擔心,妳知道嗎…?」隔天看到她出現在教室,我忍不住的劈頭大罵。
「唉唷,我已經被班導和教官罵到耳朵長繭了,妳可不可以不要再罵了?」她摳了摳自己的耳朵,深感無奈。
「妳到底去哪了?」我真的很擔心。
「啊就…外出走走阿。」志曦嘻嘻笑,從口袋拿出墾丁有名的星砂罐:「這是妳的,另一瓶是思涵老婆的。」
「妳外出走走還走到墾丁?哇靠,妳未免太誇張了吧?」收下星砂罐的我,錯愕的不得了。
「唉唷,死魚,妳就別再唸了,真的很囉唆。被妳念到我都快我快窒息了。」她抓了抓頭,連一句話都不想聽。
「好!我不唸妳…那妳的手,沒事吧?」看到她包繃帶的手,我不禁心虛的問著。
「喔!這個啊?沒事啊!反正我不彈鋼琴。」她笑了笑:「是說,我不在的這幾天,妳有沒有和語琀說清楚妳已經有很深愛的人啊?」志曦反而關心到我身上。
「嗯…有。」我點了點頭,回想起我很慎重的和語琀攤牌的那一天…。
Twins Love (33)
和語琀攤牌的那一天,正是志曦失聯的第二天,放學後我鼓起勇氣地和語琀約在西門町的咖啡廳,告訴她,我其實有喜歡的人,而且也決定和那個喜歡的人在一起。
原本以為語琀會很難過很生氣還是怎麼的,沒料,她竟然很釋懷地說:「啊?原來是這樣啊…所以妳打算和思涵在一起了嗎?」
「呃,咦?妳,怎麼…。」我一整個很錯愕,和思涵在一起的事情,我根本說不出口,但語琀怎麼知道?
「唉唷,我其實沒有想到…妳也是…嗯....」語琀撇了頭,尷尬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妳說…嗯…但我覺得,妳應該會懂我的想法才對…..。」語琀和開始和我分享,她過去那段十分酸澀的戀情。
「我喜歡那個人很久,那個人其實有點志曦,外在看花心,但對於自己認定又認真的人,是一點都不敢踰越…。我一直都在她的身旁看著她,追著她,追得好辛苦好辛苦…也看著她很痛苦,很無助。我真的很想要開口和她說,還有我!但我…我沒有勇氣……」說到這一段話後,語琀有些顫抖,「思瑀,我說的那個人…是我的親表姑…。」
「親表姑還好吧?比起我和思涵,真的是沒什麼。」我邊安慰著語琀,邊笑著自己。
「是啦!所以…我才覺得,妳應該懂吧!而且...真的很對不起,我有點想要快點逃避那種感覺,所以就….願意和妳在一起。」語琀和我說聲抱歉。
「不,我也是。真的很高興,我們可以這樣坦言…也謝謝妳。」我友誼式的和她握握手:「不過,我沒有說是誰,妳怎麼會知道是思涵呢?」這是我感到非常納悶的地方。
「因為…」語琀笑了笑,「我們四個人去看電影的那天,思涵不是和我走在一起嗎?」
「是啊。」我點點頭。
「那天,她很直接的告訴我:『妳們的約會以及那天的接吻,我都看在眼底…,我知道妳對瑀也沒有太深的感情,也請妳繼續不要對她太認真,因為我不希望她屬於任何人的。』」話後,語琀不禁失笑:「思涵,真是有夠嗆的。但我很欣賞她敢愛的個性。」
「我還真不知道,她這麼的…佔有慾。」我不禁和語琀再度道歉。
「不會啊,我很羨慕。」語琀笑了笑,「其實很開心認識妳們,至少讓我擁有了勇氣。妳們都願意跨界,那麼表姑姑的關係又算什麼!對吧!!」
「四等親雖然不能結婚,但我們的立場本來也就沒有辦法結婚,所以老實說…真的沒有差啦。」
「這倒也是。」語琀笑燦:「能夠認識妳,真的是太好了。」
「我也是。」我與語琀對視一笑,面對這樣的結局,我真的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也心存感激。
Twins Love (34)
「沒想到語琀也是個狠角色。」聽完我的描述後,志曦不禁笑了笑。
「是啊,其實我也很訝異,她竟然會把她內心的話都告訴我。」回想起那段語琀與我的對話,我真的覺得非常感激。
「那我也可以把心裡話告訴妳嗎?」忽地,志曦拖著腮幫子,很認真的告訴我。
「那天早上,妳不就告訴我了?而且也幹了天大的好事,不是嗎?」一想起那天的衝突,雖然有點震驚、尷尬,但我也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心境,也慢慢釋懷。
「靠!!對吼!!!」志曦的表情立刻轉變,頓時她發顫地告訴我:「那個…另一瓶星砂罐,就麻煩妳給思涵…我….我得要逃命了。」
「劉-志-曦──妳-要-逃-命-也-來-不-及-了───」正當劉志曦腳底抹油的剎那,思涵早已經殺氣騰騰、雙手插腰,打算和她算總帳。
「呃,老婆…有時候…也是一種情不自禁…。」看得出來志曦很怕思涵,當然,我不得不承認思涵某些時候,真的很可怕。
「情-不-自-禁-妳-的-大-頭-鬼,走!!!妳給我說清楚!!!」話後,思涵揪著志曦的領子,就往教室外面走。
「啊!!!死魚,救命啊!!」志曦垂死掙扎的求助,就算我想要幫她,但是看在思涵的怒氣上,我相信我越幫會越忙。
「施主,保重了…。」我雙手合十,請她聽天由命。
「方死魚,妳妳妳!不得好死───啊啊啊───」陣陣的哀嚎聲,我只能再度雙手合十,超渡她早日成佛了。
劉志曦,真的不要惹思涵,因為她真的是….狠角色。
Twins Love END
語琀的釋懷,失聯的志曦歸來,一切的一切也都恢復到平靜的日常生活。
「志曦和語琀已經到了!方思瑀,妳怎麼還走這麼慢!!快一點啦!!」踩著高跟鞋的妳,充滿幹勁的拉著我從六號出口狂奔。
「方思涵,都怪妳出門這麼晚,妳為什麼一定要選衣服選這麼久!」我真的很受不了,每次都這麼匆匆忙忙的妳。
「妳再抱怨,我就要吻妳了!」話後,她也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就在捷運刷門票的出口,大辣辣的捧著我的臉吻下去。
「#$!$%…」這不是就要吻我好嗎?這是已經吻下去了,OK?
我真的很受不了思涵的行動派,卻也著迷這樣的她。
「喂,思瑀。」忽地,妳喚住恍惚的我。
「嗯?什麼事。」
「我覺得,能夠成為另一個妳,能夠身為拉子的我,真的很幸福喔。」她笑了笑。
「嗯,我也是,我也很幸福。」幸福的甜蜜,讓我收進眼底。
我與涵,會一直十指交扣的走下去,
無論未來有多麼坎坷,
無論今後會面對多少輿論,
我都會緊緊的握著這雙纖細的手,勇敢的走下去…。
END
序
『叮-叮-叮-叮』一陣陣日文熱門歌曲竄響在房間。吵雜單調的電子音樂,擾亂我讀書的情緒。
「思涵,妳的手機響了。」翻過一頁思索,我捲起眉頭,輕吼身後的妳。
「我在吹頭髮,妳幫我接一下啦!!」
「討厭,自己的電話還要我接。」聽見妳慢條斯理的回答,我更是不悅。滴咕之間,我接起吵雜不停的音樂,「喂…」「劉志曦,找我家思涵幹麻!?」滿肚怒氣一口氣發洩在那傢伙的身上。
「志曦!!等等!!我來接我來接。」聽見『劉志曦』這三個字的妳,發狂地湊到我身旁、搶走滯留在我耳邊的手機,露出燦爛的甜笑,「老公呀,妳怎麼在這個時候打來??」瞧見妳對她的甜言蜜語,心中的怒氣更加的憤怒——一種妒忌的憤怒。
「好,就這樣。Bye!!」妳輕輕地切掉通話後,興沖沖地跑到我身旁來,「思瑀!!思瑀!!剛剛是志曦耶!!」臉上的燦爛笑容,依然存在。
為了遮掩我心中的妒忌之心,我草率地應話,「嗯,我知道。」隨後,重回書卷之中。
「真掃興,原本我想和妳說說我和志曦的事。」燦爛的臉迅速垮下,並且迅速地從我身旁溜回床上不停地滴咕,「思瑀一點都不像獅子座的。」
唉,又來了!!妳那句對我沒輒、拿來堵我話的『專用名詞』。不過,我承認這『專用名詞』對我很有效、也很沒輒。畢竟,大小姐妳所說的話,都是真話。
是啊!是啊!我是半調子的獅子座。比妳早五分鐘出來的我,幸運地(就妳而言)當上有領導風範的獅子座。妳呢?卻悲慘地當了龜毛的處女座。怪的是,我雖是獅子座,卻不像個獅子座,龜毛的要命;妳雖是處女座,卻也不像個處女座,活潑、好動又有自信。
但,說實在話,我對妳的『專用名詞』感到不滿。畢竟,是媽把我生成獅子座的,又不是我願意當個獅子座。每次被妳滴滴咕咕的,妳以為我好過到哪??
正當我在心中埋怨妳時,妳開了口,「喂,思瑀。」
「嗯??」我顫了肩,有些害怕。因為我怕妳知道我在想啥麼、更怕妳知道我在心中埋怨妳。
「我覺得,當個拉子很幸福唷。」好險,妳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話未免也太勁爆了吧!?勁爆到我覺得妳在慫恿我成為一個愛女人的女人。
「當個異女,也很幸福呀。」
’方思涵,我才不會上妳的當呢。’我的心中洋溢無比的得意。
「挨唷,妳不懂的啦!」妳不死心,頭頭是道地『教導』我,「女孩子和女孩子戀愛的感覺,真的很棒。」
「女孩子和男孩子談戀愛也很棒啊。」我翻了一頁書,吐出妳覺得很不得體的話。畢竟,『異性戀』這三個字對妳來說是個大禁忌。
「唉,隨妳便。」無奈的妳,聳聳了肩。自討沒趣地窩回妳的世界。
“妳總算對我沒輒了吧!!”我再度得意自滿起來。
得意之餘,心中的矛盾隨著窗外洋洋灑灑的陽光浮出檯面。我偷瞄背後的妳——正背對著我、戴著耳機、專心聽妳的日本流行音樂。這時,我才放了心地闔上書,走到窗邊望著藍澄澄的天空。慢慢的,在心中吐出許許多多的話。
思涵。就算我成為拉子,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況且,我早就是個拉子了。比妳,方思涵,還早領悟到愛女人的感覺。我只是為了隱瞞自己的感情,才不透露自己的真實情感。
想到這,我嘆了口氣。再度回頭望著呢喃唱出Misia的妳,心頭有一種想要佔有妳的感覺。
思涵。妳知道嗎?妳一定不知道的!
我愛的是妳,
我愛的是與我擁有同一個面孔、同一個靈魂的妳。
Twins Love:(1)
「思瑀、思涵,起床囉,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清晨,母親輕敲著我們房間的門。
「好。」早已起床的我,穿好制服,大聲回應。順勢地叫醒還賴在被窩中的妳:「思涵。起床,別賴床了。」
「再讓我睡10分鐘啦!!思瑀。」妳發出慵懶的聲音、死命求饒。
瞧妳那好睡的模樣,我的開始不耐煩地輕吼妳,「隨便妳啦!!我不等妳,要先走了!!妳遲到可別不要怪我!!」話後,試圖撇頭離去。
此時的妳,從被窩探了頭,死命滴咕,「姊,妳好兇唷。志曦才不會這樣對我。」
『劉志曦!?』聽到幾個字,我的肝火直直上升。獅子座的暴躁性子也浮現出來,「拜託!!劉志曦是妳的誰?我又是妳的誰?那傢伙寵愛妳就好啦!幹嘛也要我寵愛妳。」
“可惡!!那傢伙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說甜言蜜語、談天方夜談,連屁都不如的風流T。”我在心中不停地謾罵,謾罵搶走妳的該死傢伙。
「說的也是,只要志曦愛我就好。」應話的妳,燦爛微笑地從被窩爬了出來。
我則不是滋味地將制服遞給了妳,「挪,妳的制服。」
「謝謝。」妳拿著自己的制服,打算換起。「思瑀,妳在這幹嘛?」解開第一顆睡衣鈕釦的妳,意識到我,並且睜大了眼問著站在妳面前的我。
「啥?」聽到這番唐突的話,我不禁傻愣愣的望著妳。
「妳很笨耶!!出去啦,我要換衣服。」妳蠻橫地將我趕出房外,再趕緊地關上房門。
硬生生被妳趕出門外的我,搞不懂妳的想法,「搞什麼飛機呀!!我們姊妹相處幾年了?妳居然還怕我看到妳的裸體!!」我在門前大聲地唸著妳。
「挨唷,跟妳說妳也不懂啦!!!妳先去吃早飯,我馬上就好了。」
「方思涵,我真受不了妳。」我大吼,無奈沒輒地樓下的餐廳。
「妳們在吵什麼架呀?」走到餐廳沒多久,擅於察言觀色的母親、頭一句就問著我這話。
「還不是方思涵,一大早在發神經!!」我粗魯地坐在椅子上,蠻橫地咬著土司、喝著咖啡,死命抱怨,「姊妹十幾年了,居然怕我看到她的裸體!!」
「方思瑀,妳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沒料,神不知鬼不覺的妳走到我身後,敲著我的頭,輕唸,「我只是想要隱私罷了!!」
“隱私,說的真是富麗堂皇啊!!”摸著頭的我、撇嘴,並且在心中不停地滴咕妳。
「喔?真沒想到,我們的小思涵從女孩變成了小女人啦?」
「就是說呀,我才不像思瑀咧,呆鵝一隻。」
“真可惡!!妳居然在媽媽面前、狠狠的將我一軍!!還露出勝利得逞的笑容。”
拿妳沒輒的我,一口氣喝完杯中的咖啡,拎起書包,冷言:「快遲到了,我先走一步。」撇完這話後,我頭也不回地走往玄關、穿上皮鞋、且狠狠地走出家門。
「喂!!思瑀等我呀。」走出家門沒多久,妳便喘呼呼地追隨我,「呼,總算是跟上妳了。」喘了口大氣的妳,拿出口袋的手帕擦汗。
雖不捨妳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但,獅子座的我,拉不下顏面道歉。我只好忍住憐惜妳的心,不理不採的加速腳步。
被我丟在身後可憐的妳,更是加快速度、死命的跟上我。就在十字路口滯留處,妳微側身、開口問道,「思瑀,妳幹嘛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呀,只是在發神經罷了。」
聽見我一口衝話的妳,露出做錯事的可憐模樣,拉著我的手輕語,「思瑀,對不起嘛。我和妳賠不是,我的好姊姊,妳就別生氣了。」
“天啊!!來了!!妳的拿手絕活。”
真糟糕,明知道撒嬌妥協是妳最擅長的絕活,偏偏我就是抵擋不住、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該死傢伙。望著妳甜美的惡魔笑容,我無奈、沒輒地嘆了口氣,放下身段輕問,「思涵,妳剛剛是不是沒早餐??」
「嗯,對呀。」妳像可愛貓咪一般,輕巧地點了點頭。
「我買給妳。」我露出淡淡的笑顏。
「不用啦,志曦會買給我。」
「喔。」聽到這話,我的心開始不是滋味。藏不住心中話的臉,露出十二萬分的不屑。
「思瑀,妳怎麼啦?臉色怪怪的?」老是在我變臉瞬間,知道我心事的妳,開了小口,探頭輕問。
「沒有啦!」我草應,抓住紅燈變綠的節奏、丟出此話,「快要遲到了,我們走吧!」語止,如逃避現實般地逃開現場。
「喂——等我呀!思瑀!!」
妳在身後吼著我的名字,我更是不顧一切的跑到校園。就在踏入校園的瞬間,有人拍著我的肩,低語,「早安,我最親愛的小涵。」這嘔心的問候語,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位討厭的該死傢伙。
停止腳步、站在校門的我,一臉鐵青,「拜託!!妳和我家思涵交往交那麼久還搞不清楚我和思涵是誰啊?」
「喔,原來是思瑀啊!抱歉抱歉。」那傢伙毫不悔改地嘻笑道歉。
“馬的!!思涵到底是看上妳哪一點!?”
我在心中開始狂罵在我身後吊兒郎當的死傢伙,也滴咕著對她癡心用心的妳。
「志曦。」就在這時,追趕在我身後的妳,喘呼呼地輕語劉志曦的名字。
「小涵。」劉志曦露出該死的笑容,從我身旁溜到妳面前,「那,妳的早餐。」
「志曦,謝謝妳,妳對我真好。」轉身瞧見笑燦的妳,心中的妒忌直直攀升。
“方思瑀,不要再看下去了。”我一直催促自己逃離令我飽受折磨的現場,也逃離瀕臨崩潰的窘局。深怕一個失控,眼前的劉志曦就會多了淤青、身旁的妳就會被我強烈佔據。
我深吸了口氣,緊咬牙根地奔往教室。狼狽地遠離自己害怕碰觸的兩人世界,也狼狽地進入教室、捲入書卷的懷抱之中。
書卷,那一直都是我心靈的寄託。它幫助我度過每一個難挨的深夜,也幫助我再求學生涯一路平步青雲。除此之外,書卷更是幫助我打進思涵的距離(因為可愛的思涵,老是喜愛問我功課上的問題),也讓我從中獲得無法得到的滿足。
「早安啊。」正當我陷入書卷懷抱之時,劉志曦的聲音不經意地傳到我的耳中。
「志曦,早安。」同學們笑臉瞇瞇地迎接這位大花心。是啊,確實是個大花心,打死我都不相信她只有思涵一個女朋友的大花心。
「喂,方思瑀。」劉志曦毫不客氣地坐在我的桌子上,搶走我手中的課本,「幹嘛那麼用功?」「今天又沒小考。」
「誰說小考才要看書的啊。」一臉不屑的我,拿回劉志曦搶走的課本,「別吵我,閃邊去。」
「是、是、是。我不吵妳。」劉志曦撇了眉,正以為她自討沒趣打算離去之時,沒料,她將十幾封情書亮在我的桌上,「那,妳的情書。」想都不用想,這十幾封情書鐵定是她一個人寫的。
沒錯,劉志曦喜歡的是我,從國中開始就一直喜歡我到現在。她之所以拼到這所高中,也是因為我。不過我對她興趣缺缺,也對她下流的舉動感到厭惡。興趣缺缺的原因,是因為我是T,十足的T。雖然我的長髮留的比思涵的長,我的裝扮也比婆還要婆,不過,我確確實實是個T,我有T的執著也有T的脾氣、我有T的個性更有T的思想。只不過,我不想太過於搶眼。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將自己打扮的T模T樣,一定會被親切和藹的老師和教官帶到辦公室好好『調教』。厭惡她的原因,是因為她知道我深愛自己的雙胞胎妹妹—思涵—劉志曦想盡辦法追到思涵,就是為了想要讓我妒忌、讓我痛苦。
「劉志曦,妳拿去丟掉,我不屑看。」撥開十幾封的情書堆,找到我被埋沒的課本與筆記。
「有一封是小涵寫給她仰慕的姊姊,妳不看??」劉志曦,她知道我喜歡思涵。
「不看。」我知道這是她的手段。
「真的不看??」
「不看。」我堅決的說道。
她聽到我堅決的語氣,不甘示弱地拿起一封情書:「給我最親愛的姊姊,思瑀,妳在我心目中是多麼的……」她開始唸了一堆噁心又陳腔濫調的話。
「劉志曦,妳夠了沒?」皺眉的我,不耐煩地應聲:「思涵的作文再差,也不會寫出這麼嘔心的情書。」
「思涵的作文再差,也不會寫出這麼嘔心的情書?」劉志曦重覆我的話語後,賊笑,「這是妳說的唷。」「等下我就去仁班告訴小涵,跟說她,妳說她寫給我的情書很嘔心。」
「好,隨便妳,反正思涵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愛吐她的槽。」
「喔?這麼說,小涵也知道妳喜歡她囉??」惡劣的她,生狠地揭開我的秘密。
“……真後悔國中和這傢伙同班。”緊抿下唇、握緊拳頭的是怒氣沖沖的我。
Twins Love:(2)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一段話的意思是…..」課堂上,充滿文學氣質地國文老師朗朗上口地向我們述說詩經十五國風首篇:關雎。
熱愛國文的我,原本應該是聽課聽的很起勁的,沒料,一陣秋風吹亂我的思緒,它帶走我的心、也捲起我心中紛亂不堪的漣漪。
“什麼時候,我開始不將自己的心裡話埋首在紙筆之中?什麼時候,我開始不寫日記的?”這句話隨著和暖的晴秋照耀在我的腦海中,尷尬繁亂的往事回憶,更是一幕一慕地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記得是在國三的時候吧。”我捺笑,將老師寫在黑板的白字謄到課本上。
「各位同學,我們再來看下一句:參差荇菜,左右流之……」老師繼續語著關雎的課文,我也繼續失神、繼續想起愚蠢徬徨的國中時代。
國中時代,學校常常愛玩一種遊戲。那種遊戲就是檢查學生書包有沒有攜帶課外物品的遊戲。當時,深藏我所有祕密的日記,就這麼被老師搜了出來。
「方思瑀,妳怎麼會帶這種東西來上課!?」老師很訝異,因為在她眼中我是個引以為傲的模範生、更是她信賴的班長。她邊罵著我,邊翻閱我的日記。瞧見老師一頁一頁地細細翻閱,保護我的膜也一層一層地剝落。
“神啊,我求求您。別讓老師別看到我的秘密。”我不停地在心中祈禱、不停地在祈求老師翻完我幾頁日記後,就此沒收。
不過,弔詭的是只要我常常這樣想,事情就會常常不如我的意。老師翻到我內心深處的秘密,嫌惡的眼神與語氣,直逼而來,「方思瑀,放學後,跟我輔導室去。」
「是。」緊抿下唇的我,就像被警察抓到的小偷一樣發顫,低頭應聲。
殊不知,等一下會是怎麼樣的事情?殊不知,等一下輔導老師和導師是否因為我的『脫軌』而強烈地鄙視我?我不停地在腦中盤旋林林總總的瑣事;懵懂地度過紛亂的一日。在許許多多的繁瑣之下,時間生狠地將我帶到我不敢面對的時刻。
“唉,該來的還是要來。”整理書包的我深嘆了口氣,腦中不停地盤算要如何和顏悅色地像老師們『問好』;要如何全身而退、安然地度過這一日。
「方思瑀。」就在這個時候,和藹的老師找上門來;熱心的她,當著全班同學面前親切地將我帶到輔導室。
「方思瑀,我真搞不懂這麼聰明的妳為什麼會有這種嘔心的思想呢?」「無論是倫理或是道德,妳都違背了常理,妳知道嗎?」從教室走到輔導室的路途上,老師的嘴沒一刻停過,她不停地勸導、開導我,還要我別做出這麼嘔心的事情。
“老師,妳一點都不了解我,更不了解我對思涵的感情。”理所當然,我將這話梗在心中,因為我懶得反駁食古不化的老師;更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造成撕破臉的場面。
或許真如星座學所說的,獅子座就是懶:懶得和人吵架、懶得去計較小事。不過,我倒覺得這種懶很好,因為他不會讓兩個人都很難堪;更不會因為自己的執著吵的天翻地覆。
“老師是啥麼星座的啊?”無聊的我,開始猜測眼前這位嚴謹紀律的老師是什麼怪星座。
“唉,真是猜不透。”從牡羊座開始猜到雙魚座的我,始終找不到值得和老師匹配的星座。
”看樣子,老人家確實不信這一套。不,應該說,我們年輕人這一套星座學配套在她老人家身上一點都不準。”我替這位親切和藹的老師下了一個結論:一個很狠的結論。
「方思瑀,進去吧。」當我下完結論後沒多久,老師親切地將我喚進輔導室。
「是。」賣乖到不行的我,梗出嘔心的寒喧,走進揭開我內心瘡疤的『心靈諮詢』;也走進我內心深處的苦痛。
「林老師,麻煩妳了。」進到輔導室後,導師客氣地和輔導老師問安。
「嗯,這裡就交給我了。路老師,您就先回去吧。」親切和藹的聲音,讓我感覺很虛偽也很假。
「好的,」導師應聲之後,開始輕聲細雨地放話,「方思瑀,妳好好聽聽輔導老師的言論吧。」
「是。」我再度賣乖,乖到自己也覺得自己很虛情假意。
目送導師志得意滿地走出輔導室後,輔導老師開了口,「妳就是方思瑀嗎?」
「嗯。」回話的我,緊拉著自己彆扭的裙擺。
「妳來這坐下。」親切和藹的她,邀我坐在她的對坐;當我坐下的同時,輔導老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問話:「我聽妳導師說,妳在日記上寫著妳喜歡自己的雙生妹妹,是不是??」
我沉默,不知道該應什麼。
「思瑀,這裡只有我們倆個人,妳大可說出妳內心的感受。」瞧見沉默的我,輔導老師再度開口。
“呵,妳就是外人,這哪叫沒外人!!”聽到這話,我不禁在心中冷笑。
「思瑀同學?」
「是,我愛思涵!!」輔導老師的再三催促,讓我失去耐性:要知道,獅子座是很討厭被逼的,逼久了,就會氣急敗壞地胡亂說話。低著頭的我,就是那隻被逼到氣急敗壞的獅子,我狼狽地承認了這項事實;也狼狽地在寧靜的輔導室發出咆哮。
這些這些,輔導老師全都看在眼裡,她開始用她的『第一專長』安撫我的心。首先,她輕聲細語地讓我緩和自己的情緒,等到我情緒安穩後,她再頭頭是道地說出一些術語及看法,「思瑀,妳年紀還小,還不懂得辨別是非,姊妹之間的親情是喜歡而不是愛,等妳上了高中、上了大學,交了男朋友,就會正常了。」
「老師,我不喜歡妳的觀點。」無奈,我就是那種有意見就會提出反駁的人;緊抿下唇的我,開始提出自己的論調,「什麼叫年紀小,不懂得辨別是非。如果能又這樣呼攏過去,那全天下那些作姦犯科的人,不都是因為年紀小、不懂得辨別是非的緣故。」
「思瑀同學,作姦犯科和近親相姦是不一樣的!又加上妳愛上自己的雙胞胎妹妹—」
「所以說,我是多加一條『同性戀』的罪名囉?」我拋開自己虛偽的賣乖,犀利地說出自己的感覺,「老師,請問愛情和親情有啥麼差?」
「當然有差啊。愛情是一種甜蜜、包容的感受;親情則是相互扶持的情感。」
「可是,愛情步入婚姻還不是演變成親情?所以我覺得,老師您不能這樣去劃分感情的事。」或許我怪論點說動了輔導老師,她睜大了眼,細細聆聽,「況且,道德規範這種東西是主觀的價值判斷;如果時空背景轉換到中古時期,我愛我妹妹,這種是被准許的,不是嗎?」
「問題是現在啊。」
「所以我才說,這是主觀的價值判斷嘛。要不然妳看,幾年前大家對『同性戀』避嫌的要死,現在『逆女』啊、『孽子』啊,不都大大方方的搬上螢幕?還有,以前對於戀童癖有很多的癥結,現在電視卡通的『妹妹公主』也打破了傳統,不是嗎?那麼,我請問,為什麼我不能愛我自己的妹妹呢?請不要跟我說,因為現在的社會道德還沒有開放。」
「思瑀同學,妳有這些新潮的觀念很好。」聽完以上總總,輔導老師說出自己的心得感想,「確實也是因為現在社會道德還沒有完全開放到近親相間的地步。我現在只能輔導妳走回正常的軌道—」
「老師,我勸妳還是別費心力的好,我自己的未來我自己會去打算。」聽到老師這種勸導,我蠻橫地搶走她的話,繼續述說,「今天我來,完全是因為導師要我來的關係;否則,我才不會想來這個地方,讓我們激起這麼一長串的辯論。」
「聽聽E世代的心聲也不錯啊,至少我可以知道妳們在想些啥麼。」輔導老師會心一笑。
「這句話我喜歡。」我撇嘴一笑,「好吧,就衝著妳這話,我乖乖聽從妳這一待人的想法吧!也讓妳我好交差。」我與輔導老師的一言一語,讓之後的『談判』變得很輕鬆、也讓我內心隱藏的壓抑有了宣洩的地方。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最後句話意指……」從過去拉回現在空間的我,一回神就聽見關雎的最後一句。張望佈滿在課本上的字跡,我不禁詼諧一笑。
“什麼時候,我開始不將自己的心裡話埋首在紙筆之中?什麼時候,我開始不寫日記的?”這句話隨著微涼的秋風捲進我的心崁,尷尬繁亂的往事回憶,更是一幕一幕地落在我的回憶印象。
Twins Love:(3)
「本校與建程中學一年一度的聯誼會準備開始籌畫了,班上有沒有人自願成為這一次的聯誼會幹部?」班會上,導師細細說明這無聊的聯誼會事宜。班上同學每個人的嘴臉雖興奮,但,要她們成為聯誼會的幹部,簡直比登天還難。
「如果沒有人自願,那老師就派班長和副班長負責囉。」當沒有人自願時,可憐的班長、副班長就得倒大楣。
「好。」聽到導師果斷地畫下結論後,班上同學紛紛露出欣喜燦爛的神情—惟獨我,一張臭臉。
“可惡,為啥麼事情總是落到我頭上。”身為班長的我,失意地嘆了口氣;然而,身為副班長的劉志曦則一副處世泰然的模樣。
「請多指教囉,班長大人。」一片喧嘩中,坐在我斜後面的劉志曦撇眉賊笑。
「呃…嗯…。」我點點頭草應後,再度陷入一場錯愕之中。
「班長、副班長,你們過來一下。」紛亂聲中,導師開口換著我和劉志曦。等到我們走到導師面前時,導師立即遞給我倆聯誼會的規劃事宜,「放學過後,你們就到圖書館報到,二年級的學姊們會帶妳們進行這場聯誼會的規劃的。」
「嗯,我們知道了。」收下導師所遞交的通知後,我和劉志曦一同應聲。
「那麼,開始舉行班會吧。」替學校轉告我們的導師露出鬆了口氣的笑容,她吩咐我們,開始舉行每個星期的例行班會。
「好的。」我點點頭,面對喧鬧的班上大喊,「同學們!安靜一點!要開班會囉!」這聲一板一眼的呼喊,生狠地掃了班上同學的興。
「方思瑀,有時候妳還真無趣吶。」最懂人心的劉志曦,在旁唸了我幾句。
「要妳管。」冷淡應聲的我,開始點選這次的主席、司儀及紀錄:也希望這無趣的班會能早點結束,回到我所熱愛書卷之中。
無聊的班會就這麼隨著我的無趣而逝去,接續而來的就是許許多多沉重的課程;一本一本課本與筆記的替換,讓這黑線又錯愕的一天迅速落幕。
「喂,方思瑀!不要忘記等一下要去圖書館啊。」看著我愉悅收拾書包的劉志曦,她拿著掃把頂在我的面前狂言。
「對吼!!」聽到劉志曦這一句提醒,讓存在我心中的愉悅迅速崩落。
「所以啦,妳不要高興的太早。」劉志曦賊笑,「趕快掃地、趕快趕到圖書館吧。」她將手上的掃把遞給我。
「妳少雞婆。」我斷然拒絕她的好意,走到掃除櫃拿著掃把邊打掃邊抱怨。
“唉,為啥麼我那麼衰?衰到成為班長?衰到要去弄這一次的無聊聯誼?”腦中不斷地出現許多的抱怨聲、也不斷地吐出自己的無奈。
在抱怨與無奈的無力感下,掃完地的我拖著沉重的書包與步伐,與劉志曦前往苦痛的地獄。
到了目的地後,張望四周的女同學們,紛紛露出燦爛的笑靨,她們期待與建程中學帥哥俊男相見、也期待能在這一次的聯誼會中找到自己的青澀之戀。
「各位學妹,請照班級的牌子就座。」在吵雜的聲音下,負責帶頭的是個英姿瀟灑的學姊—她是T—也是劉志曦的直系學姊。
「方思瑀,我們過去吧。」劉志曦抓著我的領子,率性地走到她學姊面前;也難怪畢竟我們是忠班(中女第一班),位置自然是靠主席比較近。
「姊,志曦。」當我們走往掛著我們班級牌子的位置時,身後傳來妳柔軟的聲音。
「小涵?」劉志曦走向妳的身旁,笑燦的她摸著妳柔細的髮,「妳也是聯誼會的幹部啊?」
「是啊。」妳泛出微美的紅暈,捻笑;心中的怒火,是我不堪的妒忌。
「妳們倆慢聊啊,我先過去了。」老是臭著一張臉的我,摸摸鼻子離去,畢竟,我不想成為一顆閃亮的大電燈泡、也不想看見妳和劉志曦卿卿我我。
「姊—」
「小涵,別理她。」劉志曦阻止想奔向我的妳,「方……妳姊,在班上就是這個死樣子啦。」
「真假的?姊這樣好古板喔。」妳開始擔心我在班上的情況。
「沒辦法,習慣就好。」聳聳肩的劉志曦,開始催促妳就座,因為她的直系學姊,開始凶狠地瞪著她看。
「噯……學姊真無趣。」坐到位置上的劉志曦開始嘆氣,不過,她這嘆氣讓我聽了很刺耳,畢竟,我所摯愛的思涵就座在她的身旁。
「可別說和我一樣。」我撇了白眼,趁她打算開口虧我的時候,俐落地擋住她的話題。
「哈,這話是妳說的,我可沒說。」瞧見我正中下懷的劉志曦,她摟著妳的肩,帶著嘲諷的笑靨,冷眼看待。
「去妳的。」我開始粗語,頭一橫就直盯著主席—劉志曦的學姊,聆聽整個該死的聯誼會行程。
「步驟說到這,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疑問?」劉志曦的學姊,問著在座的全場,當然,被她這一問,喧鬧的大家開始閉口。
瞧見這安靜無聲的場面後,學姊開始續說下一個事情,「那麼,我們來票選這一屆聯誼會的主辦人以做交接吧。」
「主辦人!?」這幾個字眼,讓全場嘩然,每個人的臉都露出恐慌不安的神情—包括我—畢竟,誰當了主辦人,誰就倒大楣。
「請問有沒有人自願??」看著場面凌亂,學姊開始大吼,「如果沒有人自願,那就舉手提名囉!?」
「我提忠班方思瑀!」正當學姊說完這一連串的話後,劉志曦舉了手、提名我。
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我開始加速心跳,”方思瑀,冷靜。妳只是被提名,並不代表妳就是這一次的主辦人。”隨著緊握的雙手不停的發顫,心中滿滿期待,有人提名另一個倒楣鬼與我相伴。
「有沒有人還要提名的?」環顧寧靜的四周,學姊再度發問。
「有,」這一聲『有』字,讓我從地獄爬回了天堂,我抬起頭觀看那位讓我起死回生的觀音菩薩,「我提忠班的劉志曦。」熟悉不過的呢喃,震動我的心弦;軟柔的聲音,是我所愛的妳。
「小涵,妳…….」劉志曦瞠目結舌,她作夢也沒想到妳會提名她。
「好,還有沒有人要提名?」趁著這時候,學姊俐落地問著大家,或許是因為這對couple起了頭,讓接下來的場面開始熱絡。一直到學姊說出舉手投票這四字後,所有的名單接在絡繹不絕的聲響中全部定案。
「那麼,這一屆的主辦人就是忠班的方思瑀;副主辦人則為忠班的劉志曦;文書是愛班的張憶茹;公關是義班的吳曉婷…….」學姊唸了一大串名單後,黑線到不行的我,最後聽到妳的名字,「最後,會計是由孝班的方思涵負責;出納則為和班的何雯雯。」
在學姊唸完名單之後,沒有被選到幹部的人,都露出放心的欣喜神情;至於,被選到幹部的:有些就像我一樣,一臉黑青;有些則是像劉志曦一樣,興奮的跟啥麼鬼。
「方思瑀,請多指教啊。」招呼其他人的劉志曦,露出邪惡的笑容與我寒暄。
「嗯……請多指教……」像死魚一樣鐵青的我,無奈地應了聲。對於日後的忙碌生活,我只有無限的感慨與無奈。
Twins Love:(4)
蓋棺論定的隔日,掌握在我手中的聯誼會在女學生們歡欣鼓舞的逼迫之下,迅速地開始運行。
「我們要不要邀請建程中學的聯誼會幹部和我們一起討論聯誼會的企劃?」身為公關的吳曉婷在首次的會議上,提出了聲音。
聽到她的提議,大家附議連連,「好啊好啊,這主意不錯。」
她們的興奮模樣以及熱情討論,和將『不耐煩』三個字掛在臉上的我,呈現極端的反比。
“反正我只是被趕鴨子上架的犧牲品,只要她們有個定案,我說OK就搞定了。”
「會長,妳覺得如何呢?」忽然之間,問句迅速竄升,胡思亂想的我張望四周,許多無助的雙眼正瞪著我。
「呃……」我支支吾吾地乾笑,「好啊好啊,沒問題。」
“我能說有問題嗎?”心中的無奈滿滿,也無可奈何。
「既然,會長都恩准了,我們就繼續討論下去吧。」接著我的話延續話題的,是我所厭惡的劉志曦,她熱心經營的樣子,瞬間讓我覺得她很偽善。
“明明是個T,幹麻那麼熱衷聯誼會的經營啊?”我在心中提出了問句,不揭露、也不提出,畢竟場子的氣氛是順著她走,我也不想得罪到在場所有的人員。靜靜的、沉默的看著會議的行走;點點頭、評估一下聯誼會的預算及實施,這算是我這個會長唯一能做的事情;也算是身為一個會長,應該盡到的小小責任。
或許是獅子座的天性吧,既然成為領袖,就算是多麼不情願、多麼不願意掌管的案子,我們還是會硬著頭皮,把它ㄍ一ㄥ到最後,雖然態度上會懶散多些。
「好,會議就到這結束吧。」等到討論告一段落,我歡欣鼓舞地說出身為會長應該說出的台詞,看著她們的笑容滿面,心中有百般的不解與無奈。
“男人真有這麼好嗎?”我在心中梗下這句問號,”連身為T的劉志曦都這麼興奮。”
我搖搖頭,按捺一笑,看著劉志曦真心流露的笑容,心中的疑問更是越生越多。
從國中到現在,劉志曦一直和我同班,我和她相處的時間,算長不長,算短也不短,在這四年的時間,說真的,我還挺不了解她這個人的行為舉止,我常常會覺得她很怪,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我告白,現在卻又和思涵交往;明明是一看就知道是T的她,卻對這個專門為異性戀舉辦的聯誼會興奮無比。
“她,難道是雙性戀嗎?”
如果她是,我連想都不敢想。
在國中的時候,曾經在廁所和女生做愛,差點記三個大過退學的她,怎麼可能會去愛男生?
不過,也挺難講的,畢竟,思涵,妳常常和我說,劉志曦挺難搞的,妳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什麼、或是想要什麼;妳也不明白,劉志曦對妳的感情,到底是在玩弄妳的感情,還是真心愛妳?
思涵,我知道妳有好多疑慮,妳也為她流了好多淚。我曾經說過,我會幫妳了解她的,但是,思涵,妳知道妳姊比妳遲鈍,妳更明白,我最沒輒、最沒辦法搞定的星座是詭異多變的雙子座。
“既然妳那麼痛苦,妳為何還要和她交往呢?”瞧著妳與她相依偎的背影,我在心中沉沉地嘆息,也不禁對妳的痴心深深的感到不捨。
Twins Love:(5)
中正女中與建程中學聯誼會幹部,第一次集合召開會議的日子,正是一個雨過天青的黃昏。被青苔佈滿的沉重的大門,出現了一堆臭氣沖天的身影。鬧哄哄的低調,與清脆悅耳的女高聲成為不協調的音符,很吵雜、也很混濁。
“果然如我所料。”窩在女生堆的我,沉沉地嘆了口氣,瞧著身旁瘋狂尖叫,左說一句:『哪個男生帥』、右說一句:『這個男生我訂走了』的女同學們,無力感更是流竄全身。
「喂,方思瑀。」此時,劉志曦的聲調從我耳邊閃過。
「幹麻?」無力的我,無力的回話。
「妳先別無力,快看,那群男生堆中,有幾個和我們一樣是同類的人喔。」她拍著我的肩,指著對面窩在男生群中的幾位男生。
「真的假的?」這句話,引起我的好奇,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朝劉志曦所指的方向望去。
「妳看,站在高個兒旁邊,長的很清秀的就是。」劉志曦將他的特徵、位置清清楚楚地告訴我。
隨著劉志曦所指的位置,我睜開自己的大眼,迅速地搜索。每幾秒的時間,我發現一位清秀乾爽的男性亮在我的面前,他的感覺很纖細、很秀氣,溫文儒雅,氣質也很特殊。在吵雜的聲響中,他的音調特別的獨特且清澈,一進眼簾就給人如目春風的感受。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Gay,沒想到Gay給人家那麼乾淨的感覺。”這是我看到那位清秀的男生,所畫下的驚嘆。
其實,說人家Gay,也有點失禮,就我這個對文字特別敏感的人而言。畢竟,他們是我們的同類,應該要用個尊稱,叫人家『同志』才對。
“但,那個人真的是同志嗎?”我不信邪的問著劉志曦,「喂,妳憑什麼知道那個人是我們的同類啊?」
「妳沒看過Gay,妳又怎麼知道他不是Gay?」
「是啊,我是沒看過。難道妳看過?」我好奇的問著她。
「廢話,要是沒看過、沒認識Gay,我哪知道那個傢伙是啊。」她皺眉,顯得很不耐煩,「好了啦,趕快過去啦。那群臭男生等妳這個會長和我這個副會長等的很不耐煩了。」話後,她拉著我這個還來不及反應的『會長』,從瘋狂的女生堆中,走到男生群面前,瀟灑的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中女聯誼會副會長,劉志曦;這位是我們的會長,方思瑀。請問你們的會長是哪位!?」親切的笑容,透出不親切的招呼。
看著她心口不一的表情,我第一個問題迅速得到解答:”劉志曦絕對不是愛男人的雙性戀。”
「請問你們的會長是哪位?」正當我在心中將第一道問題畫下完美的句點時,劉志曦迅速地逼問建中的男生們,她的臉色與口氣,彷彿是用成千上萬的『幹字』鑄造而成的。
「呃……我就是,」一聲徹耳的音調響起,顫抖的聲音帶著羞澀與尷尬,「敝姓藍,藍顧靖。我就是建程中學聯誼會的會長。」
看見他的身影,我不禁興奮地意脫口而出,「啊!原來就是你啊!!你就是劉志曦所說的…」
聽到我衝動說出的話,劉志曦迅速地煞住我的衝動,「方、思、瑀。」她的猙獰狠神情,透出這番字句:’要是妳把G.A.Y.的讀音唸出來,我就讓妳死無葬身之地。”
「喔喔喔……」了解這些字距的我迅速抿嘴,尷尬的應了應笑,並和建中的會長寒喧問好,「您好,我是中女的會長,方思瑀。」止語的瞬間,我露出親切和藹的笑容。
「方會長,您好。」身為男同志的他,似乎誤會我的『親切』,他禮貌性的應應笑後,就立即地進入我們這次開會的主題,絲毫都不留時間讓我認識他、與他深談。
無可奈何,我也只好乖乖地招待他們到會議室,一路上,藍顧靖正經八百地和我洽談公事,一直到我們進到會議室召開會議為止。
“男同志對於女生都是這樣規避的嗎?”我皺了皺眉,偷瞄我生平第一次遇見的男同志。
瞧見我凝視的他,更是尷尬的應了應笑,「…方會長,您……是不是……」他欲言又止。
他的神情,讓我清楚明瞭他欲言又止的問句,尷尬的我,也立即的撇清這場深切誤會,「呃呃呃…藍會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
“真糟糕,會不會越瞄越黑啊??”我開始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我慌張混亂的時候,好管閒事的劉志曦出來拯救我的瓶頸,「顧靖,她只是看到同類很興奮罷了,不要擔心。」
「同類?劉同學,您是說…方會長…和你一樣?」藍顧靖顯得有些訝異。
「對啦,思瑀也是Lesbian。我是那種很顯眼的Lesbian,不過方思瑀是很難發現的類型。顧靖你就別太擔心啦,她一直盯著你看,只是因為你是她第一個碰到的男同志,她好奇。」
「原來如此,」聽完劉志曦的解說,藍顧靖露出親切的微笑,「思瑀妳好啊,往後的日子請多多指教。」
「呃...嗯嗯…請多多指教。」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我,開始傻笑。
“總而言之,事情算是圓滿地落幕吧?”
我在混亂的腦袋中,敲出一句結論。
Twins Love(6)
雜亂無章的會議在夜的升起,宣告落幕,一輪新月烙印在即將散場的會議室中,伴隨風聲及腳步聲,躺在深藍色的夜空中,寧靜且沉穩。
人群的離散,讓滿場的百人大座迅速變的空盪且冷清,窩在寧靜沉默的寬敞空間的人們,便是逆流而上尋求自己真愛的我們。
「我之所以那麼熱衷這場聯誼會,是因為我可以從中嗅到夥伴的氣息、以及認識新的夥伴。」或許是人少的關係,劉志曦將自己悶在心中的話語吐出,「這對我而言,是一個很好的管道,我何嘗不認真去企劃、去經營這場聯誼會呢?」這話的終止,讓她輕浮的行為及神情慢慢轉為穩重、沉著,淡淡的憂鬱與冷靜抹在她的臉上,珍珠色月光的襯托,讓我看到她決然不同的形象以及氣質。
“她真的是我認識的劉志曦嗎?”
瞧見她的神韻,我感到不可思議。我彷彿覺得站在我面前的劉志曦,是全然不同的人。
當我正處於思緒盤旋的過程時,妳輕輕地應了聲,「嗯,我了解妳的看法。」甜美的笑燦,讓我痛徹心扉,更讓我恨不得奪門而出,不願面對妳和她熱戀的事實。
劉志曦注意到我臉上的神韻,她笑笑地轉移話題,不願把現場的氣氛鬧僵,「會長,您的看法如何呢?其實我很想聽聽您心中的意見。」這話,不禁讓我嚇楞,她意外地用了敬語,文質彬彬的模樣,更加襯托她非凡的氣質。
“難怪思涵會喜歡她。”我在心中下了結論。
劉志曦這個傢伙是內斂型的,她和我是截然不同的類型,要和她一起認真做事,才會會慢慢感受到她的光芒與實力,或許思涵看到了我以往看不到的另一面,或許展現在思涵面前的她,又和現在的她不一樣,總之,身為思涵雙生姊姊的我,總算清楚明瞭,為什麼妳會喜歡上又痞又臭屁的她。
不,不應該這麼說。她痞又臭屁,是展現在我和班上同學面前甚至是全校女生的形象,私下的她,應該就像現在一樣,既沉穩又內斂,有著不盡相同的思考模式、讓人捉摸不定的個性與氣質。
「方思瑀?」剎時,劉志曦打斷我的思路,「妳要不要說說妳的感覺啊?」撇著頭觀望我的她,似乎有點不耐煩,「就算是思考,也思考的也太久了吧?」
「喂,妳有些耐性好不好?別老是以為全世界的頭腦都和妳一樣動的快。」我粗魯地回應劉志曦後,開始努力思考,沉默了幾秒鐘,頭便開始暈眩,「我覺得喔……」緊皺著眉,始終想不出所以然,只好頻頻點頭地附和,「嗯,我覺得妳說的很有道理。嗯,有道理有道理……」
「拜託,方思瑀!平時妳發笨功就算了,偏偏卻在我談正事的時候發的更兇!」
瞧見逐漸發火的她語出惡言,我溫吞地表示我的感覺,「劉志曦,妳也知道的,要我說出感想,不如叫我去規劃事宜比較乾脆。」
「是啊,這點我承認。」劉志曦乾笑,她無奈地言語,「要妳想感想的我,還真是笨蛋。」
「妳不算笨啦。」我試圖安慰她,「只是遇到我這個不會說話的人。」
「真沒想到雙胞胎居然可以差的天南地北。」她情不自禁地虧了我幾句。
「是、是、是,很多人說思涵比我可愛,這樣行了吧?」不想和她繼續計較的我,草草結束這段荒唐的話題。
氣氛,也回到先前的沉靜之中。
TwinsLove(7)
夜色漸漸變暗,牆上的時鐘也不停地催促我們,已是歸家的時間,待在寧靜的會議室的我們,很有默契地收拾手邊散落的文具,拎著沉重的書包歸巢。
一群人帶著笑容走到校門的瞬間,原本打算個自分散,卻意外發現四個人的家皆是同一個方向。大家不禁為此笑成一團,回家的路上也添加許多的樂趣。原本是挺快樂欣喜的,然而詭異的寧靜從妳的沉默逐漸擴散,識相的劉志曦拉著藍顧靖走到我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神情,只剩下落單的我與妳,靜靜地行走在喧囂的台北夜景,保持尷尬的沉默。
或許這份沉默僵持過久,妳抓住劉志曦和藍顧靖在前頭聊的開心的時機,輕輕地開口,「姊,我覺得…妳和志曦好像比我和她相處的還要好耶。」充滿醋勁的言語,從妳口中傳到我的耳中,心揪成一團的痛,不是為了什麼,而是因為妳的誤解。
「思涵,我和劉志曦有很大的冤仇,可別想那麼多,行嗎?」我明確地將話說出口,心知肚明,妳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喔?是嗎?」不出我所料,妳走到我身旁,運用撒嬌的策略,開始對我進行逼問。「是怎麼樣的冤仇啊?為什麼這個冤仇還可以讓妳們兩個那麼要好?」
「問那麼多幹什麼?」我懶得一一解釋,莫名的火也漸漸上升,「就算我解釋清楚了,妳也不會相信。」緊握雙拳的我,仍無法接受,心愛的妳為什麼要誤解我和劉志曦的關係?
難道身為雙生姊姊的我,就不如一個劉志曦嗎?愛情?愛情究竟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可怕到讓人忘了自我、也忘了和妳擁有同一個靈魂的我。緊皺眉的我,十分無奈,或許單戀的我是無法體會兩個人戀愛的心情吧?聳了聳肩,意味無奈,想了過多,頭疼欲裂。
「姊,別這樣嘛。」瞧見我的嘶吼,妳無辜地和我道歉,「我…我只是…」
低落的神情、受罵的難過,莫大的心痛浮現,「好啦。」我摸摸妳的臉、以及垂落的瀏海,「沒事了。」
「真的?嘻嘻。」可愛的妳展露笑燦,隨性的手,無形地和我相扣。
十指相扣的瞬間,雷電交加的悸動湧上心頭,我趕緊將手抽回,身怕一個感情深陷,就意亂情迷地狂吻妳。
「姊?」圓滾的眼,充滿疑惑的望著我,劉志曦也因為我倆的騷動而止步。
「妳們姊妹倆,搞啥麼曖昧啊?」玩笑的口吻,透出她心中的不悅。一個強硬的力道,她將妳撲進懷中,冰冷的殺氣,嚴厲地向我警告。
“難得她那麼認真。”成為劉志曦同班同學將近四年的我,頭一次見到她的強勢與妒忌,四人的組合也因此重新排列。劉志曦和妳走在我與藍顧靖的後頭,心中的無奈與失落,全盤浮現。
「思瑀同學,妳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瞧見我的臭臉,藍顧靖體貼地輕問。
「沒什麼、沒什麼。」我乾笑,趕緊打哈哈,試圖掩飾。
沒料,劉志曦竟在身後擺我一道,「她在吃醋啦。」
「吃醋?」藍顧靖與身後的妳紛紛異口同聲,倆人如凸眼金魚般朝著我看。
「吃什麼醋??」妳撇著頭,深深地望著我。但我知道,一股怒火在妳心中竄燒,深怕我愛上妳所愛的人、也怕我和妳所愛的人親近。
「沒、沒什麼啦。」心痛十足的我,支吾應對,這詭異的舉止,讓妳更加的緊張。
「沒什麼幹麼那麼的支吾?」妳心急,一口衝話毫無修飾的說出,更忘卻身旁尷尬不已的兩人。
「方思涵,妳幹嘛那麼衝?」我皺眉,心中的一把火莫名升起,厭惡妳的口氣、也厭惡妳的舉止,剎時,獅子座的威嚴顯出,我不容許自己放下身段和妳對質。
「因為妳吃醋了啊!!姊,妳是不是喜歡志曦?」性急擔憂的妳,在劉志曦的面前攤牌,完全不顧及我的顏面及自尊。
真沒想到,妳竟然因為劉志曦把我的自尊完全的踐踏,理性猶如斷了的弦,清脆的聲響,將我的怒火全盤爆發,「方思涵,妳有完沒完?我啥麼時候告訴過妳,我喜歡劉志曦?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光,我也不會喜歡上她。」
「好,既然妳這麼說,那為什麼志曦會說妳在吃醋?」看到我完全發怒的妳,開始低調。
「這……」聽到這話的我,剎時答不上話。總不能直接當面和妳說,我喜歡妳吧?
看到我的模樣,妳又忍不住刺我一刀,「怎麼不回話,難道妳心虛了嗎?」
我招架不住,打算擺爛地說出心中的真情告白時,劉志曦趁時抓準時機,擋下妳的俐落,開始巧言令色地哄騙妳,「思涵。妳難道不知道方思瑀吃醋的原因嗎?她看我們那麼好,自己卻是孤家寡人,心頭總是會有些許的落寞和孤單啊。所以就會有些不平衡,吃妳的醋嘛。」
聽到這番話,我不禁五體投地的佩服。天啊!!劉志曦竟然可以把死的說成活的,把我解不出的難題輕輕鬆鬆的回擊。她讓妳放了心,也讓我鬆了口氣。
「姊,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妳的心情。」妳尷尬地和我道歉,甜甜的笑容裹著無限的歉意。
「沒關係,妳知道就好。」我無奈地順應劉志曦的謊言,「以後別再我面前太恩愛就好。」也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我和志曦會注意的。」妳吐了吐舌頭,瞇眼笑言,充滿妒忌的心,也因此平息和緩。
歸家路途的紅色警報,總算漸暗,清脆的笑聲和喧鬧掩蓋過先前的僵局。望著閃亮在藍色天空的北極星,我不由自主的悲嘆,難怪妳會喜歡劉志曦,因為,她比我強上太多了。
獅子座的自尊遭受雙子座應變能力的打擊開始失落。或許這一輩子,我都無法以另一種身分牽著妳的手,這是否是上天的告誡?告誡我不應該擁有如此逾越的想法、也告誡我不應該觸碰身為雙生姊妹警戒線。
心中的狂亂,不停地擾亂我的情緒,頓時也失去自己的方向及中心,並且狠狠地摔上一跤。低落的同時,更是心知肚明,讓我跌倒摔傷的人,並不是任何人,而是失去自信心的自己。
TwinsLove(8)
失落的情緒,隨著日曆的隔子附著在我身上,一影響就是好幾個星期。我如死人一般,飄在校園的每個角落,沒有人發現我的情緒、也沒有人看到掛滿我身上的黑線,女孩子們還是和平常一樣聊著心儀的人、喜愛的歌星出了什麼唱片、以及流行服飾…等林林總總的瑣碎,踢們則是聊著NBA的籃球賽、自己的馬子、以及自己的風流韻事。
看著她們的笑顏,不禁懷念起自己的笑容,多久沒這樣開懷的笑過?狂問自己的瞬間,看到劉志曦的自信又馬上消滅。
「方思瑀,妳到底要自閉到什麼時候?」自信充沛的她走到我面前,率性地拉開我座位前面的椅子後,開始詢問,「好久沒跟妳鬥嘴,亂不習慣的。」
「妳少來。」我撇頭,無視於她,猶如慵懶的獅子,曬著暖暖的太陽,什麼事都不想管、什麼事也都不想碰。
「嘿,妳到底在自閉啥麼鬼?」劉志曦開始納悶,「說是大姨媽症候群,但也太久吧?」
「要妳管,別煩我。妳走開。」越看她越不順眼,我如趕狗一樣,慵懶地揮了揮手,要她離去。
「好心被狗咬。」劉志曦喃喃自語,她起了身,站在我身旁,吊兒郎當的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妳幹嘛那麼在意?如果我十項都全能,現在也不會待在台灣,早就去美國了,不是嗎?」
劉志曦一言驚醒夢中人,被她看透的我,訝異的問話,「妳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妳啊!!」她搓了我的額頭,「『老子我對劉志曦不爽』這幾個大字全寫在臉上,就算我想要裝作不知道,還很難咧!!」話後,劉志曦不禁展笑,「妳果然是某隻小傻瓜的雙胞姊姊。兩個人都一樣,一隻亂吃醋、一隻亂忌妒。」
「開玩笑,我哪裡忌妒妳了!!」我矢口否認。
「好、好、好,妳只是看到我的優點不爽罷了。」
望見她的敷衍,我更是努力辯解,「我哪—」
「好、好、好,妳沒有。」劉志曦堵住我的嘴,立即應答,「別和我拗,我懶得和妳們兩隻辯解。」
「喂!!妳這什麼話,我雖然和思涵長的一模一樣,但內在可是不一樣的好不好!!」
「哪裡不一樣?喔,對啦,確實不一樣。一隻到了C罩杯還不滿足、另一隻則是擁有C罩杯還穿著運動內衣死ㄍ一ㄥ到B罩杯。」她瞧著我的胸口,不屑地言語。
「妳、妳怎麼我穿運動內衣。」我狂遮自己的胸口,漲紅的臉表達我的尷尬。
「方思瑀~~妳也幫幫忙,我是T耶!!妳當我沒穿過喔?」不屑的臉更加的不屑,「聽說妳和思涵同房間?小心穿幫喔。」
「穿幫啥麼??」
「搞啥麼飛機啊妳,大姨媽症候群來太久讓妳變蠢啦?」劉志曦狂念了我一頓後,開始告誡,「運動內衣啦!妳不是還沒有和思涵come out,小心被她逼問喔。」
「妳少給我在那烏鴉嘴。」我立即吐槽,「以前思涵都沒有懷疑過我穿運動內衣,現在她更不會懷疑的!!」
「最好我是烏鴉嘴。」劉志曦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喔,不要想的太過樂觀,自己小心一點比較。好自為之吧!!方思瑀『姊姊』。」她拍拍我的肩,諷刺地烙下這話後,隨著正巧的上課鐘響,率性地回到講台前面的座位。
「不需要妳好心的奉告。」望著暗戀我多時劉志曦的背影,我不屑地私下回應。
此時,莫名的自信回流到自己身上,信心十足的我,重新活躍。
TwinsLove(9)
自信心輕意地被劉志曦擊倒又輕意地被她鞏固,想起來還真是有趣又諷刺。這些可笑的舉止,不禁讓我疑惑,天殺的,為什麼我會那麼介意這個眼中釘的一舉一動?難道是她老是故意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或是她最近和思涵相處的太過良善?
一堆一堆的問號浮現腦中,眼神更是緩緩地注目鋒芒畢露的她。為什麼自己要注視自己討厭到一個不行的劉志曦?我越看她越覺得詭異、越看她越覺得自己不像自己。為啥麼握要這樣注目她?是因為我在做生物觀察的實驗嗎?若是,那挑到劉志曦這種生物的我未免也太過奇怪太過弔詭。
覆蓋在腦袋裡的問題太多,多到太陽穴蠢蠢欲痛,周旋了一陣子,我放棄自己無謂的沉思,因為我知道這些無意義的沉思,光靠自己是解不開的。我一向認為,數學、生物及化學這些需要運用到邏輯思考的學科,比探索一個人的個性、思考模式以及行為舉止還來的簡單。光光是一個『人』字,簡單的人字,卻點出許多的奧妙。曾經上書法課的時候,老師曾說過,最簡單的字往往是最難寫的字。
人,簡單的兩撇,卻撇出與眾不同的個性及獨立個體。偏偏我搞不懂人性,更猜不透她們的心思,要我努力猜用力推理,倒不如多背幾課國文英文、多算幾題數學、化學,還來的實際。看破自己這點,我按捺地翻開的書卷,開啟自己的記憶系統,將自己的問題拋在後頭,狂背可以加上五分、十分的必考題。
「方思瑀,妳怎麼不看我啦?感覺亂空虛的。」當我算起第一題數學題目時,劉志曦的大臉立即貼近我,她露出失望落寞的神情,感覺非常的空虛。
「妳想太多,我根本就沒有在看妳。」
「是唷、是唷?我以為妳在看我,害我一直努力的表現。」
「表現啥?妳以為妳是公孔雀唷?我還孔雀開屏咧。」我立即將劉志曦虧了一頓,也試圖趕走這隻在我身邊繞來繞去的蒼蠅,「走開啦!!我要看書。」
「看什麼書,妳不會回家再看啊?」劉志曦衝言,並且撇到我微微浮現的游泳圈,「妳看妳,讀書讀到游泳圈都快跑出來了,走走走、我們去打球。」話後,蠻橫地她拉著我,一路從教室走往籃球場。
「喂、劉志曦!!放手啊妳!!」從教室走到籃球場的路上,我不停地狂喊。
「我放手啦!」吊兒郎當的她,索性放了一根手指。
「妳快放開我啦!!」看見她的率性與無謂,我的火氣慢慢上升,口氣也變得兇惡。
沒料,我怒火上天的情緒,劉志曦卻連回都不回,一直拉著我走到籃球場後,才肯把手放下。
「方思瑀,妳乖乖待在這,我去和那群人講講。」她指著前方的T們,並且丟了幾句話後,往她們的方向前進。
我望著離我二十公尺遠的劉志曦,交涉不到幾秒後,示意要我過來。百般無奈的我,從遠方跑了過來,擺爛式的丟下衝話,「喂,妳是沒看到我穿裙子啊?還叫我打球。」我指著自己穿的黑裙子。
「妳騙誰啊,我才不相信妳沒在裙子內加穿運動褲。」劉志曦狠狠地回話。
被她發現『秘密』的我,更加的無奈,只好順從這位大少爺的指令,在眾T面前把裙子脫下。
「志曦,妳怎麼…對妳老婆那麼凶啊?」把我誤認成思涵的T們聽見劉志曦的口氣狠毒,紛紛替我說話。
「她是我老婆的雙胞胎姊姊,我們班的方思瑀啦。」劉志曦替我澄清,「還有,妳們別看她這樣,其實她也是個T。」
「啊?是唷。那她一定就是妳不停稱讚的好兄弟囉?」
「噓,我要妳別說的!!」劉志曦馬上阻止一位T的發言。
「啥?好兄弟?」我微皺眉,望著剛剛開口的T、也望著亂了腳步的劉志曦。
「沒什麼啦!!廢話別多說!!打球去。」有些尷尬的劉志曦,將球傳給了我,她迅速跑到籃板下,進行三對三鬥牛。
Twins Love(10)
上課鐘聲響起,同學們紛斷地跑回教室,深怕被嚴厲的教官吹哨罵吼,然而位居操場上正進行三對三鬥牛的我們卻不動如山,忘卻鐘聲的響起、更忽視教官的存在。太陽嚴酷地照在我們六人身上,拉長的黑影,更加彰顯我們情緒的緊繃。目前的競賽行徑到第三局,分數是4:2,我們落後兩分,對方領先。
「方思瑀,我們來個最後大反擊,怎麼樣?」被兩人包操的劉志曦,跩跩地在遠端呼應。
「妳話說的還真好聽!」我嗤了聲,突破重圍將球遞給劉志曦,「投不進可要請我吃午餐啊!!」
「那如果我投進咧??」一個假動作,她投出俐落地三分球,『刷—』的一聲,4:5,比賽結束。
「虧妳還詛咒我投不進。」劉志曦走到我身旁,搭著我的肩,傲氣連連。
「那是妳僥倖。」我冷言冷語,心中莫名地信任她還是會投進。
「不管是不是僥倖,我還是投進啦。」她像個痞子般在我面前炫耀,「我今天的午餐就交給妳啦。」
「喂喂喂喂,我沒答應妳耶!!」
「管妳去死,就這樣說定。在場的兄弟都可以做見證,妳們說對不對?」
「對!!」其他人就像是被劉志曦收買一般,異口同聲地置我於死地。
「喂,我得罪妳們了嗎?居然這樣陷害我。」我苦笑,轉身問著那群被劉志吸收買的T們。
「方思瑀,我們都被志曦搞過這把戲,妳習慣就好。」有一個T笑笑地和我訴說。
“問題是我不想被習慣啊。”我不斷在內心吶喊,黑線也滿天竄飛。
「況且,她只有對她認定的好兄弟才會這樣亂搞。」另一位T賊笑地說出劉志曦的秘密。
「喂!!我不是叫妳們別亂說的嗎?」此時,聽到這話的劉志曦臉馬上變卦,她顯得有點尷尬,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好兄弟就好兄弟,妳幹嘛在方思瑀面前那麼見外啊?志曦?」
「就是說啊,而且是妳自己說要把這個兄弟介紹給我們認識的,不是嗎?」
「拜託,妳們在說啥?啥麼好兄弟?不好兄弟?」聽到她們的一言一句,我的腦筋開始打結,「她以前喜歡過我耶!!」當我意識到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時,眼前的眾T們開始狂笑。
「妳這隻死魚,誰喜歡過妳!!」臉紅的她利用我名字的諧音調侃我,「那是妳誤會我的意思好不好?」
「要不然咧?」聽到她這句辯解,我更加的疑惑。
「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思涵的,」劉志曦紅著臉說出事情的真相,「國中一直要和妳接近也是因為想要更了解思涵的關係,可是妳卻曲解我的用意,反倒認為我喜歡妳,原本我是想要努力去解釋這整件事情,正巧不巧,剛好我人在輔導室裝死翹課時,聽到妳和輔導老師的對談後,讓我起了欺負妳的念頭,所以才會把實情壓抑到現在。」
「所以妳努力拼到這所高中,是因為思涵囉?」
「廢話,思涵和妳在一起多危險啊!!」激動的她,當著眾T的面前險些掀了我的底,「呃…我的意思是說,妳看起來也不怎麼T,要是思涵被T拐走了,那多危險。」她意識到現場的許多哥兒們,迅速改口。
「原來如此。」大徹大悟後,我將自己對她的防備瞬間解除,「劉志曦,妳也真夠孩子氣,居然為了欺負我,隱瞞實情!!」我展笑地勾著劉志曦的肩,趁勢在她耳旁低語,「以後別和其他婆太曖昧,我這個妹妹醋勁很強的。她,就交給妳照顧了。」
「思瑀……!」她對我三百六十度的態度感到無比的訝異,睜大的雙眼,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畢竟,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既然這樣,就交給妳吧……」我應笑,半釋懷地將自己心愛的妳託付給這個似乎是個好夥伴的兄弟,「當然,妳要是讓她傷心,我不會放過妳的。」
「妳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思涵的。」她透出堅定的笑容,直和我保證。
「妳不好好照顧她,我可是會把思涵搶走的。」心情愉悅的我捻笑。
「我絕對不會讓妳有這個機會。」身旁的志曦自信地保證,更是躍躍欲試地隨後和身後的T們大喊,「兄弟們,走囉。我們回教室上課吧。」
「好。」身後的T們率性地應了聲,六個人浩浩蕩蕩地從操場回到教室。
“這樣就可以了吧?”我望著藍天,讓自己暗戀的心情沉澱。
與其讓三個人都不幸福,倒不如我自己嚐受痛苦。看著妳提到志曦的幸福洋溢的神情,我早清楚明瞭那是我無法剝奪、無法觸碰的禁地。若我不是妳的雙生姊姊那該有多好?思涵!!思涵!!妳是我永遠無法觸碰的戀人、更是無法實現的夢想!!
“所以,就將這永不可實現的夢境,暫時告一段落吧!!”我在心中催眠著自己,也將妳將給了志曦,雖然我暫時還無法相信她,但她總是我可以監督到的人。
望著藍天,也望著自己坦露的內心,心中沒有過多的傷悲,只搖曳無限的平靜。
“就這樣吧…”
Twins Love(11)
平穩的內心,讓自己更致力於建中與中女的聯誼會,因為我明瞭,這場聯誼會不只是單純地女同學們從中找男朋友或是建中男同學們從中找女朋友,而是讓中女的拉子(lesbian)與建中的基(gay)有所交流聯誼的場所,或許衝著這個念頭,我從最被動最放縱的懶人會長,轉變成緊迫盯人、嚴密規劃的主導者。
「思瑀,妳變了。」看到我的衝動和活力,一窩的女同學們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妳是剎到啥麼美男子了?變的那麼拼?」她們的眼神透著無限的好奇,彷彿想知道我的八卦訊息。
「沒什麼啦。」我尷尬地笑一笑,「只是覺得安排、籌畫活動這檔子事情挺有趣的。」
「是—喔—」無法從我身上發現八卦的她們,失望地拉長聲音,「真是可惜,我們還想瞧瞧,究竟是哪個美男子被妳相中了呢。」
「妳們想太多了。」草草應話的我,半開玩笑地明示她們,「要與去物色美男子,倒不如叫我去看美少女還比較快樂。」話後,我進入繁忙的人群堆中,留下張著大嘴的女生們滿臉錯愕。
我想,她們八竿子也沒想過,古板到不行的方思瑀居然也是個拉子,十足的拉子、完整的拉子。
「唷?啥時變的那麼會應對進退啦?我的好兄弟。」從人群堆中走到我身旁的志曦大剌剌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望著遠端不停望著我看的錯愕女生。
「學會了釋懷,有什麼事情還學不會?」我捻笑,深深發現到將包裹在心底的真我完全的裸露是多麼舒服和暢快的事情。
「是—嗎—?是——這樣—嗎—?」她不以為意地拉了聲長音,繼續搭著我的肩,瞧著外頭有些悶熱的太陽,「死魚,夏天快到了呢。」死魚,自從我幸運又不幸地成為她的『兄弟』後,志曦有事沒事就愛這麼稱呼我。
「嗯,是啊。」低頭整理文件的我,草草地應聲。
「天氣好熱啊。」她揮揮手,做了表示,「妳放學沒事吧?陪我去剪頭髮好不好?」
「這不是思涵該做的職務嗎?」此時的我,抬起頭望著興高采烈的她。
「怎麼?我劉志曦就是這麼見色忘友的人嗎?」這傢伙,居然聽不懂我話,還無厘頭的發起飆。
「我…我沒那個意思…」百般無奈的我,支唔地想把這一切解釋清楚。
「不管啦!就這樣決定了。」志曦一聲令下,她勒著我的脖子,大聲地和遠方的妳報備,「老—婆—!!妳哥——喔!!不對,妳姊!!借我去陪我剪個頭髮喔!!」這斷斷續續的言詞,一字不露地擴散有些吵雜的教室,拜她不知從哪裡練過丹田之賜,讓整個場地的人渾然驚訝。
「要死了妳!!!」驚愕的我,拉高聲音大喊,「我都還沒和思涵說過我是T,妳竟然這麼招搖說出口!!」沒料,這話我收不回口,高音分貝蓋過先前的驚訝,整場的人從更是從錯愕轉為震撼。知道自己犯下該死的錯誤後,立即將視線從遠端收回到眼前的剎那,我撇到妳的身影,竟是如此的張著大眼、瞠目結舌的不敢置信。
「呃…死魚,妳講的也太大聲了吧…?」看著場面鴉雀無聲,這回的志曦,真的事被我搞砸的事情弄到尷尬連連。
「哈……哈……」我乾笑苦笑,生平第一次這麼明示的出櫃,就這麼獻給一群處在錯愕狀態的團隊成員。
TwinsLove(12)
「方思瑀!!為什麼妳要騙我妳是個異女!?」開完會議人去樓空的同時,妳氣呼呼的跑到我和志曦面前大吼,「妳根本就不把我當妹妹看嘛!!」
「我—」
我打算和思涵解釋清楚時,我這位超會掰理由的好兄弟志曦迅速從旁協助,「老婆,她確實是異女沒錯啊,曾經是。」”曾經是”這三個字,志曦說的非常深刻。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妳踏入圈子時,不事先告訴我?」妳的表情顯得有些吃味,微嘟的嘴令人心暖。
「她剛剛就告訴妳啦,只是順便告訴大家而已。」志曦聳了聳肩,「誰叫妳這位天兵大姊,一氣之下就做出這麼糊裡糊塗的事情。」
「曦,妳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姊今天才踏進圈子?」這一刻,她顯得特別的震撼。
「幹嘛,妳很驚訝啊?」我順應志曦的謊言,露出無奈又尷尬的神情。
「嗯,是有點。」笑燦的妳,走到我與志曦的中間,勾起我的手、也牽起志曦的手,「呵—我們姊妹倆都是拉子呢。」
「是啊,一隻T一隻婆,還真剛剛好。」志曦笑道。
「最好是剛剛好,要是被我們的老媽知道,鐵定瘋掉。」想起可憐的媽媽,我苦笑連連。
「那有啥麼關係?這是我們自己抉擇的,不是嗎?」妳睜著大眼,透著可愛的笑容,以嫩柔的音調輕問。
「是抉擇嗎?」我拉了長音,說出自己的內心言語,「…應該說是做真正的自己吧?」
「妳這話說的真好,我喜歡!!」站在另一端的志曦,直直稱讚,「就算冒著三隻大過的危險,我還是想做『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嗎……?」妳捻笑,望著夕陽若有所思。微彎的嘴角,飄浮出妳心中飛躍的情緒。
望見這樣的妳,我和志曦紛紛會心一笑,畢竟我倆是妳身旁最親近的人,理所當然地了解妳心中的思緒,我們大略明瞭妳究竟在想什麼,到底想表達什麼。然而,我們都達成共有的默契—沉默,靜靜地感受妳的心靈,也靜靜地享受這番晚霞的安寧與平靜。
「天氣越變越熱呢。」在心中盤旋一陣子的妳,打斷黃昏消逝的寧靜,感受到週遭的悶熱空氣,妳不禁無奈地提了聲音。
「我們三個人誕生的夏天就要到了。」志曦的捻笑,化解妳的無奈。
妳輕柔柔地笑喝,並且點點頭的問著我倆,「對了,曦。妳不是要我姊陪妳去剪頭髮嗎?」
「喔,對喔。」志曦頓時才突然想起,「我差點忘了這檔子事。」
「我就知道妳容易健忘。」微嘟嘴的妳,露出得意的自信後,輕輕呼喚,「姊—」細嫩的繚繞,讓我從電燈泡的配角位置瞬間轉變成聚光燈下的主角。
「怎麼了?」我將九霄雲外的意識抓回現場,帶點慌張的問起身旁的妳。
「妳陪曦去剪頭髮吧!」
「那妳呢?」
「我?我去幹麼?」妳拉高了音調,笑回,「我才沒有興趣參加妳們哥倆好的約會呢。去吧去吧!姊,記得要早點回家就是了。」話後,妳將我們倆湊做堆,臨走前,還不忘和志曦說上一兩句,「曦,晚上手機聊。」
「ok!」志曦爽朗的回覆,隨後便拉著我走往叉路的另一端。
與思涵短暫告別後,拉著我的志曦,腳步可說是越走越快,彷彿是被在躲討債的黑道大哥般,飛快的奔馳。我雖能夠應付她的俐落飛速的腳步,只是滿腦子的疑問連連,這傢伙,走那麼快到底要幹麻?這樣的疑惑,在沒多久的時間化為言語,我充塞疑問的口氣,無奈的問道,「喂喂喂,妳走那麼快幹嘛?」
「沒幹麻,只是想快點把頭髮剪一剪啊。」雙子座的焦慮一懶無疑的彰顯,極為遮掩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的期待,「快走啦、快走啦。我和人家預約時間了,我可不想遲到啊。」
「喔…」輕輕應聲的我,只好硬著頭皮跟在腳步俐落的志曦身後,疏不知,接踵而來的地獄,正一步一步地迎面而來。
Twins Love(13)
未知的地獄正一步步朝著我邁進,然而無知的我只顧著努力追隨志曦微快的腳步,卻把自己第六感的不祥直覺拋在後頭。反正,就算是多麼慘的遭遇,基本上也不會比國中時代被導師抓包的『日記事件』來的壯烈吧?抱持這樣的態度,我以一顆坦然又有百般義氣的心,跟著志曦來到她早已鎖定好的剪髮沙龍店。
「我們進去吧。」好不容易追上她腳步沒幾秒,站在店門口等待兩三分鐘的志曦迅速開了口。
「喔、喔。」來不及換口氣的我,無奈地和志曦一起走進剪髮沙龍店,才剛踏進去一步,便立即遭受到助理小姐的熱烈歡迎。
「志曦是妳啊!!好一陣子沒看到妳了說。」
「今天還帶朋友來啊,哇,真漂亮。是女朋友嗎?」
助理小姐左一句右一句,甚至把我和志曦湊成一對,讓我回應也不是、不回應也不是,只能楞楞的在旁邊乾笑,望著身旁臨陣不亂的志曦究竟是如何解決這群看似很喜愛八卦的三姑六婆。
「拜託,Anne。妳哪隻眼睛看到她漂亮?她是T耶。」
「不會吧?」聽到『T』這個字,猶如咒語一般,封住在場所有助理小姐的嘴。她們以一種驚愕的眼神和臉孔不停的張望著我,彷彿告訴我,我還真是T圈中的『異類』。
「妳們幹麻那麼驚愕,」瞧見她們的訝異,志曦替我感到納悶,「難道T就不能留長髮喔?」
「不,只是…」聽到志曦的問句,她們頓時不知如何回答。
「好啦,不和妳們閒扯了。」志曦趁著她們尷尬之餘,立即把話岔開,「我要找David,他在吧?」
對於這樣的動作,助理小姐們也欣然的接受,「嗯,David在。」在這一言一語中,她們和志曦達成無形的妥協,不再把我當作是個話題討論。
「請往這走。」
「OK。」志曦率性地草應後,又和身旁發楞的我提話,「死魚,還楞在那邊幹麻?快過來啊。」
「我過去幹麻?」瞧著她的急躁,我的納悶浮上心頭。
「坐在我旁邊陪我聊天啊。」
「我看是在旁邊聽妳講話吧。」志曦明知道我不太會說話,還要我坐在她旁邊陪她聊天,在心知肚明的狀態下,我不禁虧笑。
「對啦、都好。快點走吧!」志曦魯莽的抓住我的手,急急忙忙地將我拉進去。
看她盧成這樣,我不耐煩地拉高聲調開始反抗,「喂、妳放手啦!!我又不會跑掉。」
「囉唆!!我受不了妳的拖拖拉拉!!快走吧!」她無視於我的反抗,反倒是更強硬的拉著我到座位上去,「好啦,這是妳的位子,坐吧。」
「喔——」看著自己任憑志曦的擺佈,身為獅子座的傲骨的我,有些不悅。
「妳幹麻一副臭臉?真是的。」瞧見我的臭臉,顯些不爽的她不小心地將計謀說溜出口,「等一下妳就會感激我了啦。」
「感激,我幹麻感激妳?」
「急什麼急,等下妳就知道啦。」志曦的笑容越來越詭異,頓時讓怒火沖沖的我,感到莫名的恐慌與恐懼。
在這矛盾的心情下,我越來越想離開志曦所指定的位子,當然望著身旁那俐落的監視眼神,想趁機潛逃似乎是一件非常難達成的任務。
「志曦,妳究竟想要幹嘛?」忍無可忍的我,問著身旁望著手錶焦躁的她。
「剪頭髮啊,能幹嘛。」她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口中還囔囔,「這個死David,要老子等多久!?」不耐煩的志曦開始像機關槍般猖狂的謾罵,她罵了兩三分鐘後,一位穿著全身黑纖細的男子從我倆的身後冒出。
「抱歉、抱歉,讓妳們久等了。」一展笑容,十足的散透他中性的魅力。
「David,你究竟死到哪去?還我們在這裡苦等好幾分鐘。」志曦干擾我的對那位叫David先生的打量,不耐煩的她開始抱怨。
「志曦,真是不好意思。剛剛男朋友來電,我不能不接。」
“男、男朋友!???”聽到這三個字的我不禁驚愕,天啊,沒想到這位先生和顧靖一樣,是個GAY!?這個社會到底充塞多少個Gay和Lesbain?直冒冷汗的我開始疑惑。
「David,你在我同學面前大剌剌的說出自己的事情不太好吧?」志曦擔心啟David,也擔心起我,「況且我同學不太能夠接受這樣大條的刺激。」
「志曦,如果是圈外的人我還會小心,問題是妳這位同學不也是圈內人嗎?還和妳一樣是個T。」David笑笑地和志曦解釋,「在妳們面前,我一點都不擔心出櫃這件事情啊。」
David這番言論,不禁讓我和志曦嚇楞,「David,我有和你講過思瑀是T這件事情嗎?」
「沒有,」David笑了笑,「我只是嗅到她身上,只有T才擁有的特有氣質,如此而已。」
「你也太神了吧?」志曦捻笑,「居然能看出她是隻T。」
「多早妳們幾年出生,總是看的人比妳們還多吧。」David捻笑,並且岔開話題,「好啦,劉志曦妹妹。今天要我幹嘛?」
「剪頭髮啊,能幹嘛。」志曦轉頭,筆直的望著David。
「剪頭髮!?」David感到十足的納悶,「妳不是不久前才來剪過嗎?怎麼…?」
「拜託,我有說是我要剪頭髮嗎?」志曦憋笑,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到我身上。
「喂、喂、喂,劉志曦妳想幹嘛。」我吞了吞口水,有種誤入賊船的恐懼。
「沒幹嘛啊,剪頭髮嘛。思瑀『妹妹』。」志曦的賊笑不斷逼近,看著這番的笑容,我起了身打算落荒而逃。
「劉、劉志曦,妳別鬧了喔…,今、今天已經夠衰,讓思涵知道我是隻T,我可不想再悲慘到妳要把我的原型完全的打出來。」黑線的我,半緊告身旁的志曦。
「唉唷,不把妳原型打出來,以後兄弟倆要幹嘛,還要和身旁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釋很麻煩的。再者我不想和一隻T搞曖昧,甚至鬧到全校滿城風雲。」
「那、那妳也用不著拿我的頭髮下手吧?她跟妳無冤無仇。」我開始結結巴巴,胡亂地掰了無厘頭的藉口。
「唉啊,妳很囉唆耶。」志曦被我逼急了,「就是因為妳留長頭髮,才會讓妳娘來娘去的,一點都不乾脆!!妳現在和我說清楚,要剪還是不要剪!?」
賊笑的眼神迅速變的銳利,不知如何拒絕她的我,也想不出啥麼藉口來拒絕她,「Yes…」我無奈地回話。
「好,David動手吧。」她得意的笑了笑,呼喚身後的David開始替我設計髮型。
「思瑀,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讓妳破蛹而出的。」David自信的笑容,讓我開始非常的擔心。
“破蛹而出…嗎?”我不斷在內心乾笑連連。
望著David在陪伴我好幾年的長髮麗落地劃下第一刀的同時,我嚮往那安逸優雅的高中生活,在極度驚悚的恐懼裡,悲鳴的畫下句點。
Twins Love(14)
「思瑀,這頭真適合你。」
「是啊是啊,妳總算破蛹而出了。」
David和志曦妳一句我一句的連連稱讚,不懷好意的笑容一覽無疑的浮在臉上。被志曦詭計得逞的我,則是掛滿數以萬計的黑線及無限的錯愕,一方面想著該如何和母親大人說明,另一方面煩惱思涵一聲尖叫後,便忙著替她老姊尋找適合的大嫂。
當所有的煩惱就隨著這頭俐落的短髮接踵而來時,賊笑的志曦卻拍拍我的肩,告訴我,「船到橋頭自然直,別想太多啦。」
我乾笑的回應眼前的她,心裡卻是os連連,”廢話,當事人不是她,她自然講的很理直氣壯也很輕鬆。”但在埋怨的同時,也被她的道理所說服,畢竟,剪都剪下去了,又能怎麼辦呢?抱持這樣哀怨的心情,我戰戰兢兢的回到家中。站在家門前的我,原本猶豫不決地不知道是否要開啟眼前這沉重的大門,沒料,好一個倒垃圾的時間,『啪』的一聲,妳的大臉和我相互照應。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糊塗的妳,連忙和我道歉。
「呃呃…沒關係。」對於突如其來的狀況,我只好努力乾笑,支唔的回應,襯托出我心中的緊張。
「不過妳是誰阿,怎麼在我們家門前?」下一句,妳冒出疑問,微嗆的口吻,彷彿告誡我這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滾蛋。
「我是誰?」我指著自己,不知該哭還該笑,「喂,拜託。我是妳姊方思瑀啊。」
「思瑀!??」妳睜大了雙眼,張望了我足足有半分鐘後開始大叫,「天啊!!妳怎麼剪了這頭短髮回來!!??」驚為天人的高度八音繚繞在四周,不禁讓好奇的鄰居過來一探究竟。
「要死了妳。」紅通臉的我,捂住妳的嘴,沒料這場騷動卻讓媽也跑了出來。
「思涵,怎麼啦?」媽從屋內走了出來,望著眼前的我和妳後,略有嚴厲的問著妳,「思涵,這位男同學是誰阿?妳怎麼和他那麼親密?」
聽到這話的我,恨不得可以撞壁,「媽,妳有看過男生穿女校的制服嗎?」我開了口,和可愛的媽訴說,「是我啦!!思瑀。」
「天啊!思瑀。」媽睜大雙眼,訝異的問道,「妳怎麼剪了那麼短的頭髮回來啊?」
「啊就夏天到了阿,想換一下髮型和心情。」我草草地唬了媽。
「那未免也太短了吧!?」媽的訝異不斷,甚至說出令我更加黑線的話,「我還以為思涵把男朋友帶回家呢!!沒想到,竟然是我撿了兒子回來。」
「媽!沒那麼嚴重啦!!」我不停地乾笑連連,也被可愛的媽所打敗。
看著情勢有些降溫,妳趁勢的告訴我和媽,「我先去丟垃圾喔,等下回來。」
「好。」我和媽很有默契的和妳簡短的道別後,媽立即地搭著我的肩,露出開心的笑容。
「妳這樣還真像妳爸年輕的時候,妳爸回來應該會嚇一跳。我們家居然多個兒子呢。」
「而且還是個長子,是吧?」我順著媽的玩笑話,心底的黑暗及苦悶可是難以言語。
“媽,要是讓您知道,您的女兒們都是拉子。您有怎樣的想法?要是讓您知道,我曾經深愛著思涵,您又是怎樣的想法?”
這一連串的問句,讓我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黑色的情緒沒法持續很快,媽媽和思涵這對寶母女開始對我動手腳。甚至下班回來的爸爸,更是喜悅不已。
「我們家總算可以開Men’s Talk了。」爸爸開懷的笑著,他拍著我的肩,坦然的喊我一聲,「兒子。」
“這家人是怎麼了?全都反了嗎?”
說實在,我被爸媽的舉動給嚇楞。不知他們究竟只是開玩笑,還是當真?當然,若是說給身旁的朋友聽,她們是會用很羨慕的眼神告訴我,「妳們家的人真好。」
好?我到不以為然。這樣究竟是真的好嗎?畢竟很多人也只是隨口講講,開個玩笑,若是知道事情是玩真的時候,翻臉和翻書一樣無情。對於爸爸媽媽的態度,我始終保持觀望。雖然身旁的妳囔囔著要我順勢出櫃。但,我笑笑地應對進退。
「事情可不是如想像般那麼的樂觀。」我用我的觀點告訴眼前的妳,也告訴潛意識中渴求一絲希望的自己。
「然而事情也並沒有妳想的那麼悲觀啊。」同樣面孔的妳,竟用這話來堵住我的思緒。
「換做是妳,妳會想出櫃嗎?」我言詞犀利的問著樂觀的妳。
瞬間,妳被我這句話給問倒。
「不、我想我是不會的。」妳思緒了很久,也露出苦悶的笑容。
望著妳的苦悶,我以姊姊姿態抱擁著妳,「所以,別想下去了。我們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說的也是。」妳輕輕地捻了一笑,救贖我心中的苦悶。然而我卻無法拯救妳內心的脆弱,只能抱擁顫肩的妳,渡過驚嚇、歡笑及苦痛的一日。
Twins Love(15)
清爽的短髮,讓校園傳出嘩然的驚悚。驚悚?或許是過於誇張,但用在每一位同學痴愣的神情下,卻顯得很有說服力。
「思瑀,妳失戀了嗎?」不知情的同學們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問句。知情的T們則在旁竊笑連連。
「死魚,妳『破功』啦?」算是打成一片卻有點陌生的T們朋友,透出不詭的笑容,暗喻『破功』的意含。
「劉窒息天天在我身旁,我不想破功也難。」我搖頭嘆,順道幫志曦取個新外號,真好,一隻死魚、一個窒息,哥倆好就是這麼湊巧也不湊巧。
眾T朋友聽到這個新外號紛紛狂笑,臉上的神情告知我,她們老早就知道,卻也不想點破。甚至是想讓我說出『志曦=窒息』這個理論後,再把我和兄弟一同給笑下去。
「好啦,妳們別再笑啦。」她們的誇張,讓我頗有黑線。該說我矜持吧?老是想要拘謹一點過生活。
「死魚,妳真的是一條正經八百的死魚耶。」T們搭著我的肩,一同走著,「我們還以為妳把那頭哀怨的長髮剪掉會變的不哀怨,沒想到個性還是一樣的糟糕。」
「我的個性有糟糕到讓妳們黑線嗎?」她們的話讓我開始不滿,氣高意昂的自尊心如煮熟的蛋殼接受撞擊一般,迅速瓦解。
「倒是沒有……」她們拉了長音,很慎重地在思緒這個話題,「有可能是和妳老是和窒息一起,所以我們自然而然和把妳跟她一同比較了吧。」其中一人高興的敲出結論,其他的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她們的結論,不滿意但可以接受,這般的強硬的我,似乎也讓她們有所訝異。
「真沒想到死魚也是強硬的人咧。」
「廢話,我是T,當然會強硬啊。」
「但這樣的強硬態度卻和妳的正經八百形成詭異的矛盾阿,死魚。」她們撇了撇眉,並且告訴著我:「妳就別再矜持了。」
「妳們怎麼跟劉窒息一樣,一直要我敞開心胸。」我擠皺眉,雖然老早就知道當長髮落地的瞬間,日後的生活鐵定會轟轟烈烈,但自己還是會希望能夠平靜安然的度過高中這三年,矜持也就難免和短髮的朝氣產生了對比與弔詭。
「因為能瘋的就只有這個時候啊。難道妳要等到大學再瘋?說不定到那個時候早就沒有人想理妳啦。」一隻手很順的搭過來,跩模跩樣的口吻,代替眼前的兄弟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懂不懂啊,方死魚。」
被志曦的神出鬼沒嚇到驚慌失措的我,不禁瞪著身後的人低吼,「拜託妳不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眼前好不好!?」
「哈,妳被嚇到啦?」不認為自己被我罵吼的她,以調侃的口吻笑虧,「死魚老大的脾氣似乎不好喔。」
「大概是沒有大嫂陪吧。」眾T們跟進,開始準備幫我介紹女朋友。
「死魚,我知道愛班有個婆,她前不久才和T分手,介紹給妳吧。」
「啥麼!?妳要介紹愛班那個給她喔?不好啦!!死魚那麼純情,吃不了那麼辣的。」
瞧她們妳一言我一句的起勁模樣,頓時滿滿的黑線佈在臉上,「喂,哥兒們!女朋友我會自己追,妳們就別好心當我的媒人婆啦。」我開始推託,也告訴她們自己內心的想法,然而不知為何,大夥聽到我的應答,竟意外露出錯愕驚恐的模樣。
「死魚…!!」
「…要自己追!?」
她們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直望著我,沉默三五秒後,開始狂笑。
「妳們是笑啥?」她們的笑容透著無比的驚訝及譏笑,我再度佈滿黑線與尷尬。
「死魚要自己追?這一點都不符合妳的個性。」她們拍拍我的肩膀,「況且,妳又是那麼ㄍ一ㄥ的人吶!!」
好樣的,居然拿ㄍ一ㄥ來笑虧我,這也讓我錯愕到不知該回些什麼。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不停的狂笑,自己卻只能啞口無言的乾笑苦笑。但,或許真的就像她們講的一樣吧?若是不矜的我,說不定在喜歡思涵的當下,就義無反顧的向她告白,就算搞到全家氣氛僵硬,也在所不惜。然而,我卻沒有這樣做,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和志曦恩愛,默默的讓這個感情熄火。或許我所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甚至是個錯誤,無論如何,能擁有現在這種風平浪靜的生活以及安穩如秋天晴朗太陽般溫馨的氣氛,以讓我感受到足夠的幸福了。
在她們的狂笑聲中,這樣的論調在我腦中不停地兜售,等到笑聲間斷後,她們有些尷尬地和我說聲抱歉,不該這樣失禮。我笑笑的告訴她們,我不介意。反倒是這群兄弟的狂笑,讓我得到意外的收穫。
Twins Love(16)
聯誼會,隨著清爽的頭髮影響自己的心情有很好的進展,先前的熱鬧凌亂,開始有模有樣的跟上案子的進度。副會長的志曦,隨著聯誼會的腳步接近開始收拾自己的玩樂心,籌畫各項的方案及執行推動。閃爍的氣勢及沉穩的深思熟慮,讓我這個會長十分肯定身旁這位很愛玩卻又非常認真的左右手。或許是因為這位偉大的左右手想讓這場聯誼會變成另類的『聯誼會』,她老兄說那是同玩節,無所謂,反正大家都是為了不同的目的而有所共識,異女想要釣到帥氣的男同學,而我們拉子卻想和建中的GAY來個同志認親大會,反正,能夠讓大家有共識而且順利的推動聯誼會的執行,也算是一樁好事吧。
「看樣子沒有我在旁邊盯,妳們也可以幹的很好嘛。」志曦的學姊,也就是上任主席,她偶爾會來看我們的進度、也來關心我們所碰到的瓶頸。看著我們能夠順利的走上軌道,很明顯可以看的出她的放心。
「學姊,妳太看不起我囉。」志曦對於她學姊的反應很不滿意,她一向認為就算沒有學姊的督促,靠我和她自身,就可以把聯誼會的事情給處理好。
「沒辦法,誰叫妳總是吊兒啷噹的。」學姊擺明就是不相信志曦,「倒是思瑀,我對她有很大的放心。」反而還拿我將了她一軍。
「好歹也是我開導她這顆石頭腦袋阿,學姊。」志曦乾笑,她不否認自己的個性,卻也急忙地邀功。
「說的也是。」學姊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妳們有自信做好這次的聯誼會,那我就讓妳們放手一搏啦!之後我不會常來這裡的,當然妳們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來問我,沒問題的。」
「學姊,都熟成這樣,搞啥麼三八?要來隨時都可以來玩,我們團隊都很歡迎妳的,是吧?死魚。」她用手肘推了推我,試圖詢問我的意見。
「妳都替我說了,我還要說什麼。」老實說,我還是挺受不了眼前這位兄弟的言行舉動,每次我只要說一個字,她就批哩啪啦的講了一大串,當然她所講的都是和我內心的想法相符合,但光彩每每都被她奪走,總會覺得心不甘情不願的。
「幹麻那副臭臉,嫌我話多就說一聲嘛!!」更詭異的是,志曦就像我肚裡的蛔蟲,每當我正在咒罵她的時候,她都心知肚明。
我無奈,百般的無奈,「到底妳和我是雙胞胎,還是我和思涵是雙胞胎啊!?怎麼我心裡想的妳都知道。」
「啊就兄弟咩。更何況妳的臭臉,我不想不知道也很難。」她一副痞子樣,摟著思涵的腰,「對吧,老婆大人。」
「呵,」妳甜甜應笑,並且微微應話,「本來思瑀就是那種藏不住話的人,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很難講喔——。」志曦不以為意,她話中有話的往我瞄去。
我則是被志曦的眼神以及口吻給嚇楞,那傢伙該不會想告訴思涵真相吧?那傢伙該不會要在眾人面前揭露封塵在我內心,無法實現的禁斷單戀吧??我臉一陣青一陣白,害怕她說出事情的真相也不知所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涵,」就在這個時候,志曦站在緊張的我身旁,她露出一副跩樣,對著面前的妳說,「就像這隻傢伙把她的拉子身分隱藏的好好,妳不也不知道嗎?死魚不見得是藏不住話的人吶。」她的這番話,讓我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卻也黑線連連。
“我又被這傢伙擺了一道。”中則不停閃爍出這番話語。
「我、我、我,」聽到志曦的話妳,連忙辯解,「誰說我不知道的,只是思瑀一直死不承認阿,我有啥麼辦法。」
「死魚,妳看吧。妳把妳雙胞胎妹妹激怒成這樣,以後可是要好好跟她說實話啊。」志曦搭著我的背,表面上是這樣講,私底下她卻在耳邊提醒我,「涵最近都和我抱怨,有個做姊姊的冷落她了。妳自己要好好檢討檢討。」
聽到耳邊的提醒,我才知道面前這位好朋友並不是有心要揭露我瘡疤,而是要提醒我注意那位任性又可愛的妹妹,「是、是。我會好好檢討的。」這一句話除了回應表面上的言語,也回應志曦的提醒。
「知道就好。」志曦笑了笑後,立即從我身旁溜到妳身旁,「我幫妳教訓妳遲鈍的大姊,有沒有很高興。」她輕輕摸著妳的臉低語,甜蜜的模樣,仍舊好不是滋味。
「喂,妳們這一對收斂一點行不行。」我故意咳了咳,不經意地小抱怨起來,「沒看到我以及其他同學都是孤家寡人嗎?」
「是喔?」志曦撇了眉,「等到聯誼會大家就會出雙入對了。倒是妳,我還挺擔心妳這個兄弟的,妳什麼時候要帶大嫂給我們夫妻看啊?」
「妳以為妳們家大嫂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找到的嗎?」還沒法子找到對象的我,開始灌風,一來是不想讓志曦知道自己還矜在那邊一動也不動、二來是覺得身旁沒有來電的對象,也不想刻意去找。
「死魚,別再灌風了,小心灌爆。」我的謊言一下子被志曦戳破,「說穿了就是不會把妹嘛。」話後,她一陣嘲笑。
「誰說我不會把的。」我狂賭氣,「要是真的讓我碰到我看上的對象,馬上追給妳們看。」
「妳少來了,最好是可以馬上追。」狂笑的志曦繼續狂笑,她甚至覺得一個人笑不夠,還要思涵陪她一起狂笑,「老婆,妳悶騷的姊姊說要看上喜歡的人,就要馬上追給我們看,妳相不相信。」
「這確實是非常的詭異。」妳忍笑卻又無法忍笑,到最後,夫妻倆人一起在會議室放聲狂笑,最後連所有成員都一起大笑。
“真是可惡。”我的顏面瞬間被眾人的踐踏,表面上雖無所謂地讓大家狂笑,內心卻被劉志曦這該死的傢伙激怒。
“這死人,居然看不起我追不到婆?看不起我矜!?好樣的,總有一天一定讓她刮目相看。”賭氣的態度瞬間成為我高中生涯的一個小小目標,高中三年非要交到一個讓她們為之驚艷的女孩給這位該死的兄弟瞧瞧。
Twins Love(17)
不知為何,剪成短髮的前幾個星期,一直都被朋友、同學嘲笑。難道長髮時期的我,真的矜到大家受不了的地步嗎?否則大家怎麼逮到機會就想諷刺我一頓。這個想法讓我越想越納悶,越是走進象牙塔。以前也不記得自己那麼的沒人緣啊,怎麼剪短頭髮就會被人狂笑成這種地步?在悠閒的星期假日裡,我窩在房間、坐在床上,不停地左想右想、右想左想。
「笨思瑀,妳想那麼多幹嘛。」突然,在書桌那頭正在上網的妳丟了枕頭試圖敲醒我。
「唉唷,我不得不想阿。」我下意識接住枕頭,從床上走到妳身後,「妳在幹嘛?」我開始好奇思涵的網上活動。
「打BBS、交朋友阿。」妳喝了口水,輕描淡寫地和我訴說,「說不定可以找到我未來的大嫂喔。」
「妳夠囉。」我輕敲著思涵的頭,「最好是網路上可以找到。」
「那很難講唷。」妳望著我笑燦,「況且,妳的型又那麼的不錯,要不是我是妹妹,我早就倒追妳了。」
思涵這話,讓我心悸連連,封塵的情感瞬間爆發,我極力壓抑自己的感性,不讓這背離的單戀洩洪,「笨蛋。」苦悶不堪的我,只能梗出這兩個字。然而這兩個字卻是如此的無意義,這單單這兩個字,真的能代表什麼嗎?什麼都不能代表,什麼也無法代表。
這番苦悶的心理,讓我漸漸畏縮,我淡笑地玩玩她的長髮後,坐到自己的位置,打開有點久沒有觸碰的電腦,試圖上網。或許,在其中可以找到些許的慰藉吧。我是這麼思考的。不管是逃避現實也好,或者是找到真正的自己也好,總會有個場所,是可以接納自己的場所,這就是網路的好處,也是最大的壞處。過度的擴張自己、也過度的封閉自己。矛盾拉扯之下,我連上ADSL,MSN不自覺地開啟,身旁也傳出嫩高的音調,「姊,妳也上線啦。」
「是啊,反正閒閒沒事,上來晃晃嘛。」
「我看是上網找大嫂吧。」妳吐出舌,和我吐槽。
「最好是。」再度被刺激的我掛滿黑線,不想理會身旁的思涵。沒料,在MSN另一頭,卻又被劉志曦嘲笑。
『嘿,上來找老婆阿。』
「靠。」我不經意的罵出髒話,「妳們夫妻是怎麼搞的阿。」我望著身旁的妳,態度表露出十分的不屑。
「如果沒有相同的理念,就不是夫妻啦。」妳得意地笑了笑,隨後才問我,「志曦到底是問了妳啥麼阿?」
「就是跟妳一樣的鬼問題阿。」我一臉無奈地回答妳,也回答在線上的MSN。
「喔喔。」妳吐吐舌,笑了笑,「大家都很關心妳嘛,所以才會這個樣子阿。」
「我看是想看我的笑話吧。」我不以為然,大剌剌地說出諷刺的話。
「妳真是得理不饒人。」思涵嘟著嘴,開始嗤聲。
「沒辦法,因為我是獅子座的咩。」
「獅子座了不起阿。我不想理妳了,哼。」妳開始對我狂賭氣,並且把頭撇向一旁。這樣的舉動正中我意,我總算不被受干擾地投進虛無飄渺的網路世界。
說實在,對於網路世界我並沒有太迷,不太會過熱衷地去投入拉子網站的一些活動,也不愛去人多吵雜的聊天室,我只是喜歡靜靜地看著討論區的靜態文章,無論算是抒發情緒也好、或者是有許多的煩惱也好,就是會很想去觀察每一個人的動靜,也仔細觀看每一個人的痛苦。偶爾心血來潮,我會去發表一些內心的言語,有時也會看看有沒有人發表雙胞胎都是拉子的討論。不免俗,討論到最後都會成為朋友,而這些朋友也會和我要MSN互通有無,我都笑笑地跟她們說,『我不常上網,丟MAIL我會看。』有些網友ok可以接受,有些網友則聯絡一陣子後就漸漸消失。對於這樣的狀況,我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夾雜,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如此而已。當然,也是會有朋友有我的MSN,我每每上來,那些拉子朋友就會很喜歡吐槽我。
『唉唷,大忙人上來啦。』
『原來妳還活著,我還想說妳要是再不上來,妳的MSN就快佈滿蜘蛛絲了。』
這些朋友的這樣的問候,讓我不禁笑了出聲。有時,思涵還會因為我的舉動而好奇的跑過來看,然後兩人開始一起討論、一起狂笑MSN上面的對談。
「姊,又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嗎?」原先賭氣的妳,再也忍受不住地跑了過來。
「沒什麼,只是她們又再吐槽很少上線的我啦。」我只了電腦螢幕給妳看。
妳喜衝衝地站在我身旁,操作著滑鼠,看著滑稽不已的對話,開始狂笑,「妳們真是三八耶。」
「有嗎?還好吧。」我笑了笑,繼續和線上的朋友對談。有時,妳還會搶走鍵盤的主權,開始認識對方。我和思涵互稿的網路交友模式搞下來,讓很多的朋友知道我們雙胞胎姊妹的存在。
『挖,妳們雙胞胎姊妹都是拉子阿。』知道思涵存在後的網友不禁驚訝。
『是啊,還是一隻T、一隻婆的龍鳳胎喔。』打字迅速的妳,透出燦燦的笑容得意萬分,『我姊還是個文質彬彬又古板的T喔。』
「喂,哪有人這樣推銷自己的姊姊阿。」我搶回鍵盤,開始向思涵說教,「當心我找不到大嫂,第一個就是怪罪妳。」
「唉唷,有什麼關係。反正對方又不見得是婆,她說不定是T啊、或者是不分。」妳透出淘氣的模樣,硬是把我擠到一旁,「唉唷,姊。妳就先讓我和她談談嘛。說不定談的攏,還可以出去見個面交交朋友咧。」
「啥,見網友!??」我皺了眉,開始頭頭是道,「不好吧,現在社會那麼亂、而且社會新聞不是也告訴我們,有些女生就是見了網友後就被殺了阿。」
「姊,妳到底是不是七年級生阿?」望著我的妳一臉疑惑,有許多的苦笑乾笑,「爸媽已經夠煩了,妳還在旁邊囉囉唆唆。妳小心點唷,就算有婆欣賞,也會被妳這種個性嚇跑的。」
「嚇跑就嚇跑阿。我又何必去奉承婆的心。」賭氣的我,開始強辯。
「真是受不了妳。」妳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和我的網友對談,並且把我排擠在外。
「喂,電腦還我啦。」在旁看她們越聊月開心的我,試圖鞏固我的主權。
「妳去用我那台,去去。」無視於我的妳,揮了揮手,像趕狗似地唆使我到妳的書桌。
「真是,我幹麻要聽妳的阿。」唸歸唸,自己還是無奈地使用思涵的電腦。
『老婆,妳怎麼掛那麼久的離開。』才觸碰滑鼠的剎那,MSN的離開變成了線上,第一個打招呼的不是誰,是我那位好哥兒們。
『志曦,是我啦。思瑀。』
『喔,死魚是妳啊。我那寶貝老婆又去搶妳的MSN跟別人聊天吧?』知道思涵老是愛用我的MSN和別人聊天的志曦,迅速問道。
『是啊,真不曉得那個是她的MSN還是我的MSN。』我開始向我的兄弟抱怨。
『我才衰好不好,老婆聊天聊到一半就沒回應,叫半天最後是掛離開,等了好久,沒想到卻妳來陪我。』
『我也沒辦法,反正就多擔待吧。』我苦笑,也知道另一台電腦的志曦也在苦笑,處在極度哀怨的『T’s talk』,就在隔壁笑到不停的笑聲中開始展開。
Twins Love(18)
「姊,妳那網友是婆耶。還單身耶!!」思涵的高音倍劃破我和志曦正在T’s Talk的哀怨。
「是又怎麼樣。」邊打字的我,邊回著興奮過度的妳。
「就代表妳有希望啦。」妳抱住我,開始狂喜,「我真想看看我未來的大嫂呢。」
「妳阿,真是夠了。」我笑了笑,「八字連撇都沒有撇,就在那邊空想幻想。」
「喂,是妳自己不夠積極耶!!還這樣說我,我可是幫妳製造機會的說。」妳嘟著嘴,將柔軟的身體靠在我身上,「姊,妳要不要和人家見見面?」
「我不要。」沒有第二句話的我,冷冷地應對身後的妳。
「妳這個死古板。」沒料,妳居然先挑起紛爭,「人家好不容易才跟她談好說要出去見見面的,沒想到妳卻不給妹妹一個面子。」
聽到這話,我錯愕連連,「方思涵,妳也差不多一點!!我都沒答應,妳答應什麼。怎麼??就那麼希望我交婆,就這麼希望看到妳大嫂??妳未免也太自私了吧!?」失控的情緒,讓我說出得理不饒人的言語。
而妳,竟意外地沒有回嘴,反倒是低下頭來,說出自己極力隱藏的想法,「姊真好,都有志曦這種可以聊心事又可以玩在一起的兄弟。而我呢?什麼都沒有。每次看到妳們那麼快樂自在的在交談,都讓我好羨慕。我也希望有姊妹可以陪我逛逛街、和我一起分享情緒啊。而不是一個人孤伶伶的介入妳們兄弟的對談之中。」思涵的這番話,讓我非常的愧疚,我竟然沒有想到思涵在朋友圈中竟是多麼的孤獨、多麼的無力,確實也如思涵所講的一樣,思涵和志曦在一起後,成天都和我們混在一起,然而我們的朋友群中,有婆的是兩三個月換掉一次、沒有婆的就一直沒有婆,怪不得思涵會如此的落寞不堪,更讓我捨不得這番脆弱的可愛妹妹。
「好啦,對不起。」我轉過身,抱住我的寶貝妹妹,哄了哄,「我去就是了嘛!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可不是我沒有強迫妳喔。」妳拉了長音,嘟著嘴應話。
「妳沒有強迫我,是我自願要去的。」
「那我可不可以去?」妳微微捻笑。
「妳當然可以來阿。」
「那志曦呢?」
「她來見我網友幹嘛?」我撇了眉。
「幫妳這個兄弟鑑定老婆阿。」
「人家不見得喜歡我、我不見得喜歡人家,鑑定個什麼阿!!小傻瓜。」我笑了笑。
「說不定一見鍾情阿。」
「那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我篤定地言語。
「可別太鐵齒喔,方思瑀。」妳捻笑,也篤定地回著我。
思涵的神情,讓我有所遲疑,我不清楚思涵為何那麼的篤定?弄到最後自己也忘記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有所爭執。只見妳從我懷抱中回到自己的電腦,並且喚著我回到自己的書桌,看到即將相會的網友正努力的和我約時間,按捺的我也只好擠出明天的時間,和她見面。
「姊,妳們約什麼時候。」看著我和那位網友談妥、並且關上電腦的妳,好奇地問著我。
「明天下午阿。看妳和志曦要不要來。」邊找課本準備讀書的我、邊和妳說話。
「要要要。」妳顯得特別興奮,興衝衝地在電腦上面和志曦談妥,「姊,志曦也答應和我一起去見妳哪個網友喔。」
「我知道啦,我有跟她說。」冷冷丟下這話的我,翻開了課本開始讀書。
「真是太好了!!」妳露出開懷的笑容,在房間興奮的走來走去。
越來越受不了眼前這位小朋友的我,搖搖頭苦笑,摘進課本的世界中,平靜地等待與網友見面的『事實』。
Twins Love(19)
與網友見面的一大早,不是媽叫我起床的,而是常常賴床的思涵叫我起床,「姊、姊,快起床吧。妳不是跟人家有約。」
在被窩半夢半醒的我,看著枕頭旁的鬧鐘,「我的寶貝妹妹,在才早上10點耶。」
「對阿,我知道阿。」妳笑了笑,「可是也該準備準備了吧?」
「準備,準備東西阿?」有些低血壓的我,捧著自己的頭,微皺眉地問著思涵。
「等下要見未來的嫂子,總是要梳妝打扮一下吧。」妳不停地笑燦。
「我都說幾次了,我不一定會和對方——」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耐煩的妳打斷了我,「總之,就先準備準備嘛,至少我們是第一次見網友咩。」
「喔,好啦。」我撇了眼,勉強接受思涵的說辭,拋下想睡的欲望前去盥洗。
「姊,今天我幫妳打理喔。」一看我回到房間,妳喜沖沖地拿了一窩衣服、試圖要幫我治裝。
「不用了啦,三八。隨便穿就好!!」我揮了揮手,要思涵閃到一旁。
「啥麼隨便穿!!」沒料,聽到這話的思涵馬上震怒,「妳們T啊,老是這個樣子。婆也是希望看到T穿的很帥氣阿,尤其是第一次的見面!!」
瞧見妳面紅耳赤地像媽媽般努力的嘮叨,苦笑的我無奈的屈服,「好啦,都照妳的意思,行吧?」懶的和她辯解的我,任憑思涵宰割。
「嗯,好。」妳立即從凶惡的鬼婆婆變成和善的大天使,翻臉如翻書一般的迅速,讓我更加的錯愕。
「來、來,坐這邊喔。」思涵興奮地要我做到鏡子前,幫我設計髮型、也幫我搭配衣服。
我就像受人擺佈的芭比娃娃般,被思涵左玩弄右玩弄,衣服是一套又一套的換過,髮型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換過,這樣就算了,連配件都要死命的講究。
懶到極點的我,對於這種事非常痛苦,看著思涵專業的眼神,就讓我想起常常上街陪她買衣服、買到最後變成她幫我買衣服的慘樣。思涵是很喜歡我穿帥氣又美型,我卻喜歡隨便抓一件T-shirt加牛仔褲就走上馬路,反正高中生穿便服的時間也不多,自認為實在是沒有必要花那麼多心思去經營這種表面上的功夫。然而,思涵就不同了,她很珍惜能夠穿便服的機會,也很精心努力的去打扮自己,我那搞怪的兄弟志曦也是,名牌行頭掛一身。有時和她們穿的便服一起走在路上時,都會被這一對『登對』的夫妻倆給照死。好在,志曦從來不會挑剔我穿的怎樣,反正她知道,方死魚就是一個死老古板,再怎麼變化就是這個死樣子。雖然平常她這麼說我,我會不爽。但她在這個節骨眼上仍舊保持這樣的態度,真是讓我感動到跪下來痛哭流涕。然而眼前這位妹妹可就不一樣了,死命要我好好打扮打扮自己,當然思涵的心思我不是不懂,畢竟不希望『另外一個自己』是如此的拉蹋,卻也整慘愛走『流浪漢』路線的我。
「好了。」如地獄一般緩慢的四十分過去,思涵滿意地點了頭。我卻如捶死的魚一般僵硬在鏡子面前。
“終於搞定了。”內心充滿萬分呼喚的我感動到只差沒有喊出『萬歲!!』的口號。
就在我滿心歡喜的剎那,思涵輕換著我,「姊,妳等我一下喔。我馬上好!!」
思涵這句話,瞬間成為我的噩耗。天啊!思涵『馬上就好。』的意涵就是至少要兩個小時的時間,怪不得她要10點叫我起床!!這下好了,這兩個小時的時間,我什麼都不能做,書也不能看,只能待坐在床上,被思涵詢問,『妳覺得這套?還是這套好?』的無迴圈惡夢。
不過,還算好。她詢問我的意見、總比我被她玩弄還來的好一點。雖然兩個小時是四十分鐘的三倍,但我想我還可以努力忍住這兩個小時厄長的地獄時間。
「我該穿什麼好呢?」首先,思涵開始想著自己要穿啥麼服裝。
「這樣穿會不會和志曦不配?」再來,就會想著自己的服裝和志曦搭不搭。
「打手機去問好了。」第三,靈機一動的去打電話問志曦。
「什麼?志曦還沒有決定好阿。」一當志曦還沒換好衣服時,她又開始猶豫。
看著她在那邊左想右想、也拿不出決定的模樣,我就很想死。天阿!!大小姐,妳還打手機去問志曦穿什麼,未免太扯了!??瀕臨崩潰的我,喚呼自己的理性,要冷靜要冷靜。極力調和自己呼吸的瞬間,卻被眼前這隻刁鑽的妹妹拋出問題。
「姊,妳覺得志曦今天會穿什麼出門阿?」
“志曦穿什麼我怎麼會知道!!!!”我差點把這句話吼出口,卻又被理智拉回來,「我、我不知道耶。妳要不要哪天去她房間,裝個針孔攝影機,以後就會知道她穿什麼了。」我苦笑,笑的很苦很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的是啥麼鬼話。
「姊,妳很三八耶。」沒料,聽到話的妳憑憑大笑,用力地拍了我的肩後,在陷入苦惱的膠著,「我再努力想想喔……」
“我的好妹妹,求求妳別想了。”坐在床上快靈魂出竅的我,就算現在惡魔要我出賣自己的靈肉和他訂契約我也願意。失控的情緒和理智在這厄長的兩小時中不斷地拉扯,到最後,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而陷入這可怕的地獄深淵之中。
「哎呀,快遲到了、快遲到了。」好不容易準備妥當的妳,總算是意識到牆上的時鐘,驚訝發現時間以走到十二點半後,便連忙拉著精神耗弱的我,從房間飛奔到樓下大門,「快快快、快去捷運站搭捷運!!方思瑀,妳還在發啥麼楞,快要遲到了啦!!」
「喔、喔。」總算醒神的我,在後面追趕穿著高跟鞋還居然還可以跑的如此飛快的妳,「思涵不是人。」我不禁喃喃自語。
「啥?妳說什麼?」不經意聽到我喃喃自語的妳好奇地回過頭。
「不,沒事。」我極力地應笑,趕緊岔開話題免得她繼續追究,「我們最好要快一點喔,要不然就會遲到了。」
「說的也是。」滿心歡喜的妳,總算不跟我多加追究,只努力地走到捷運站,趕緊看到妳所謂的『未來大嫂』。
Twins Love(20)
「靠,方思瑀。妳穿成這樣是要去相親喔?」搭捷運到目的地後,早就在咖啡廳面前等候的志曦,一看到我竟是『盛裝打扮』的出現在聚會的地點,不禁噗嗤的大笑。
「喂,妳好心一點。這是妳老婆幫我打扮的。」發現思涵的嘴開始嘟起來,我立即制止志曦的狂笑。
「喔、喔。」志曦總算收斂,她走到思涵的身旁開始甜言蜜語,「老婆,我不是說妳幫思瑀弄得不好喔,而是思瑀的品味和程度還沒有辦法達到妳的高level。」
這傢伙,為了顧及老婆的顏面,卻把這個兄弟給貶了下去。算了,我能說什麼了?反正就是一副流浪漢的模樣,要流浪漢穿成這樣,實在也是有點不堪入目。
「放妳一馬。」思涵聽了志曦的甜言蜜語後,就此善霸甘休。
算是逃過一節的志曦乾笑,也開始好奇問起身旁的我,「對了,今天的大主角。妳的網友還沒來嗎?」
「嗯,她說她會用手機和我們聯絡。」我抿了抿嘴,不太希望網友真的赴約來見面。但,身旁這一對好奇的夫妻,卻再努力的左望右看,期待網友的出現。
「會不會是她?」
「我覺得是另外一個耶。」她們甚至大剌剌地在咖啡廳亂猜一通。
「喂,妳們稍為節制一點行不行。」快受不了這對夫妻的我,則告誡身旁的天生一對。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長髮的女孩迅速地走到我面前,「妳問妳是『亞宇』嗎?」親切自然的態度,三兩下震撼的我們的視覺,「妳好,我是『羽寒』。」
「『亞宇』?」志曦微皺眉,有所遲疑。
「我的網名啦。」我丟下這話後,應著面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網友,「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
「第一次見面,妳好。」『羽寒』笑了笑,「這裡不好講話,到裡頭去吧。」落落大方的她,似乎看起來常和網友出來見面。
『羽寒』率性地喚著我們幾個人進去咖啡廳,她那副大姊的模樣,不禁身旁的志曦暗虧了我一頓,「這麼大姊頭的氣勢,和妳很配喔。」
「少講一句行不行。」我回了白眼給志曦,卻被身旁的妳所竊笑。
當然,『羽寒』也不外呼地回過頭,她不怕生地告訴我們,「三對一,這樣不公平喔。」
「哈—!!」這位『羽寒』似乎對準志曦的胃口,「到時候就是反過來的『三對一』了。」她撇了我一眼,死命賊笑。這位仁兄的暗喻,則讓我狂起疙瘩。
「這到挺有意思的。」『羽寒』笑了笑,開始和志曦唱起雙簧,「說不定等一下是『二對二』,我老是被這一對姊妹給搞的團團轉。」
「哈哈…」『羽寒』的意思我明瞭,但也並不是故意要這樣對她的,只是思涵對我網路上的交友狀況有過多的好奇,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思涵手下的一名犧牲品。
話說『羽寒』這位寶網友,第一次看到她的網名就傻眼,『羽寒』這個讀音剛好是我和思涵合在一起的名字,也讓不太熱衷網友的我開始注意她。當然,自己也是挺不負責任的,認識了她後又開始愛上不上,心血來潮上去,不是被她塞爆信箱、就是被她狂吐槽。自從思涵教我使用MSN後,這位『羽寒』大姊,更是非常自動的將我加進MSN,從那開始後,間接的毒蛇迅速變成直接攻擊。一上MSN不就是先被她狂虧一頓、就是聽她碎碎念,有的時候還真的是讓我陷入,上網也不是、不上網也不是的兩難。而在網路和她相處的過程中,我們倆有莫名的詭異,聊得非常的來,卻從不過問彼此的年齡、生日、星座以及一些個人隱私的問題。反倒是思涵很愛問『羽寒』,卻也不會告訴我『羽寒』的個人資訊。弄到最後思涵也和『羽寒』熟了起來,也開始會分享一些不能告我的心事。當然,懶到極點的我,不會過問她們究竟聊啥麼,更不會好奇追究。
沒料,這樣的想法,竟成為現在的結局。我和『羽寒』相會了,而且還帶著志曦、思涵這對夫妻組一起見『羽寒』。在還沒見到『羽寒』前,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見網友,但眼前蓬勃朝氣的她,卻讓我打破以往守舊的印象。
「我沒想到『亞宇』竟然是個T。」當大家和服務人員點完餐點後,目不轉睛望著我的『羽寒』,笑了笑。
「我也沒想到妳是個婆阿。」坐在『羽寒』旁邊的我頻頻乾笑。
「我阿,其實算不分啦!!但,目前想要和踢還有不分往來或交往,其他就沒考慮了。」
「這我倒是沒在網路上聽妳說過。」
「廢話,妳有多少時間會待在網路阿?大忙人。」『羽寒』毫不猶豫地在那一對寶貝夫妻面前狂虧。
「沒辦法,思瑀是個讀書狂。要她整天待在電腦前面,會要她的命。」志曦順應我們的對談,開始岔上話題。
「思瑀?」耳尖的『羽寒』聽到我的名字後,好奇問道,「本名嗎?」
「是阿。」我點點頭。
「喔——?」拉高音的『羽寒』撇了眼,「叫啥麼思瑀啊?」
「方思瑀。」這下,妳不甘示弱地也來湊上一句,「我姊的本名是方思瑀、我是思涵。」
「思瑀、思涵。天阿!我叫施語琀耶!!會不會太巧了點。」『羽寒』不禁尖叫。
「施語琀!??」這下換我張大雙眼,「妳用妳的本名當網名阿?」
「笨蛋,當然不是。」她笑了笑,「讀音雖然一樣,但網名的字有改字啦。我本名的語琀,是語文的語,琀是一個王字旁再一個包含的含。」
「那還好,我們也是讀音一樣,字不一樣。」我頓時鬆了口氣,「我是思念的思,玉字旁在一個大禹治水的禹。思涵的涵則是涵養的涵。」
「是喔?還真有趣。」語琀笑燦的同時,服務生也將我們先前所點的餐點送上,喝了口伯爵茶的她,再度好奇地問著我,「生日咧?生日咧?」語琀開始狂好奇起來。
「怪了,妳在網路上都沒那麼好奇,怎麼現在好奇成這樣。」對於她極大差異的反應,我不禁有所遲疑。
「虧妳都來不及了,還問妳個人資料。」語琀吐了吐舌,「再說,妳可愛的妹妹也不願意透露給我。雖然我大概猜到妳的生日啦。」
“真難得思涵不會那麼大嘴巴。”語琀這話,推翻我對思涵的刻板印象。
「這我話就要說在前面,我們雖然是雙胞胎,卻是不同天出生。」思涵透出燦燦的笑容,告訴有些把握卻沒有很把握的語琀。
「喔?所以說『亞宇』是獅子座的阿?」語琀的眼睛閃爍,她開始對我狂感興趣,「獅子座挺好的,對朋友很有義氣。」
「普普啦。」我心虛的應了應,對坐的志曦倒是非常認同我的回答。「反倒是妳,是什麼星座的?」既然她先好奇來,我也不甘示弱地好奇回去。
「我喔?雙子、雙子,和獅子很合喔。」語琀自信滿滿地介紹自己的星座,卻發現全場的人黑線連連,「怎麼??雙子不好嗎??妳們怎麼錯愕成這樣??」她皺眉,不解為什麼我們會如此的錯愕。
「不,因為這個人,我的妹婿也是雙子座的。」我向語琀介紹志曦。
「真的真的真的嗎??」語琀聽到這話後,好奇連連地問著志曦,「妳幾月幾日生的阿?」
「我,6月21日。」志曦應著語琀。
「是喔??我6月20日耶!!差一天。」語琀透出有些可惜的模樣,又繼續開始發問,「對了,妳們都幾歲阿?」
「16歲,高一生。妳咧?」志曦替我們三人回答。
「我五專二,專科生。」語琀應應笑,「我到現在才知道『亞宇』比我小耶。」她再度發現驚奇,「嘿,『亞宇』小妹。」笑開的她,開始吐槽我。
「沒禮貌,我才妳小一歲好不好。」看著這隻活繃亂跳的大姊,不禁讓我爆笑。
「嘿!!妳就讓我滿足一下,會怎樣?」沒料,鬧開的語琀開始小賭氣,她搭著我的肩略帶強勢述說,「『亞宇』小妹,乖乖。」
「誰是妳小妹啦。」笑開的我扳開語琀的手,並且告訴她別這麼沒大沒小。
「老古板一隻。」她吐了吐舌,淘氣的模樣一覽無疑。
她那天真的模樣、有點頑皮又任性的感覺及氣質和思涵相當的雷同,更是讓我不經意將語琀看成了思涵。
“姊,妳一定會喜歡她的。”剎那間,我想起思涵不斷和我提起的言語。打死不相信會一見鍾情的我,竟被這位天然的淘氣大姊、自然流露的網友有所打動。。
Twins Love (21)
生平第一次的網聚,我就這麼被這位天然的淘氣大姊給電到不行。雖然散會後我和『羽寒』各自留了手機,但,回到家失神失到不行的我,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不斷的認識真正的她、也不斷地想瞭解她的內心。就這樣,我透過網路,陷入這場過於迅速、又衝的太快的單戀之中,一發不可收拾。這般熱情的舉動,卻也讓我的雙胞胎妹妹—思涵,感到相當的驚訝不已。
「姊,我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妳那麼的積極主動。」妳張大雙眼不停地嘖嘖稱奇,表情更是不以置信。
「我只不過是恢復我獅子座的雄風罷了。」我笑笑的草略帶過,也不太想多辯解些什麼,確實也知道自己展開的行動是非常魯莽,就跟看緊獵物後,就緊追不窮地採取攻略的獅子一樣,不停地探索獵物的舉動、也不停地窮追猛打。當然,這樣過於積極主動的手法,『羽寒』一開始會有些怯切,但相處就了之後,不免也會出現幾句令人以起遐思的語句出現。
「姊,看這樣的狀況,有機會有機會喔。」當我和『羽寒』在聊天時,思涵會好奇的在一旁觀看。
「再說啦,我看這個狀況相處下來,還有的耗。」
「會嗎?我覺得已經快了喔。」妳不以為意,並且條理分明地舉出『羽寒』回應我的曖昧語句。
「雖是這樣講啦,但是也不能夠掉以輕心,不是嗎?畢竟,我也還沒開口告白、她似乎也還在搖擺不定,我覺得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耗呢。」雖然我常常被思涵說我是被『羽寒』嚴重煞到、嚴重沖昏頭的人,但,對於這樣的進攻策略,我的內心還是會多加的反覆盤算。大家看我的策略似乎覺得莽撞,但卻有一種循序漸進的模式在慢慢地鋪路演進。
「恩恩,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我奉勸姊,妳可別耗太久。開告白的時候就要告白,免得到最後兩個人都受傷害,自討沒趣。」妳搬出自己的經驗談,頭頭是道的說著自己的慘痛經驗,也讓我這個完全不知情的『姊姊』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小ㄚ頭,竟然有這麼豐富的告白經驗。
「我我我我…我真沒想到妳竟然會有那麼多次的告白經驗!!」當妳得意洋洋地講完這話後,驚愕不已的我開始支支吾吾。
「唉唷,這也不是值得好宣揚的事情!!能隱瞞當然就盡量隱瞞,不是嗎?」妳笑著拍著我的背,也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的螢幕,「姊,『羽寒』回應妳了,妳快回吧。」
「喔喔喔……」我開始腦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放棄思涵的我,竟然會出現莫名的複雜的情緒,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內心就像被針刺到一樣的刺痛、揪痛。那是一種心疼妹妹的苦痛嗎?但感覺上又不是那麼一回事。那是一種妒忌的怒火嗎?但又不覺得那像是一種妒忌。這樣的情緒不斷地騷擾我的思緒,也讓電腦前以及身旁的兩位女人異口同聲的問著,我怎麼了。
「呃…沒有啦。」我應付地傻笑,也急速地熄滅這種詭異複雜的情緒。我繼續投入和『羽寒』的對話,也恢復平常的舉止成為思涵的『姊姊』。
“應該要拋棄的情感,必須要拋棄。”我不停地對自己喊話,也不想讓我所一見鍾情的『羽寒』受到傷害。這是我該做的,也是現在的我需要去做、去面對的事。
當然,我這樣的想法傳進志曦耳中後,她便開始披頭痛罵,「到現在妳都還沒有搞定妳自己,就急著去追求『羽寒』。要是『羽寒』真的答應和妳交往,看妳到時候要怎麼收拾妳自己的感情!!」
雖然這個狀況,志曦也要付一半的責任,然而她所說的話也完全沒有任何的錯誤存在,沒錯,我不應該再這樣下去,卻也會因為一時的失控,無法控制自己隱藏好好的感情。志曦說,感情不能隱藏,越隱藏越糟糕,該投入就是要投入,該放下就是要放下,畢竟愛情是所有感情中最甜蜜、最快樂的一項感情,也是最現實、最痛苦的一種。要進入兩人世界,很多事情是要在取跟捨的天秤上做一個衡量的,但卻通常很多人會失足在這個取跟捨之中。志曦很擔憂,擔憂猶豫不決的我日後的戀情究竟會是怎樣的火花,身為朋友的她,不斷的告訴我、勸說我,要去好好做這個決定。
當然現在兩難的我,最後也在志曦的告勸下,握緊雙手、語帶堅定的對著志曦說,「我心底很肯定,『羽寒』就是我的決定。」
「那麼,妳就去追吧。」志曦苦苦地笑應,詭異的笑容透出她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是深怕我動搖?不,總覺得有另一種涵義存在。然而究竟是怎樣的涵義,頗想一探究竟的我,因為深怕踩到大地雷就此打住。畢竟我不想再讓任何因素去阻擾我的選擇—『羽寒』。
『羽寒』,一個輕輕柔柔的自然笑容,立即侵襲我腐朽的心。那是一種莫名的契合以及鼓動,而我也不想放棄這次可以讓我得到幸福快樂的機會。我就像手中握著一張幸福啟程的船票一樣,用期待的心情去搭上準備在暗潮洶湧大海中直奔前進的航船。我不後悔,我也不想後悔。畢竟能打破現在三個人小尷尬僵局的人,也只有我了。
Twins Love (22)
『思瑀,我想問一下……』MSN的斷句漸漸拉長,『羽寒』似乎顯露出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尷尬與曖昧,『妳最近為什麼那麼常上來?為什麼對近似乎對我有那麼一點好?唔、好啦,我知道我在自戀啦。妳可以當作沒看到。』她打了一長串的話,也弄出吐舌頭以及害羞的可愛神情。
『這個嘛……妳想知道嗎?』她斗膽的疑問,讓我有點愛笑,可惜我卻不像個獅子座,竟然回了這句釣人胃口的話。
『唉唷,妳怎麼那麼愛釣人胃口。吼…一定是跟妳妹婿學的。』感覺的出來,『羽寒』在電腦後的那抱怨哀怨的表情,光是想像,就讓我笑了又笑。
曖昧的對話,讓我漸漸相信『羽寒』開始對我也有了好感,漸漸地,我從每夜的攀談開始進階到晚安的簡訊,甚至假日的時間,我們也常常出來見面。
「說!妳到底安了什麼好心?」長期抗戰之下,『羽寒』忍不住地在西門町的咖啡店,直逼問著我,「不常上線的MSN,以及晚安的簡訊,我怎麼想都覺得我們好像在一起!」說著說著,她也不禁泛紅雙臉。
「嗯,我確實想要和妳在一起。妳不喜歡嗎?」天然又活潑的大姊個性,在她面前,我真的很放鬆,既然她都攤牌問我了,那我也不客氣的反問著她。
「我喜歡啊,要不然怎麼會和妳一直對話以及簡訊….等等,妳說什麼?」他自顧自的說了一串後,總算才意識到我所說出口的話。
「嗯,我確實,想要和妳在一起。妳…願意嗎?」老實說,這種要鼓起勇氣說第二次的話,真的讓我有點難以啟齒,但…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告白被她誤解,也只能再一次的和對著『羽寒』說了。
「我…我…請多多指教。」漲紅雙臉的語琀,僵直的伸出手,嬌滴滴的答應和我在一起。
「請多多指教。」我落落大方的握住她滲出手汗、稍微發燙的手,那種感覺,真的很實在。
我想,語琀在一起後,我不會再對妳有任何遐想了吧?
我的心,可以不再對妳有任何感覺了吧?
我們的關係,可以一輩子都是姊妹了吧?
而我們,也可以不再是同一個靈魂了吧?
我對妳的感情,可以完完全全抽離了吧?
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再見了,我這一生,都無法兌現的單戀…
我最愛的女人,也是和我擁有相同臉龐的親生妹妹,思涵!
Twins Love (23)
正式和語琀在一起後,我的生活似乎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同學們說,我不再是死魚臉、也少了矜持又尖銳的感覺。或許真的是這樣吧!畢竟跟語琀在一起,真的不能太鑽牛角尖,因為她真的太天然了…。語琀的專科學校和我的學校有些距離,但唯一慶幸的就是,我們都會路過台北車站,所以放學的時候,都還可以在台北車站碰面,稍微吃個點心、喝個小茶,那種放學後偷閒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陷入熱戀的我,常常被志曦說我見色忘友,但我卻笑笑的說:「少了我這個大電燈泡,讓妳可以專心的我妹一起恩愛約會不好嗎?」
「妳真的變了,妳從不會在我面前說思涵是『我妹』的…」她很驚訝,卻也很不可思議我的改變:「我不相信妳可以因為語琀而轉變這麼大。」
「隨妳怎麼想….。下課了,我要去北車找小琀,妳好好照顧我妹。」我俐落地整理書包,不想再和她打嘴炮。
「小涵、小琀…?」她略帶玩味氛圍的說了兩次,我知道她的用意,卻不打算理會她。直到我起身,準備要離開教室的時候,她很慎重的告訴我:「死魚,她真的不是替代品,妳真的不要辜負人家…。」
「不用妳雞婆,這我比妳還要清楚。再說,妳有什麼資格管我?」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激動的對志曦說出如此尖銳的話,只是覺得她的話,就像是一根針,刺破我內心的某一顆氣球。
「那真是抱歉,我管妳管太多了。」她很奇怪,竟然對我的尖銳不生氣,反而是露出莫名的笑容:「死魚,我和小涵交往了一陣子,我到現在都很紳士的沒有碰她,連接吻都沒吻過,既然妳也釋懷了,我應該可以不用再顧慮到妳的心情了吧…?」
這句話,就像是從我頭頂上澆了一盆冰水一樣,讓我覺得非常的不舒服,「妳很莫名其妙?要不要進一步是妳的事情,為何要牽拖到我?說什麼顧慮我的心情?妳們情侶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我要走了!」心裡的苦痛,讓我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頓時我失去了冷靜,說出了非常情緒化的言語。
「那我先謝過大姊了。」志曦的眼神冰冷到讓我很陌生,我知道這句情緒話也有點傷害到她,但話一出口,也來不及收回,拉不下臉的我,也只能自顧自的離開教室。
我一路從教室奔跑到校門口,看到公車想都沒想的就搭了上去,紛亂的感覺,直到我看見語琀後,才略為平息。不過我的臉色極為難看,讓眼前天然呆的語琀也非常的擔心,「思瑀,妳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她的臉靠我靠的好近,塗上淡粉紅色護唇膏的唇瓣好水嫩…。忽地,我想到劉志曦所說的那句話,腦袋中也想到思涵和志曦接吻的畫面。一瞬間,我的情緒失控的我,就這麼吻上語琀的唇,喃喃地說:「小涵…」
「思…瑀。」語琀有些訝異,卻很快的接受我的吻。
面對眼前著她,我充滿著無限的罪惡感,因為那句『小涵』,並不是在說她,但…我真的沒有辦法處理當下那混亂的思緒,只能充滿罪惡感的…吻著一心一意喜歡著我,愛上我的女孩。
語琀,對不起。
我確實很喜歡妳,
但現在的我,似乎還沒有辦法忘記思涵,
妳可以在等我一下嗎?
可以嗎?
我默默的,和語琀說了聲抱歉。
也狠狠的責備著,無法好好處理情緒的自己!
Twins Love (24)
和語琀第一次接吻的那個晚上,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妒忌、無助、罪惡、無力、失落、煩躁、自責等等情緒,滿滿的充塞到我的腦海中。該死的志曦,該死的自己,該死的老天,該死的禁忌!看著思涵與志曦的穩定,我以為我可以慢慢釋懷的退一步…,和語琀的交往,我以為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幸福,慢慢的釋懷對思涵的感情。原本以為一切都很美好,原本以為我是可以釋懷對思涵的感情糾葛。是的!當下的我確實是釋懷的沒有錯!但沒有想到志曦的一句話,掀起我的佔有與妒忌,什麼釋懷?我根本沒有辦法釋懷!因為我根本想都不敢想,志曦與思涵納更進一步的關係!
「姊,妳怎麼殺氣騰騰的?」坐在電腦桌前,我猙獰的緊握雙拳,輕柔的呢喃就像是救贖我般的繚繞在我耳邊。
「妳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思涵,總是可以撫平我紛亂的內心,恢復理智後,我看了看電腦的時間,好奇的問著自己的可愛妹妹。
「喔…下課後,就和志曦跑去逛西門町啊…」她坐在我身後的床鋪上,簡單的幾句話帶過後,不禁地支支吾吾地問著我:「姊…我…我問妳喔…妳有和大嫂接吻過…嗎?」
接吻!這兩個字就像是螞蟻般的爬滿我全身的痛癢,但我還是裝做甚麼事情都沒發生的逛逛網站,爬著BBS的文章:「嗯…有。」我淡定的說。
「有喔!!!那是哪種感覺??」思涵激動的跳起來,跑到我的身旁很認真問我。
「什麼感覺,就…接吻啊!」思涵靠我越來越近,那張興奮想要知道的表情,真的讓我很尷尬:「妳問這個幹嘛!?」
「我....我和志曦交往這麼久了,她連吻都沒吻過過我…」她拖著腮幫子很無奈的和我說起她的感情事:「我今天,很想主動的吻她,竟然被她撇頭拒絕,妳說…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妳問我我問誰啊!」思涵的話,讓我放了好大一顆心。但她的大臉靠我靠的太近,我趁勢撇開臉,不敢正視她。
「我真的很好奇,接吻是怎樣的感覺…姊,好羨慕妳喔,竟然和大嫂接吻了呢!」她鼓著臉,十分埋怨,十分不悅,也十分的責怪我,為什麼可以捷足先登。
她的埋怨,讓我只能哄哄她,和她半開玩笑:「哈,這也沒有什麼好羨慕的!如果妳想要知道接吻的感覺,我可以讓妳試啊,反正姊妹接吻,應該也還好吧!反正以前也不是沒有親親嘴--」瞬間,我的臉被思涵扳了過去,熟悉再不能熟悉的大臉,靠我靠的好近,等等…那柔軟的觸感、甜美的氣息,山泉水的濕潤,這究竟是…什麼!?
「嘻嘻,沒想到思瑀的唇瓣這麼軟!和小時候不一樣呢!」思涵略帶強勢地輕啃我的唇瓣:「嘻嘻,我們的初吻一直都是彼此的,這樣吻著妳,感覺好對不起大嫂喔,嘻嘻。」她竊竊地笑了笑後,又再度親吻下去。
不知道被她吻了幾分鐘,只覺得自己的唇瓣被她啃食的很乾淨,彷彿就像消毒一樣的『乾淨』無比,她一路吻到甘願後才願意放過我,隨後就拎著自己的睡衣跑跑跳跳的去浴室梳洗。方才的激吻,讓我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我輕撫著自己被她又吻又啃後紅腫的雙唇,錯愕到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她的吻,既強勢又佔有…。
思涵,我可以解讀成,這是妳對於語琀的妒忌嗎?
如果真的是,我墜入地獄也甘之如飴。
Twins Love (25)
「聽說,小涵吻妳吻的很激情…。」隔日一早,志曦充滿殺氣的跑來找我算帳,「妳還真是齊人之福啊!」她講的很酸。
「別說了,我一整個也錯愕。」我整個人躲在課本,根本沒辦法正視志曦的大臉,心裡面又爽又複雜,「對不起。」
「沒關係啦…」她抓了抓頭,相當無奈的喃喃自語:「我真的很可憐,被妳們姊妹耍得團團轉…,馬的!竟然被最具威脅的捷足先登…外面那個我原本還不怕的…。」
「?」志曦的碎念,讓我相當的不解,但看得出她真的很懊惱:「外面那個?妳說什麼?」
「沒什麼。」她就像四川變臉一樣,繼續充滿殺氣:「我警告妳,別太靠近我老婆。」
「她是我妹,我們都睡在同一間房間,妳要我怎麼遠離?」我相當無奈。
「唉…。」志曦非常懊惱,「我真的很怕…妳…會被吃抹乾淨……。」後面那句話,小聲到我連聽都快聽不見:「總之,妳離我老婆遠一點!拜託!我不想要成為表兄妹。」她拎著我的衣領,一臉正經的告訴我,清秀的大臉,靠我靠得很近。
「她是我妹,妳在想什麼!而且我有語琀耶!」我一手把她甩開,她們夫妻到底在想什麼,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
「語琀?喔,那個天然呆被妳吻下去的大姊…?」志曦笑了笑:「我放學只不過說了那句話,妳就立刻直接吻下去…沒想到,妳還真在意我所說的話啊…」
「….」我的思維完全被志曦被料中,尷尬不已的臉,更是縮在課本當中。
「早就跟妳說過,不要隨便找替代品…」志曦相當的無奈:「親愛的大姊,妳真的是很會找我麻煩…。」
麻煩?我的事情,為什麼會讓她覺得很麻煩?感覺志曦今天有點不太一樣,有種莫名落寞的感覺….?思涵也是一樣,昨晚竟然對我做出那樣的舉動…。種種的推測,只能讓我想到,這對夫妻一定是吵架了!但…吵架就吵架,幹嘛都把悶氣出在我身上呢?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可憐,變成她們兩個人的出氣筒…。放學後,我忍不住的就在語琀的面前抱怨起那對寶夫妻(當然,思涵吻我的事情,我沒和她說,也不敢和她說)。
「哈哈,真的很有趣!但志曦真的很怪,思涵都想主動獻吻了,怎麼就拒絕她了呢?」
「這也是我猜不透的地方…還是說,花心蘿蔔碰到真心喜歡的人,就會下不了手?」
「嗯…如果照這樣推論的話,這確實也是有這種可能。」語琀認真的思考我所說的話,也不禁陷進我所不知道、只專屬於她的回憶往事。
看著語琀凝重與失神的表情,我帶著關心地喚著她的名字,「語琀?」
「喔...喔喔…對不起,我…哈哈,可能太累,就自動休眠了。」她再度恢復坦然又率性的個性,「嗯!時間差不多了,明天見吧!」
「嗯,好。明天見。」我點了點頭,對於方才她凝重的神情沒有過多的在意,殊不知…她在我轉身離去的時候,獨自地落下感傷的淚水…。
Twins Love (26)
接吻風波,讓日常生活的氛圍多了份詭異,但過了一陣子後,也拉回了平靜。思涵與志曦仍舊是親親密密打打鬧鬧的恩愛情侶,我與語琀這一對就顯得比較收斂。
或許是我們倆的默契吧?總是很喜歡走在後頭看著思涵與志曦恩愛的模樣。
「年輕真好!」不時,語琀會透出羨慕的口氣。
「妳也才大我們一歲,有需要這麼感概嗎?」我笑了笑。
「妳看看她們,是如此青春又可愛的小情侶,再看看我們,竟是如此的老夫老妻。就會忍不住地讓我覺得,年輕真好!」
「那真抱歉,我的個性不是青春洋溢的類型…。」看著語琀落寞的模樣,我有些不捨,但個性就是如此的拘謹古板,只能和她說聲抱歉了。
「沒關係,這樣很好啊!我反而喜歡這樣穩重寧靜的感覺。」她笑了笑,勾著我的手就往我肩上靠,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
「姊、大嫂,妳們真是超甜蜜的!!」思涵看著我們恩愛的模樣,不禁回過頭,笑虧著安穩又幸福的我們。
「妳們不也是嗎?」語琀笑了笑,也虧著思涵:「妳和志曦真的是閃到我忍不住太墨鏡了!」
「大嫂,妳真的是好可愛!」思涵笑的亂七八糟,勾起語琀的手,狠狠的把志曦和我丟在一旁,自顧自地說聊起姊妹心事。
「我們真的好可憐…。」我一臉苦笑地望著身旁的兄弟。
「沒辦法,她們女生在一起就是吱吱喳喳的。」志曦無奈地笑了笑,「這樣也好,至少思涵不會這麼無聊。」言語中,聽得出來真的很疼愛思涵。
看著她對自己妹妹的疼愛,我忍不住的問著她:「對了…志曦,妳們接吻了嗎?」
這句問句,讓她整張臉都紅了起來:「拜託!怎、怎麼可能!思涵壓根就不…唉,沒事啦!」她相當懊惱。
“思涵壓根就不…?嗯?怎麼怪怪的?明明是思涵告訴我,是她主動獻吻,卻被志曦拒絕的,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讓我覺得相當的詭異,正當我拉著志曦的衣袖、打算要追究下去時,思涵就怒氣沖沖地跑了過來:「方思瑀!!沒想到,妳竟然已經和大嫂做了那個了!!」
「什麼?什麼?」思涵的怒吼,我一整個很驚愕。什麼做了那個了?我和語琀,根本沒有發生關係啊!被思涵唸的一頭霧水的我,相當錯愕。
「就是做了這個啊!!」她嘟著嘴,拿起著我與語琀所拍的大頭貼。原來是那個喔,我真得是被她嚇到魂魄都飛出來了。
「就因為剛好有,就順便拍啊!還需要和妳報備?」我一整個很無奈,我和女朋友做了什麼事情,還需要一一報備給她嗎?她老是大驚小怪的,真得是很受不了呢!
「當然啊!因為我和志曦也都沒有做過那個,不管不管!今天我們四個一起拍定了!」她一整個犯了大小姐脾氣,拉著我們就到西門町拍大頭貼的地方,說要拍大頭貼。
「語琀,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的個性就是這樣…。」本來要看電影的行程,竟然就這樣硬生生的打斷,我頻頻和語琀道歉。
「思瑀….,思涵她…。」語琀透出驚訝又很不可思議的神情,原本她打算說出口的,卻被走在我們身旁的志曦插了話。
「死魚,大嫂,大頭貼機到囉!」
「嗯…好。」語琀透出有些尷尬的笑容,而思涵也順勢的將語琀勾近大頭貼機。
「我們走吧。」志曦輕拍著我的肩,一臉冰冷地走了進去。
思涵的唐突、語琀的驚訝與尷尬,以及志曦的冰冷,整個感覺都好不對勁,皺眉連連的我,也只能滿腹疑問的走進大頭貼機,和她們一同拍照了。
Twins Love (27)
『………可以…不要….樣…嗎…』
四人同遊後的深夜,思涵與志曦開始講起手機。老實說,偷聽別人的電話是不對的,但是睡在上下鋪的我,就是會這麼不小心聽到她們稀稀疏疏的對話。
斷斷續續的字句,聽得出來她們在吵架。真是尷尬,面對這種事情,我也只能默默的戴上耳塞、繼續裝睡,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她們吵架的音調似乎有點大聲,讓戴上耳塞的我,仍舊斷斷續續地聽到她們的對話…。
『這哪……明明就…….差點就…餡….妳知道嗎?』
『…涵…..妳…..吻…..氣…』志曦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我不太知道她們發生了什麼?好像是關於,思涵吻我的這件事情在爭執不休?
『…..妳….喜歡…有…見…嗎?我…愛….…不….嗎?』
忽地,思涵的聲音突然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的見,納斷斷續續的對話那。
『什麼?被語琀發現了!發現的好,我本來就….』重要的字句又被消音了,但我越來越明確的知道她們所吵的事情就是那一天思涵吻我的事情,以及關於我和語琀的事情。
老實說,我真的不懂這對閃到眼睛很痛的夫妻,吵架的內容為什麼會有和語琀?語琀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思涵會如此的開心?這些這些都讓我相當的好奇,卻又不敢直接的問思涵。
『對,我很變態!然後呢?』
變態?為什麼思涵會說自己變態?爭執不休的對話越來越清晰,而思涵說話的口吻也越來越強勢。
強勢?是的,她怎麼會擁有這麼強勢的氛圍?冰冷的語調、帶點諷刺的口吻,總覺得她不是我所認識的方思涵。
『志曦,妳應該懂的…妳懂的…不是嗎?我不只是想要….係,妳知道嗎?我是如此的深愛….』忽地,思涵開始哭泣,哭得好傷心,好傷心。哭到我的心都碎了,此時的我真的很想狠狠的揍著劉志曦。她到底又做了什麼傷害了思涵?到底又做了什麼讓思涵如此的傷心落淚?我忍不住地拿掉耳塞,打算清清楚楚的聽著她們的事情。
『我不要…我寧願我是…的琀…。對,我變態,我承認,我是。我希望,我渴望她是愛我的!』淚崩的思涵略帶嘶吼…。但我不懂,思涵不是愛劉志曦的嗎?怎麼會扯到”她”?那個”她”又是誰?
『呵…我是妳最棘手的情敵嗎?』思涵破涕為笑。但我不懂,情敵?她和志曦為什麼會是情敵?
『….不怕…聽…。』志曦斷斷續續的聲音,充滿無奈。
『不怕,她睡著了。但老實說,我寧願她裝睡聽到。』思涵笑了笑。
“她”睡著了?難道?難道?
我的心臟快速得像是快衝出來的感覺。
思涵她…這不可能!!我一定在做夢!!
『但如果她知道,我想她會唾棄我吧?』她苦笑,不禁落淚:『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妹妹,會愛上自己的姊姊,妳說是吧?』
『!!!!!』
這是夢嗎?這不是夢吧??心跳快速到像是整顆心臟衝破身體般的快速,意識就像是被水球般打中的驚訝。我的呼吸錯亂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很失控!完全失控!!
『噓,我先掛電話了,掰。』思涵看似知道我的動靜,她趕緊掛掉手機收線。但,蓋著棉被啜泣的聲音,仍舊被我發現。
當我發現這些事實的時候,我很想忍!!但我卻忍不住!!!我想剎車,但我卻想失控奔馳!!
滿溢的情感,像是失控般的主宰我的身體,去她的道德,管她的倫理。趁著她啜泣聲慢慢停止的時候,我起身,爬到她所熟睡的上層床鋪。
「思涵…」我拍著她的微顫抖的肩膀。
「啊…姊,妳還沒睡啊?」充滿鼻音的她,看到我的身影,有了很大的驚嚇,卻又裝做什麼都沒事般的笑了笑:「我和志曦吵架的聲音太大聲了嗎?對不起,吵到妳了。」
「我…」我抿了抿唇,鼓起了勇氣,面對同一張臉孔,同一個靈魂,卻擁有不同氣質的她說:「思瑀,剛剛的那些話,我全部聽到了。」
她的笑容,瞬間變成凍結,慌張失措的臉,完全的呈現在我的眼底下。
Twins Love (28)
「妳…妳聽見了什麼?」思涵驚愕的望著我,她很害怕,非常害怕,根本不像她和志曦電話中所講的這麼有種。
「嗯…很多啊…變態,最棘手的情敵,寧願她聽見..」我笑了笑,自然的枕臥在她身旁,對著花容失色的她說:「還有……」
「我不要聽!!」思涵立即背對著我,摀著自己的耳朵,「我不要聽…求求妳…我不想被妳唾棄…求求妳」她的肩膀顫抖得更厲害,鼻音也越來越重,就像是害怕身為雙胞胎姊姊的我,會唾棄她,甚至把她視為變態。
我知道她的心情,因為我也是一樣的。她的淚水讓我很心碎,我無限溫柔的將她無助的背影摟進懷中,「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在她耳邊呢喃。
「…….國二。」她很無助的告訴我。
“國二嗎?那剛好是劉志曦和我告白的時候。”我笑了笑。
我將緊繃的她,扳向我的面前,看著淚水與鼻水交雜的蠢樣子,忍不住微微笑地拿起擺在她床頭的衛生紙(一早會有過敏性鼻炎,所以都會隨時備用),幫她擦擦鼻涕,也吻著她的淚水:「那我贏了。」
黑暗中,那雙徬徨的雙眼,突然睜的好大好大,那種感覺既是納悶又充滿期待。
「我說啦,我贏了。」我笑了笑,毫無避諱的將她壓在我的身下,抬起她的下顎,朝著她的唇瓣吻了一吻:「我從國一…就像是變態般的瘋狂愛上妳了。方思涵,我愛妳。」
「思瑀──」在我身下的她,完全淚崩。瘋狂的,激情的,毫無禁忌的回應我的深吻。
她的熱情,讓我非常失控,「妳知道,這樣的熱情,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我緊抿著唇,保留自己的冷靜與理智。
「我知道。」她笑的好美好美,邊吻著我,邊解開我身上睡衣的釦子。纖細的指尖,就這麼畫過我的背脊。
「唔-」我就像是發情的獅子般低吼一聲後,就很俐落的將她身上的衣物剝的一乾二淨,赤裸的身體與赤裸的身體重疊在一起的剎那,我問她:「妳會後悔嗎?」
「我不會。」她捧著我的雙臉,深深地向我一吻。
我情不自禁的就開始朝著她纖細的粉頸慢慢攻擊而下,一路到那濕到不行的三角地:「妳好濕…..」我有點失控。
「我每天都這麼濕…」她害羞地在我耳邊輕聲訴說。
「因為我嗎?」我笑了笑。
她點點頭,將我緊緊地抱住。
「涵,突破這個界線,我們就要到地獄去了。」指尖碰觸濕潤的洞口,我慎重的告訴她。
「跟著妳,我不怕。」她吻著我的唇瓣,很放心的把她自己交給我。
失控之下,指尖滑進了我朝思暮想的『她』的體內。那一瞬間,我與她都落下淚水,無比感動。
「這麼長久的日子,我們總算融在一起了。」思涵與我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十指相扣。
「是啊,我們總算是合為一體了…」
思涵,我總算是…擁有同一個面孔、同一個靈魂的妳了!!
Twins Love (29)
「我和志曦,其實不是真的在交往…」徹徹底底擁有了妳之後,妳窩在我的懷中,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們只是表面上的老公老婆而已。」
「怎麼可能!!」我十分驚愕:「志曦親口和我說,她對妳是認真的啊!!」
「她喜歡我?怎麼可能」妳不禁大笑,「我和她的關係,說盟友也是,說盟友也不是…應該說…互相監視吧。」
「盟友?互相監視?」我皺了眉,不太了解妳的意思。
「志曦她…」妳笑了笑,「我想我還是讓她直接和妳說比較好…」話後,很自然地朝著我的唇瓣吻了吻:「反而是妳!竟然是『真的』和語琀在交往!」忿忿不平的妳,往我的臉頰捏啊捏,又自顧自地說:「瑀,妳知道嗎?喜歡上妳的時候,我真的好希望妳不是異女,是個拉子。沒想到,妳真的是拉子,而且還是踢…我真的又驚又喜!但是…我原本只是想要試探妳,是不是真的拉子,沒想到妳真的就這樣和語琀交往…我真的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
「…對不起。」這句話,我除了對妳說之外,也對『她』說。
「妳要對不起的人,可多的呢!不只是我和語琀…」妳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不禁喃喃自語的說:「老實說,我還真對不起她…不過她應該料想到了吧?」
那個『她』,似乎不是指語琀,莫非是指志曦?不可能吧?這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沒有再多去思考任何的事情,只想珍惜當下與妳的纏綿與溫暖。
「妳說,我們要怎麼和她們講這件事情?」原本不想要再去思考這煩人的事,沒料到妳竟然提了出口。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對不起語琀…我會試著努力和她說明的…,至少會把傷害降到最低…。」
「語琀姊其實不棘手,因為我知道她也不是真心的喜歡妳…但是志曦那邊…我會想…她應該會很崩潰吧。」望著妳思考的表情,既認真又冷艷的神情,是我不曾看過的妳的表情。
心中的鼓動又蔓延我全身,我情不自禁的再度將妳壓在身下,狂吻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妳:「涵…這就是妳的真面目嗎?」我真的很訝異,印象中那位很愛撒嬌又任性的妳,既然會擁有如此有魔力又具有魅力的神情。
「瑀,妳真的是…」妳笑了笑:「敗給妳了。」話後,妳就將自己的全部交給了我,在這漫漫長夜中,我們彼此激情的裸舞著。
Twins Love (30)
一整夜的狂妄,讓我有點精神渙散。充滿疲憊的我,看著精神滿溢的妳,真的是用『不可思議』可以形容。
「妳,妳不要這樣看我啦!」換衣服的妳被我盯得很不自在,不到幾秒鐘,我又被妳逐出房外…。
「方思涵,真的很受不了妳耶!!」
任性的妹妹,不會因為『關係』變了就不任性。而我對她的忍耐度,也不會因為『關係』不一樣,而有所改變。更該說,自從昨夜的纏綿之後,就算不說,我們彼此相當的有默契。在白天,我們就是姊妹。夜晚回到房間中,我們的『關係』就會改變。
日常的生活,就在我們倆的吵架聲中展開,我們就像平常般的出門上課,思涵見到志曦後依舊還是黏上她,兩個人閃到讓我十分不爽!但不爽又能怎麼辦?總不能直接和志曦說,我和思涵昨晚已經正式交往了。
我知道思涵的心是屬於我的,那就夠了!至於其他的部分,我可以笑笑的過去。
走再恩愛夫妻的身後,雖然自己是一個人,心靈上還是頗有滿足感的。直到,思涵與志曦竊竊咬耳朵說了一些話之後,通學路上的氣氛就大不對勁。
「什麼!!妳….!!」我看到志曦側臉的表情,既惶恐又蒼白。
「對不起,是我情不自禁…。」妳和志曦九十度鞠躬道歉,我很訝異有什麼事情必須要和劉志曦鞠躬道歉?
「方思涵妳…!還有…妳…!!」忽地,充滿殺氣的志曦猙獰的瞪著我,隨後就二話不說的抓著我的手,就往不是學校的地方狂奔。
「喂!!!志曦,妳要把思瑀帶到哪裡去!?」驚愕的妳不斷追逐我和志曦的腳步,只可惜志曦算是運動健將,抓著我狂奔的她,很快的就把妳給甩得遠遠。
我只能慶幸自己還算會跑,但被這樣抓著狂奔,真的是有點吃不消。可憐的我,就被激動不已的她,一路抓到陌生的巷弄內。一個華麗的甩尾、『碰』的一聲後,她將我圍在牆壁與她之間….老實說,這氣氛,真的很不妙。
「劉….志曦….妳…還好吧?」志曦既猙獰又專注的望著我,就像是野獸看到獵物一般的感覺,那眼神,讓我有點毛骨悚然到打破沉默的開口。
「國中二年級…」她閉上眼睛,皺起眉頭很沉痛的說:「我對妳真的是--喔!!幹!!馬的!!」話說不到一半,她就滿腹怒氣的將拳頭往牆上重捶,我努力的勸她別這樣自虐,她卻不想聽,直到搥到滿手鮮血後,她才甘願的停下。
「妳可以借我靠一下嗎?」她低著頭,算是懇求著我。
「喔….嗯嗯。」我點點頭,讓她整個人在我的肩上。老實說,我很想白目的告訴她,我們再跑回去應該還來的及,應該不會遲到…但是看她憤怒又無助的狀況下,我還是默默的將這些話吞進腹中,安撫著情緒起伏很大的劉志曦:「妳…還好吧?」
整個人靠在我肩上的志曦,聽到這句話後,趁勢將我緊緊摟住,「方思瑀,我劉志曦這輩子…真的就…完全哉在妳們姊妹身上了…」
「我喜歡妳….我從國二開始,對妳就是認真的。」
劉志曦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驚愕萬分。
喜歡?認真??
什麼???????
原來,她真的是喜歡我的???
Twins Love (31)
「方死魚,妳真的是我人生中的污點…。」告白過後的劉志曦,看著我那張大O臉,不禁懊惱抓著自己的短髮。
但是我聽到她稱呼我是『方死魚』後,我知道她似乎恢復了冷靜。
「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沒有發現到…妳是…」認真的。
「算了,我能怎麼辦?只能說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吧…。」她的笑容很逞強,隨後便背對著我,抬起來說:「我早就知道方思涵喜歡妳,知道妳們互相喜歡,但我…很殘忍的就是不願意說,如果說出口,我連那微乎其微的可能…都無法兌現。」我聽到她的哽咽與鼻音,雖然很想安慰她,但我知道,我現在的安慰對她來說是一種殘忍…。我只能聽,靜靜的聽她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知道真相的妳,難道不會覺得我和涵…很…變態嗎?」
她知道我話中的意思,不禁抹了抹淚水後,回過頭笑笑的和我說:「怎麼會?妳是我這輩子唯一認真喜歡過的女生,這個女生還是T,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思涵是我的情敵,但我認真的把她當做乾妹妹疼愛,我保護妳們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覺得很變態?」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妳道謝才好…。」從聯誼會之後,我整個人對志曦就是大改觀,她真的是很好的兄弟,我也真的很感謝她如此的守護著我和思涵。
「道什麼謝!三八。」她捏著我的臉,認真看了我三秒鐘後,摀著自己的頭,再度陷進崩潰:「幹~~~!!為什麼我要這麼喜歡妳!!」
“因為喜歡這件事情,是沒有來由的啊…”
我實在不方便說什麼,因為志曦真的很難過又崩潰。什麼都不做,或許才是對她真正的溫柔吧…。
「妳…妳們…妳還真會跑!!」忽地,氣喘吁吁的妳找到我們,看了看志曦,又看了看我,以眼神問著我:”她還好吧?”
“不太好…。”我透出尷尬的表情回答妳。
「唉,志曦。妳也真是的…來,我秀秀喔。」思涵一鼓作氣就將志曦擁在懷中,我沒有吃醋,只覺得她真的比較適合安撫志曦。
「妳!!我還能拿妳們姊妹怎麼辦!!」志曦十分很無奈…。
「嘻嘻。」妳笑了笑:「唉唷,思瑀的個性真的很糟糕,配不上這麼好的妳啦。因為她是我姊姊,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慷慨赴義啊!」
「全部都是妳再說…」志曦雖然很抱怨,但她總是沒有思涵的辦法,只能離開思涵的抱擁、慢慢調整失控的情緒:「臭老婆,祝福妳們…。」這句老婆,聽的出來是老公老婆遊戲的老婆。
「謝謝志曦老公的成全喔。」妳笑了笑。
「我們還會是朋友?」她有點忐忑不安的看了我一眼。
「那當然,妳是我最重視的兄弟加摯友啊。」我拍著志曦的肩。
「那就…謝了。」她釋懷地笑了笑。
「好啦!沒事就好,我們快點上學吧,真的快遲到了。」我與志曦的兄弟情誼雖然美好,思涵卻還是沒有忘記遲到這件事。
「說的也是,走吧!」我點點頭,打算要趕路的剎那,被志曦一手握住:「志曦妳要做-」沒料,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腳扳倒我,我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倒在她懷中,一片空白的剎那,我似乎看到志曦的唇輕輕的劃過我的唇瓣。
「劉志曦,妳在幹什麼!!」看到這一幕的妳,失控尖叫的把我們扳開。志曦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句交代,一甩頭就離開了我們…。
Twins Love (32)
「劉志曦,劉志曦沒來嗎?」
「老師,她那個來…突然很痛,所以我就要她回去休息,病假單我也寫好了…。」志曦甩頭離去後,我和思涵都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但是無故曠課是很嚴重的事情,因此我也只能幫她說謊,也幫她處理請假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班導收下請假單,看都沒看的簽了名。我暗自在內心鬆了口氣,只能說身為班長和模範生的我,還是有一定的信譽吧。
收到老師簽名的請假單,我在第二節下課前送到教官室,教官收到志曦的病假單、看了看我一眼後,笑了笑:「這種事,不要太多次阿!」
「嗯,謝謝教官。」因爲那位教官和志曦很好,才會這樣和我這麼說。我尷尬地笑了笑,和教官鞠躬後,正巧不巧的上課鈴鐘響起,我也就急忙的直奔回教室。
回到教室後,我翻開了歷史課本,跟著五代十國的歷史一同穿越到今天早上所發聲的回憶之中…,劉志曦那個笨蛋到底跑去哪裡了?真的是讓人相當的擔心,早上她突然的奪吻,讓思涵也因為這樣發了很大的脾氣,雖然我也很錯愕,但我明白,那是一種道別吧?對於單戀的告別…。
我希望她能藉由這樣的事情釋懷,但老實說…她暗戀我這麼久,要一下就能釋懷也很難…,只是,志曦從那天後已經兩天左右沒有到學校上課,班導問我狀況,我也只能搖搖頭說不知道,畢竟…我這個免死金牌,也沒有辦法罩她罩這麼久。她的失聯,讓班導和教官都相當擔心,甚至忍不住來到志曦的家裡一探究竟,沒料到,他們竟意外發現,志曦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大約兩三天才會有打掃的阿姨到公寓來簡單打掃。他們向打掃阿姨打聽志曦的去向,打掃阿姨也搖頭感到納悶。完全失聯的她,差點鬧到警局去,只能說她太過於神通廣大,把事情鬧大的臨界點之下,她來上學了。
「妳到底去哪裡了?什麼都不說,突然就不見,真的讓我們很擔心,妳知道嗎…?」隔天看到她出現在教室,我忍不住的劈頭大罵。
「唉唷,我已經被班導和教官罵到耳朵長繭了,妳可不可以不要再罵了?」她摳了摳自己的耳朵,深感無奈。
「妳到底去哪了?」我真的很擔心。
「啊就…外出走走阿。」志曦嘻嘻笑,從口袋拿出墾丁有名的星砂罐:「這是妳的,另一瓶是思涵老婆的。」
「妳外出走走還走到墾丁?哇靠,妳未免太誇張了吧?」收下星砂罐的我,錯愕的不得了。
「唉唷,死魚,妳就別再唸了,真的很囉唆。被妳念到我都快我快窒息了。」她抓了抓頭,連一句話都不想聽。
「好!我不唸妳…那妳的手,沒事吧?」看到她包繃帶的手,我不禁心虛的問著。
「喔!這個啊?沒事啊!反正我不彈鋼琴。」她笑了笑:「是說,我不在的這幾天,妳有沒有和語琀說清楚妳已經有很深愛的人啊?」志曦反而關心到我身上。
「嗯…有。」我點了點頭,回想起我很慎重的和語琀攤牌的那一天…。
Twins Love (33)
和語琀攤牌的那一天,正是志曦失聯的第二天,放學後我鼓起勇氣地和語琀約在西門町的咖啡廳,告訴她,我其實有喜歡的人,而且也決定和那個喜歡的人在一起。
原本以為語琀會很難過很生氣還是怎麼的,沒料,她竟然很釋懷地說:「啊?原來是這樣啊…所以妳打算和思涵在一起了嗎?」
「呃,咦?妳,怎麼…。」我一整個很錯愕,和思涵在一起的事情,我根本說不出口,但語琀怎麼知道?
「唉唷,我其實沒有想到…妳也是…嗯....」語琀撇了頭,尷尬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妳說…嗯…但我覺得,妳應該會懂我的想法才對…..。」語琀和開始和我分享,她過去那段十分酸澀的戀情。
「我喜歡那個人很久,那個人其實有點志曦,外在看花心,但對於自己認定又認真的人,是一點都不敢踰越…。我一直都在她的身旁看著她,追著她,追得好辛苦好辛苦…也看著她很痛苦,很無助。我真的很想要開口和她說,還有我!但我…我沒有勇氣……」說到這一段話後,語琀有些顫抖,「思瑀,我說的那個人…是我的親表姑…。」
「親表姑還好吧?比起我和思涵,真的是沒什麼。」我邊安慰著語琀,邊笑著自己。
「是啦!所以…我才覺得,妳應該懂吧!而且...真的很對不起,我有點想要快點逃避那種感覺,所以就….願意和妳在一起。」語琀和我說聲抱歉。
「不,我也是。真的很高興,我們可以這樣坦言…也謝謝妳。」我友誼式的和她握握手:「不過,我沒有說是誰,妳怎麼會知道是思涵呢?」這是我感到非常納悶的地方。
「因為…」語琀笑了笑,「我們四個人去看電影的那天,思涵不是和我走在一起嗎?」
「是啊。」我點點頭。
「那天,她很直接的告訴我:『妳們的約會以及那天的接吻,我都看在眼底…,我知道妳對瑀也沒有太深的感情,也請妳繼續不要對她太認真,因為我不希望她屬於任何人的。』」話後,語琀不禁失笑:「思涵,真是有夠嗆的。但我很欣賞她敢愛的個性。」
「我還真不知道,她這麼的…佔有慾。」我不禁和語琀再度道歉。
「不會啊,我很羨慕。」語琀笑了笑,「其實很開心認識妳們,至少讓我擁有了勇氣。妳們都願意跨界,那麼表姑姑的關係又算什麼!對吧!!」
「四等親雖然不能結婚,但我們的立場本來也就沒有辦法結婚,所以老實說…真的沒有差啦。」
「這倒也是。」語琀笑燦:「能夠認識妳,真的是太好了。」
「我也是。」我與語琀對視一笑,面對這樣的結局,我真的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也心存感激。
Twins Love (34)
「沒想到語琀也是個狠角色。」聽完我的描述後,志曦不禁笑了笑。
「是啊,其實我也很訝異,她竟然會把她內心的話都告訴我。」回想起那段語琀與我的對話,我真的覺得非常感激。
「那我也可以把心裡話告訴妳嗎?」忽地,志曦拖著腮幫子,很認真的告訴我。
「那天早上,妳不就告訴我了?而且也幹了天大的好事,不是嗎?」一想起那天的衝突,雖然有點震驚、尷尬,但我也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心境,也慢慢釋懷。
「靠!!對吼!!!」志曦的表情立刻轉變,頓時她發顫地告訴我:「那個…另一瓶星砂罐,就麻煩妳給思涵…我….我得要逃命了。」
「劉-志-曦──妳-要-逃-命-也-來-不-及-了───」正當劉志曦腳底抹油的剎那,思涵早已經殺氣騰騰、雙手插腰,打算和她算總帳。
「呃,老婆…有時候…也是一種情不自禁…。」看得出來志曦很怕思涵,當然,我不得不承認思涵某些時候,真的很可怕。
「情-不-自-禁-妳-的-大-頭-鬼,走!!!妳給我說清楚!!!」話後,思涵揪著志曦的領子,就往教室外面走。
「啊!!!死魚,救命啊!!」志曦垂死掙扎的求助,就算我想要幫她,但是看在思涵的怒氣上,我相信我越幫會越忙。
「施主,保重了…。」我雙手合十,請她聽天由命。
「方死魚,妳妳妳!不得好死───啊啊啊───」陣陣的哀嚎聲,我只能再度雙手合十,超渡她早日成佛了。
劉志曦,真的不要惹思涵,因為她真的是….狠角色。
Twins Love END
語琀的釋懷,失聯的志曦歸來,一切的一切也都恢復到平靜的日常生活。
「志曦和語琀已經到了!方思瑀,妳怎麼還走這麼慢!!快一點啦!!」踩著高跟鞋的妳,充滿幹勁的拉著我從六號出口狂奔。
「方思涵,都怪妳出門這麼晚,妳為什麼一定要選衣服選這麼久!」我真的很受不了,每次都這麼匆匆忙忙的妳。
「妳再抱怨,我就要吻妳了!」話後,她也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就在捷運刷門票的出口,大辣辣的捧著我的臉吻下去。
「#$!$%…」這不是就要吻我好嗎?這是已經吻下去了,OK?
我真的很受不了思涵的行動派,卻也著迷這樣的她。
「喂,思瑀。」忽地,妳喚住恍惚的我。
「嗯?什麼事。」
「我覺得,能夠成為另一個妳,能夠身為拉子的我,真的很幸福喔。」她笑了笑。
「嗯,我也是,我也很幸福。」幸福的甜蜜,讓我收進眼底。
我與涵,會一直十指交扣的走下去,
無論未來有多麼坎坷,
無論今後會面對多少輿論,
我都會緊緊的握著這雙纖細的手,勇敢的走下去…。
END